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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章

小说:

意外与反派中蛊后

作者:

舟粥粥

分类:

古典言情

身后匆匆传来护卫声。

“公主!萧世子、萧世子他……”护卫跪着身,正欲说下去,却见到一道泠泠目光,是之前都尉一直让他们严加看守的陆氏公子,如今出现在这里,他一时间竟生出寒毛之栗。

“继续说下去。”泠玉屏声,手心竟捏出汗,可是她明明对这段剧情一清二楚。

陆戚南微微瞥眼,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指腹揉着黑猫的脖颈,应是摸的很温柔,怀中猫一直“咕咕”哼叫。

“幸好来得及时,御医说萧世子的蝼毒未得扩散,如今已是服下药睡下了!”他的目光中洋溢出喜悦之色,越说到后面越轻快。

泠玉微微颔首,默默松一口气,低低“嗯”了声。

护卫闻言,稍稍抿唇,仍然是屈身的动作,似是又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退了下去。

夜里的风带冷,幸好方才容晴早已给她带上披肩与帷帽,泠玉倒是觉得没有多冷,只是这个帷帽真的有些遮挡视线。

“公主,不去见见世子?”

正要想回去,耳畔又传来这样一句话。

泠玉顿住,往回看。

他故意的吗?

身旁的容晴明显屏住气,面色有些凝重,碍于泠玉在忍了下去。

“夜色已深,男女有别,萧世子已经睡下了,便不去叨扰他了。”泠玉很快回道。

两人视线又一对上,泠玉脑畔忽然灵光一闪,暗道她应该多叫些人看着萧潋。

毕竟原剧情他们俩原本就还没相遇,若是陆戚南给萧潋下个什么毒或是蛊...

泠玉眨了眨眼,将这个心思埋了下去。

应该也不会,毕竟如今他们是表兄弟,而且也没那个必要。

“那公主还想着来寻我?”陆戚南微微勾唇,笑意浅浅,趁着月色却是有些蛊惑魅人。

气氛莫名有些暧昧。

泠玉蓦地咳了声,虽早有准备但还是会被他的话哽到,于是她答:“陆公子许久未出,不免让人担心,我原本只是想与先前一样在陆公子辇车外问候一声罢了。”

气氛又拉回来。

“噢,这样啊。”他意味深长地说了声。

略带着些遗憾。

泠玉黛眉微蹙,有些想逃了,生怕这个人要口出狂言。

比如说他们俩在她辇车上的事。

“嗯,夜深了,陆公子记得早些休息。”泠玉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一会儿,想结束这个话题回车上去。

这个人,越靠近越是危险。

*

帷幔稍动,凉风戚戚。

泠玉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车上。

今日舟车劳顿,又逢上蛊毒发作,精疲力竭。

连晚饭都没怎么吃。

对了,解蛊的方法是……

亲亲…?怎么这么像情蛊呢?可是陆戚南也不可能会给她下情蛊吧?

泠玉稍稍闭目,光是想想就有些挠人心窝。

“叩叩。”泠玉收回神。

容晴叩两声门之后,将一碗莲子羹端到泠玉面前:“公主,奴见您方才晚膳没怎么吃,用些圆子羹好入睡。”

泠玉回过神来,容晴已经跪在了她的面前,圆子羹摆在了桌前,灯盏下,圆而大莲子热气腾腾,“嗯?好。”

泠玉捧过来,没喝,却忽然抬头问道:“容晴,你身体可好了些?”

她早该问的,可是一晃眼又发生了许多,她差一点点就要忘了容晴午时忽然晕过去的事。

是身体不支还是遇上了其他事?泠玉有些怕,因为自己的缘故,伤害到自己的这位侍女容晴。

容晴眼睫一颤,清疏寡淡的脸有一丝丝的动容,她有些愣住了,又很快答道:“劳烦公主担忧,奴眼下很好。”

说着,她微微抬眼,猝不及防地撞进了泠玉的瞳孔里。

昏黄烛光将她漆黑的眼眸照的很亮,明镜一般的,带着几丝微妙的忧郁与晦暗,不真不实,却在眨眼的瞬间分外生动。

京城人都说,昭和公主是凌光帝与瑾贵妃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享尽荣华厚爱的,可惜不及满月就厄病缠身,后来还病及到瑾贵妃身上,天子大怒,宣以朝臣百官求一神医医治,几经辗转,后得以道安观观主,亦是当朝天师林穆出手,并谏言以送至南诏恙山锦安观渡化,这才得以保住昭和公主平安康健。

凌光帝与瑾贵妃虽不舍,却又为怀中襁褓婴孩往后身体只好忍痛割爱。

昭元十二年,昭和公主在南诏平安渡过六岁,不料在上元节后染上庋病,半月不见好,朝堂内,天师谏言凌光帝给昭和公主找一个好良婿,以祛公主身上庋气,同年,天子定下定安侯萧氏嫡子与昭和公主婚事,并昭告天下。

“容晴?”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泠玉将自己手中的碗放下,问,“容晴,你是不是饿了?”

