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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令缇

小说:

窕若云间月

作者:

邱园

分类:

古典言情

柔软的身体和他的贴在一处,她的发间似乎还有晨起用了茉莉香膏留下的气味,淡淡的,钻进他的鼻间,瘦弱的肩颤动着,他觉得身体里似乎起了把火,燃烧着他的心肺,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衡舟哥哥,为什么……都欺负我,都要可怜我……”她抽噎着,他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和他的一起震动着,“我不要被人可怜。”

那他呢?

对她,也是可怜吗?

像是对无家可归的猫狗一般的可怜,还是对暴风骤雨之后羸弱不堪的兰草一般的可怜?

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答复。

于是他伸手试图推开她,她感受到了抗拒,抱得更紧,她的手抓得他肩胛生疼。

“怎么了,是否有人为难你?”他只好无奈问她。

“没有。”她的声音闷闷的,从他的怀里,她抬起头,手还是紧紧箍住他,好像一放手,他就会消失,“衡舟哥哥,我不想回去,我想喝酒……”

眸光比星子还要亮。

他带她去了洗月楼。

他去过一次,那里临水的雅间,晚上推开门,就能看到水下的锦鲤在水草之间穿行,澄净的湖水仿佛洗净了倒影中的月亮,比天上的银盘还要亮还要白。

她果然是喜欢的。倚在门边望着月亮,捧着酒壶一杯又一杯。

他坐在案边身影挺直,眼神落在那支插了杏花的瓷瓶上许久不动。

每次与姚窕在一起,他总是做出一些平日里绝不会做的事,就像现在,深夜在外,甚至是和其他女子同室而处,这个女子,还是他的弟媳。

他的端重持礼,他日日记在心中的圣人之言,他高衡舟,好似忘了。

如何能忘,如何敢忘?

高冶垂眸,下一瞬站起来往外去,他不能再在此处坐下去。

便让管家送她回去,如此,也不算太荒谬。

“衡舟哥哥!”姚窕带着醉意唤他。

他脚下不停,就要走到门口,忽听见她的惊呼,接着便是“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

高冶转身看去,水边哪里还有人,三步并两步过去了,姚窕正在水中起起伏伏,很快沉下去了。

来不及作他想,跳入水中,朝着那下坠的影子游去。

手碰到衣襟,高冶奋力往前一游,将那柔弱无骨的身子揽入怀中,便往岸边游去,钻出水面,他携着她上了岸,雅间里陆管事听到动静已经进来,他看了眼浑身湿透的姚窕,将她护在身前,沉声道:“无事,出去。”

门被带上,高冶才松开她。

她躺在地上,两颊发红,脸色却十分苍白。一动不动,似是昏过去了。

高冶伸出手掌,犹豫着将手放在她腹部,温热柔软。

一下一下轻轻按着,不一会儿,姚窕便吐出几口水,逐渐醒转过来。

眼睛也像是被湖水洗过一般,清亮柔和,很快又迷糊起来,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衡舟哥哥……”她想坐起来,又无力地跌在地上,抬眼望着他,怯弱不堪。

他终究伸出手去扶她,她坐起来,跌坐在他怀中。

湿透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曼妙的起伏。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

他心跳如鼓擂。

凝望进那双如水般温柔,如月般澄明的眸中。

他听见姚窕说:“衡舟哥哥,我喜欢你。”

她稍稍直起身子,靠近他的脸,似乎是在观察他的反应,眼神在他的脸上停留,含羞带怯。

而后凑上来,轻吻在他的唇上。

微凉的,柔软的唇。她在亲他。

“若是,我嫁的是你便好了。”她倒在他的怀里,紧紧贴着他,嗓音清甜而微弱,“衡舟哥哥,若是嫁给你,做妾,窕窕也是愿意的……”

他的心中似有什么坚固的东西,轰然坍塌。

回到高府,已是深夜。

亲眼看磬竹将姚窕接回来风院,高冶才回了自己的书房。

门口小厮上前说:“大爷,夫人在内等候您多时了。”

高冶抬眼,书房内烛光昏暗,有个人影立在窗前。

提步进去,小厮把干净衣物送入便退出来了。

高冶走到屏风后脱衣裳,听见那边尤令缇悠悠道:“爷去哪了,现在才回。熬的参汤都放凉了。”

脱去湿冷的衣物,再一件一件穿上,高冶只淡淡道:“在忙。”

尤令缇绕过屏风,给他系扣子,一边往凳上的衣服看。

高冶往后退几步,套上外袍便走到书桌边坐下,桌边已叠了一层未处理的公文。

尤令缇摸了下换下的衣物,蹙眉。

“爷,衣裳怎么是湿的?”

高冶提笔写字,闻声,手上顿了下,神情平淡:“你有何事?”

他清俊的脸一侧被烛光笼着,一侧隐在阴影里,比白日里显得凌厉几分。

尤令缇目光闪动,温婉雅致的面庞,宛如盏中被滚水冲烫的茶叶,神色明明灭灭间,最后冷寂下来。

“母亲说,我若还不能有孕,要给爷纳妾。”

羊毫上的墨汁滴落在纸上。

高冶神色不明:“尤氏,你我之间没有这个可能,我也不会纳妾。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尤令缇眼神冷下来:“爷,可是有了别的女人?”

高冶不由想起那个吻。

他将心中的旖旎之思暂且按下。

“你还有何事?”

仍是万年不变枯井般的神态。

尤令缇忽一阵怒从心起,捡起一边早已放凉的汤盏,丢在地上碎了一地,高冶眼皮也没抬一下。

“我再不堪,也不会把主意打到自家弟弟身上,你莫要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尤令缇反笑出声,“你与我何异?不要用那种神情对着我,我厌烦得很!”

言毕拂袖而去。

孤灯下,高冶久久凝思。

一晃春日来临,高淮仍被囚禁在狱中,高聿闲赋在家,谢绝一切上门之客,做足了表态,圣上仍未松口。

转眼到高聿生辰,府里不打算大办,只邀了几位姻亲世交上门小聚。

这天早晨祠堂门大开,高家祭祖,姚窕站在众女眷身后,随着他们同拜同起。

姚窕眼神越过一排排人,看着站在最前方的高冶,敬香后高声颂祭文。

世家嫡长子便该是这样的,端方持重,渊渟岳峙。

清楚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这便是高冶近日对她敬而远之的缘故吗?

姚窕想着,跟在众人身后退出祠堂。

高冶早已不知去向。

姚窕今日也在宴上作陪,听婆子来说此事,她还颇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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