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姚窕惊醒,又梦到母亲,不过是在教坊司自缢在她和妹妹面前的母亲。
母亲平素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他们成家生子,平安一生,只是她与哥哥都没这个机会了,宜儿还小,她只想宜儿平安,远离是非。
姚窕起身倒了杯冷茶,推开窗,远远看见泛着金光的湖,和晨曦中的水阁。
高冶已回去两天,她想起,秦贽曾与她说,若高冶要出城,一定要告诉他。
虽不知秦贽要干什么,她想,左不过就是那些争权夺利的事,也不知他得手没有。
她也不清楚自己对秦贽是恨更多还是……到现在,必然是恨更多了。
忽一阵喧哗,姚窕起身出了院子,便见别苑朱门大开,家仆们乱做一团,到处奔走叫喊,而从他们身后鱼贯而入的是两队官兵,为首之人身着一身藏蓝官袍,姚窕认出来了,那是秦贽的手下,厉风。
现下她算是别苑的主家,于是迎上前去,厉风对她一抱拳,正色道:“夫人,在下奉圣上之名缉拿高淮,望您配合。”
“是因为何事?”
“在下亦不知晓。”厉风答道,转而对身后众人喝道,“拿下高淮!”
众人脚下生风,提刀往各院去了。
不到一会儿,姚窕便听见高淮的咒骂声由远到近,被两个兵士如提孩童般提出来了。
“快去寻我母亲!寻我父亲!”高淮气急败坏,“你们是何人派来的?是沈誉那杂种?好啊,我睡他老婆,他就公报私仇!”
“啪!”厉风上前给他一掌,高淮嘴角立时流下血来,嘴里更是不干不净起来,便有人随手抓了把草塞进他嘴里。
“大人见笑了。”姚窕垂首道。
高淮被提上车,官兵也从别苑里陆续退出,厉风拱手道:“夫人,您稍等。”
姚窕心中疑惑,顺着厉风的眼神往身后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刑部兵士服的少年,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正朝着她笑,正是她的幼妹,姚宜。
姚窕按下狂跳的心,吩咐家仆收拾好院子,送厉风出了别苑,转身往别苑边的林子去了。
“宜儿!你怎么同刑部的人一起来了!”
“姐姐!我好想你!”姚宜用力抱住姚窕,“是厉大人让我来的,可能,是秦大人的意思。”
“你好吗?”姚窕回抱她,眼底湿润,只觉姚宜又长高了些,比她还高了,从前都是她把妹妹抱在怀里,现在成了妹妹将她抱在怀里。
“我很好,跟着厉大人学擒拿术,今年我就要参加刑部的考核了!。”姚宜摩挲着姚窕的肩,声音低沉下去,“姐姐,你瘦了。你……”
姚宜没问下去,她知道,姐姐过得很不好。
“如此便好。”姚窕心中欣慰,当时秦贽救姚宜出教坊司,姚宜求他给一个男子的身份,最后还是她去求秦贽,秦贽才答应。
自此之后每次见姚宜,她都是一番男子打扮。妹妹又生得像父亲,穿上男装,倒和哥哥有几分像了。
“姐姐,我的钱都存起来了,已经有不少,我想着找点生意做,等赚了钱,我们就走。”姚宜面带希冀。
她也想带着妹妹远走天涯,去哪里都好,哪怕这辈子做贩夫走卒都好,她也想的。
但秦贽岂会轻易放走她。
姚窕笑容淡下去,转开话题:“宜儿,你说今年要去参加刑部考核是什么意思?”
“姐姐,我也想像男子一样有一番自己的事业,这样我才能保护你,保护自己。”姚宜目光逐渐坚定,“现在我既已是男子的身份,为何不去拼一拼,进了刑部,我便知道他们是怎么办案的,怎么抓人的,才能知道是谁害了我们家,才能知道往哪里走是最安全的!”
姚窕怔住,她以为以为妹妹想要男子的身份,是因着在教坊司见过那些龌龊事,却不想,妹妹有更大的志向。
她笑着:“宜儿,你能这样想很好,姐姐知道你不是任人摆弄的蒲草……”
她的笑容更淡了些,手轻抚过姚宜有些发黑的脸,从前,妹妹也和她一样,有着像母亲一样雪白的肌肤。
如今她想挣去这一身桎梏,她摆脱不了的桎梏。
“你日日与那些男子在一处,要多加小心,别叫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以免节外生枝。至于我们家的事,宜儿,那并不是我们该去好奇的事,若是被仇家察觉,你可知那是万劫不复的下场,父母兄长如何愿见你去以身犯险。”姚窕语重心长。
官场的刀光剑影,实非她们两个没有依靠的人可以去抗衡的。
“姐姐,我知道。”姚宜垂下头去,显出几分稚气,“只是,我想试一试。”
林子外响起几声口哨,姚宜知道是厉风在催促,见姚窕一脸忧色,便安抚她道:“姐姐,我听你的,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姐姐,你也要多保重。你要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离开京城!”
姚窕点头,抬手摸了摸妹妹的发顶:“姐姐过得挺好,不用担心我。还有,你平日里不要太相信那位厉大人,对秦大人也要更恭敬一些,知道吗?”
“我知道了姐姐!你放心!”口哨声急促,姚宜小跑着离开树林,挥手道别。
林子外动静渐小,姚窕缓步而出,磬竹守在别苑门口,见她出来,上前笑道:“小姐,二小姐看起来长高了不少呢。”
姚窕点头,看了眼姚宜远去的方向,说:“磬竹,我们等下就回城,让管家备好车。”
关城门之前进了京,天黑之时回到高府,高府下人见了她三三两两凑在一处闲话。
姚窕带着磬竹前去荣信园请安,高淮被抓,她总是要有些反应。
荣信园内,众人方用了晚膳散去,屋内高聿高老夫人留高冶及尤令缇议事,正说着打点刑部之事,忽听婆子通传姚窕来了。
几人面色各异,高老夫人让婆子带姚窕进来,姚窕一进去还未说话,便被高老夫人呵斥:“跪下!”
姚窕捏着手帕不动,随即被一个茶盏摔在头上,茶盏碎了一地,茶水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她的额角一阵阵疼痛,她听见高老夫人愠怒的声音:“孽根!怎么将你这个孽根娶进家门!是你的好姘头陷害我儿!”
“母亲!”高冶高声制止。
尤令缇看他一眼,又扫了眼姚窕。
她的,姘头?
“母亲,朝堂上的事四弟妹如何会知道。”高冶神情恢复平静,眼风都未偏一下,“四弟妹,你先回去罢。”
“是。”姚窕退出屋子。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沈誉上奏,参高聿高淮两父子前些年贪墨军饷贻误战机一事。
那次大败令朝廷元气大伤,直至今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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