泠玉知道她吃得很少,一会出去会在辇车另一隔间守自己一宿,不辞辛苦,虽说还有羽灵卫的护卫在一旁守着,可是偶尔泠玉在夜中惊醒,都能第一时间听见容晴的声音。

一路上,容晴都是这样守护自己的安危,应是如此,午时才会劳疲昏过去吧?

容晴很快摇摇头,“公主,奴不饿。”

意料之中的回答,泠玉却不想再动勺了,将桌上的那碗莲子羹往容晴那边移。

容晴垂头看一眼,“公主,可是奴熬的不合胃口?”她的厨艺一直是上乘,壬绪阁讲究十八般技艺,厨艺是最不值得一提。

烛光摇曳一瞬,泠玉摇着头,将莲子羹送过去道:“容晴,守夜很辛苦,你也喝一些吧?”

泠玉预感容晴会摇头,可是依旧坚持不懈。

“公...公主。”容晴几乎是愣住了,声音都带着颤。

“你吃吧,不然浪费了。”泠玉朝她弯弯眼,语气温和得暖人心窝。

容晴最终没有拒绝。

泠玉见状,微微笑了一下,就好似昙花一现般的,这一路上极少见到她笑,一度让容晴认为公主是因为在道观长大的缘故,平淡而安静的性格总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却格外叫人吸引。

容晴低头抿了好几口,头一回觉得自己做的莲子羹这样好吃。

帷幔飘动,烛光摇曳,泠玉倏的往寺上眺一眼。

容晴很快便吃完了,顺手就将碗勺收入衣袖中,正要走——

“容晴,我今日想去寺上住一晚。”

泠玉拉住她。

*金拂寺。

夜半三更,寺门紧闭,两排侍卫交替巡逻,比方才他来时多了一排。

竹影重重,陆戚南站在一隅,稍稍挑眼,怀中黑猫舒舒服服地发出“咕咕”声。

冷风吹起衣袂,身上银饰也开始响,不似平常那般清脆嘹亮,只是低低的发出响声,微不足道,难以察觉。

很快,一只黑蛇爬了过来,陆戚南不急不缓,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它光滑冰凉的额头,“嗯,做得好。”

黑蛇吐了吐信子,将嘴里的一颗玉珠吐了出来。

陆戚南接过,指腹摩挲着,脑海中浮现出泠玉的脸,不知是想到什么,倏然笑了一下。

“真有意思。”他道。

黑蛇不解,怀中黑猫却跳了下来,往另一个阁房走去。

“好奇?”陆戚南蹲下身让黑蛇攀上自己的后颈,解释道,“公主竟觉得我会陷害她那个羸弱的未婚夫。”

好猜,真好猜,其实根本不用猜,答案就写在她的脸上。

陆戚南摩挲着指腕上的玉珠,柔腻温润,甚至还带着一丝温热。

好像……某个人的,唇。

陆戚南的眉头倏然一蹙,指尖玉珠滑落下去。

黑蛇吐了吐信子,很快将那颗玉珠找了回来,它这回用后尾放回主人手里。

陆戚南却不接了,目光一下子冷了下去,与方才判若两人。

真是,为何会想到这个呢?

黑蛇被吓得不敢动,其余的蛊虫亦是一声不敢出了。

“喵喵。”竹影摇曳,昏暗间,黑猫不知不觉跑了过来,亲昵地蹭了蹭陆戚南的腿间。

这只猫,蠵主说通灵,要他一直带着。

通灵?

他并不觉得,喂一些肉就跟人撒娇,摸一下就舒舒服服“咕噜咕噜”叫。

“你不觉得这只猫很像你?戚,你会喜欢它的。”

“…”

他只觉得这是蠵主为了监视他的手段,他并不喜欢猫,也不喜被人监视。

黑猫依旧是在蹭他的腿,即便是他避开,甚至想要将这只粘人的猫踢开。

“喵~喵。”黑猫依旧是朝他靠近,毛绒绒的身体蹭着他,明亮的两颗大眼珠专注地看着他,可惜陆戚南依旧是不管,碍于是蠵主的物件,他忍下了要杀它的心思,转头唤出银铃上的一只黑蝎。

*翌日,卯时一刻。

泠玉今日很早便被容晴叫醒。

她前来禀报说,萧世子今日醒了,如今已经能下床走动,御医说不出两日便能痊愈。

泠玉眼眸亮了亮,低头颔首。

“金拂寺的方丈说为答谢公主施救之恩,一会儿会在主寺的观音庙设粥济民,是时还望公主也一同过去。”

泠玉又点了点头,酸痛感很快袭来,疼得她闭了闭眼,又很快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颈。

容晴提衣的动作一顿,关切道:“公主可是身子不适?可要奴叫御医过来?”

