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海棠落尽最后一场花雨,我将月琴轻轻地搁在膝上。指尖拂过冰弦,奏的却是二小姐最厌的《折柳曲》——当年因我偷学此调,她命人砸了我第一把月琴。
"这音色倒是清越。"
皇帝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我佯装受惊,瞥见他腰间新换的荷包,是三日前慧贵妃献上的青梅样式,针角歪歪扭扭,算不上多好看。
慧贵妃出身武将,不善绣活,但与皇上青梅竹马,胜在情意而不在物。
"臣妾该死,怠慢圣驾。"我抱着月琴跪伏在地,故意让后颈的鞭痕暴露在暮光中。那里还留着十二岁时,二小姐用金戒尺打的旧伤。
皇帝的手指突然抚上琴板的枫叶图样:"钮祜禄氏?朕记得你..."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与我有关的记忆,"上月调的安神香不错。"
晚风卷着花瓣扑向御前,我趁机拨响变徵之音。这是《折柳曲》最凄婉的段落,当年教琴的嬷嬷说,此调能勾起人最深的憾事。
"抬起头来。"
月光恰好照在我刻意描绘的眉眼上——与长姐皇上有三分相似的轮廓,却更年轻,还平添了几分脆弱。皇帝的手停在半空,最终只是摘走了我发间的秋海棠:"明日申时,带着琴来乾清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钮祜禄氏如玥,性行温良,着封为绣答应..."
圣旨传到景阳宫时,春桃正在帮我和刘佳.玉簟染指甲。凤仙花汁溅在诏书上,晕开了"绣"字最后一笔。
"姐姐终于熬出头了。"她捏着我颤抖的手腕,"怎么反倒哭了?"
我摸了摸脸,果然一片湿润,铜镜映出我发红的眼角。这"绣"字封号何其讽刺——二小姐曾说我的绣活像"蛛网缠枝",如今却成了我今后需要伴随终生的封号。
恐怕我今后这一生是,姓名被封号挡住,魂魄被算计困住,就算成了万人之上,也不过只空有一个被宫墙锁住的躯壳
"我要见皇后娘娘。"
长春宫的龙涎香比往日更浓。皇后执玉如意的姿势与三日前别无二致,只是案上新添了盏茶——茶汤色泽与我调给兰贵人的安神汤一模一样。
"绣答应可知淑妃近日得了什么病?"皇后突然发问。
我盯着她袖口沾染的朱砂:"听闻淑妃娘娘夜惊多梦,太医院给了安神的方子。"
"是玫瑰酥。"皇后冷笑,"她每日要食三碟,最近却连碰都不敢碰。"
鎏金香炉突然爆出火星。我这才发现炉中燃的是"梦甜香"——那夜侍寝时用剩的香粉。
"臣妾愿为娘娘分忧。"
淑妃的永和宫飘着甜腻的玫瑰香。我跪在殿外候传时,正听见里头传来瓷器碎裂声。
"贱婢!这酥饼也敢呈给本宫?"
宫女捧着血淋淋的手指退出来,与我撞个正着。她掌心赫然是半块玫瑰酥——酥皮内馅泛着诡异的青色。
"绣答应?"淑妃的声音骤然甜腻,"进来尝尝新进的云雾茶。"
殿内金丝楠木案上,摆着咬了一口的玫瑰酥。淑妃鎏金护甲上的红宝石闪着血光,正戳在酥饼中心:"听说你会辨毒?"
我捻起碎屑轻嗅——是马钱子的苦气,混在玫瑰香里几不可察。这手法我在参领府见过,二小姐曾用此法处置过不忠的仆役。
"娘娘明鉴,这酥.….."我故意颤抖,"怕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哦?"她突然掐住我下巴,"那你可知,为何本宫撤了你的绿头牌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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