昨夜公主提得突然,外加上这几日是祭祀之日,虽说发生了突发事件,不少达官贵人匆忙离开,但主方丈为了让山下落难村村民有所得居,将不少阁间分了出去。

“嗯?不用麻烦了,只是有些落枕。”泠玉抬眼看她。

泠玉住的地方不算太好。

容晴本想让公主住一间更好的,可是公主却不想声张打搅寺中休息,终究是住了个差间。

她记得南诏恙山的锦安观还是算不错的,并没有苛待公主。想到这,容晴的眉头稍稍蹙了下,为公主穿好衣后又替她揉了揉肩。

“公主是金贵之躯,下次还是莫要太苛刻自己。”容晴将一旁的盥洗盆端过来,为她梳洗绾发。

泠玉眯了眯眼,低低应了一声:“嗯…”

倏的,屋外传来一声“啪嗒”,清脆嘹亮,应是瓷器掉落的声音,泠玉听到屋外护卫对其驱赶:“走开!哪儿来的猫?”

猫?

泠玉想起身往外走,头上的发髻却未绾好,桌上的首饰盒仍留有着大把装饰,若是现在打断一会又要重新等容晴帮她绾好。

泠玉忍下心,在心底祈祷别是那只黑猫才好。

……

金拂寺山下,晨光熹微。

黎民早早将通往金拂寺的山路围拢,长队一直蔓延至官道外,钟鸣彻耳,传遍巍山。

马车行步不前,还被一堆人簇拥围谈,喧闹声传入耳畔。

“小姐,上不去了,路上都是人。”厘芷掀开帷幔,一脸难色地走到自家小姐面前作揖。

眼前,上京户部尚书宁家嫡生二小姐,宁云楹,自小习琴棋绘书画,德才并备,虽深具闺内却佳名远扬,水波眉下一双明桃眼,叫人见了久不能忘。

“嗯,看见了。”宁云楹将指尖从帷帘放开,蹙眉泄气。

自小跟着主子长大的厘芷眼皮一跳,自知她是有些气馁,安抚道:“小姐,那咱们回去?”

三日前二小姐特意陪同主母覃氏一同来金拂寺求菩萨佑姻缘,哪曾想竟在下山回去路上遇到妖物,若不是有道安观道萧世子出手相救,恐怕是要命陨于此。

那道安观道的萧世子,还因自己二小姐中了蝼毒,身上药物分给了村民却忘了给自己留一颗,寻医无果恰逢远道而来的昭和公主御医相救,今早才从病榻中苏醒过来。

“听僧人说这粥其是皇城的公主施的,公主来的好啊!”

“唔…难怪今天的粥比往常的还好吃呢。”

车侧掠过两个路人,声儿有些大,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地灌入宁云楹的耳朵里,她眉眼间有一瞬的撼动,又很快答道:“再等一等吧,厘芷。”

“再怎么样都要答谢萧世子的救命之恩的。”她收紧怀中锦缎包裹着的方盒。

厘芷闻言,蹙着的眉头亦是稍稍扬开,辑首道:“是,小姐。”

*金拂寺,主寺。

辰时刚过,粥施接近尾声,寺中僧人相继回去修行,堂前宝殿焚香四起,红墙金檐映日生辉。

“世子。”崔浊越过观星台,轻而易举来到萧潋面前。

萧潋撇过眼,面色比醒来时更红润几分,本就是个清逸隽俊的容貌,一身白袍淡蓝交襟气定神闲,声音朗润明澈,“如何了,公主可是出了什么事?”

昭宁公主终究是一早上都未出现,他本想亲自前去叩问,人到门前却被人拦住,说公主尚为梳妆不能见人,只好在这候她。

顺便,帮僧人一起给黎民分了粥。

他并不喜欢这门亲事,主动请缨也只是家中父母威逼利诱,不得而已。

崔浊见着,觉得他体内的蝼毒应是彻底清了,也是,自家世子本就是自命不凡,他稍稍松一口气,忽然又想到自己一会要说什么时,难得噎了下:

“公主...临时去捡了只猫,所以误了时辰。”

空气似乎凝结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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