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拆穿我?”涟生眉毛微挑:“又要我在这之前尽力扮演你,为何?”
自然是因为任务,但这话初仪不能明说,只能含含糊糊:“有原因,不好说。”
她想得明白,若要不引火烧身,那么发现涟生真实身份的就不能是自己。
因此,她只能是传递消息的人。
在这之前,还要尽量保证伏跃不对她起疑,才能有更多行动的机会。
若要达成这些,少不了涟生的配合,她思来想去,现在也只有一样能拿出手。
“若你配合,我可以解除临时契约。”
神器已生灵智,化为人形,那便不再是器物,而是有思想有情感的生灵,想来也不愿被契约束缚。
就连她先前契约的灵兽,也有不那么心甘情愿的。
原以为这个条件至少能打动涟生一下,却没想她只是挑眉,定定地看着她。
“所以你觉得,契约是件麻烦事?”她若有所思,收起惯常挂在唇边的笑意,话音一转:“回答我一个问题。”
难得在她脸上看到如此正经的神情,初仪也郑重起来:“你说。”
“当初为何没让我认主?”涟生眼底微沉,连她也说不清心里飘渺的情绪。
诚然,她作为上古神器,绝不愿随随便便认主,更别说如今已生出神智。
但在当时,她至今仍想不通,初仪为何会只把自己当个摆件。
若是她的话,认主好像也不是不行。
捏着扇子的手指无意识用力,涟生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等待回答的时候,她竟有那么一丝紧张。
这个问题,若是实话实说有点伤人,初仪选择只说一半:“心头血听着骇人,我怕疼。”
涟生一愣,随即轻笑起来,又转为大笑:“怕疼?哈哈哈,第一次听到有修士说,怕疼!”
笑吧笑吧,初仪心道,她又不是正儿八经的修士,怕疼是人之常情!
用指尖抚去眼角笑出的一点晶莹,涟生脸上又带着惯常的骄矜:“我可是上古神器,只需心头血够便宜你了,你以为谁都可以吗?”
“现在后悔可晚了,”她下巴微抬,目露嫌弃:“你如今的修为怎这般低?”
“临时契约就先留着吧,日后传话也方便。”她上下扫了眼初仪,似是勉强:“你的心头血我留了一些,日后若需要再用吧。”
嗯?这是认主还有机会的意思?
事到如今,得知这个世界会自我演化,初仪可不敢小瞧上古神器的力量,忙不迭答应:“好啊,那就这样说定了。”
听到她果断答应,涟生不知为何悄悄松了口气,又在心底暗嗔一声。
她有什么好紧张的?她可是上古神器,明摆着是这女人占便宜。
“那我暂且借用你的身份,也需你多讲一些以前的事。”
以前她一直待在御兽峰上,对很多事并不清楚。
涟生唇线微绷,解释道:“只是为了避免露陷,我可不感兴趣。”
“好。”初仪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涟生眼波微转,又勾唇一笑:“等事成之后,我可要用这副容貌。”
她变做男子状貌,视线在初仪脸上游移,回想起方才她闪躲的神情,心里隐隐兴奋起来。
不知为何,她那个羞涩的模样,可真讨人喜欢。
这回初仪迟疑一下,才咬牙应下:“行。”
谁让现在是她有求于人。
目光触及她泛白的唇色,涟生暂且放过:“先这样吧,你再歇息几天。”
等涟生走后,初仪才后知后觉身体的疲惫和虚弱,正准备再睡一觉,刚躺下闭眼没一会儿,又感受到一股视线落到身上。
这股视线倒挺像之前白日碰到的,感觉不到恶意,却存在感极强。
她猛不丁睁眼,正对上伏跃还未来得及收回,夹杂着一星半点关切的眼神。
眼花了?刚睡醒,不确定,再看看。
对方却像是被烫到一般,蓦地收回视线,却又不知想到什么,又恶狠狠地盯着她。
“不是还睡着,突然睁眼做什么?”
老天,她跟谁说理去,初仪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无力道:“我醒了。”
“哦,醒了,这两天看你睡得还挺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这妖王府作客。”
伏跃语气不善,暗含讽刺,手心却悄悄捏紧。
唉,真没天理,她那是睡吗?分明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足足晕了两天。
说不通,真是难以沟通,初仪心道还是换个地方睡吧,正要翻身下身,又听他恼道:“我让你下来了吗?”
身体本就无力,还被人呼来喝去地折腾,初仪没了耐心,皮笑肉不笑:“妖王大人,有话不如直说。”
她两眼直盯着伏跃,大有他再折腾就送客的意思,而伏跃也不甘示弱地回视,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询问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否知道契印?还是先问她感受如何?
不行!
最后一个念头刚升起,又被他立即否定。
他问这个做什么?听起来像是关心她一样,区区一个小妖,怎配让他上心!
两人维持着大眼瞪小眼的姿态,谁也不愿先开口,仿佛会在气势上低一头。
沉默不断蔓延,空气似乎也停止流动,直到一阵脚步声,打破僵持的氛围。
“姑娘,药来了。”
侍女双手端着托盘,上边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和小碟蜜饯,原本略显急切的步伐,在触碰到凝固的空气后变得小心翼翼,声音也从高滑向低。
先谨慎地瞄一眼站在桌边的妖王大人,见他并未有反对的举止,侍女才缩着肩膀垂头从木桌另一侧绕过去。
不敢再出声,她站在床侧战战兢兢地将托盘往前递,用动作示意初仪喝药。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歃血大人前两日来探望时不还好好的,怎么人一醒,气势又这般骇人?
初仪顺着台阶收回视线,目光触及黑乎乎的药汁后,又忍不住蹙眉。
一看就苦,不想喝。
但一是身体要紧,二是在这种氛围下,不喝好像也麻烦,初仪还是勉强端起温热的瓷碗。
左手捏着鼻子,初仪憋着气大口吞咽,喝光后立马放下碗,捻了枚蜜饯嚼碎咽下,又拿起一颗含在嘴里,才感觉活过来。
她忙活着将喉间的苦味压下去,却没发现伏跃的视线陡然变深。
那女人也是如此怕苦,每回喝药一定离不开蜜饯,还必须至少两枚,说得头头是道:“第一枚用来压下喉咙里的苦意,第二枚含在嘴里,舌头才不会苦。”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几次三番在这个蛙妖身上,看到那女人的影子?
等初仪含住蜜饯,侍女忙不迭端着空碗往外走,背影透着匆忙,看起来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留。
室内又只剩下两人,初仪嘴里含着蜜饯更不想开口,用眼神示意妖王大人有何吩咐。
冷哼一声,伏跃大马金刀地坐下,两眼虎视眈眈地盯着初仪,大有审问的架势。
“鹿蕊为何对你下手?”
从影二那里,他自然得知她死前说了什么疯话,但他就是想听听初仪如何应答。
右手抚摸着扳指,他心道,若是她胆敢说出“心爱之人”这类话,定要狠狠讥讽一番。
丝毫不觉伏跃的用意,虽然心底疑惑应该有人早就同他汇报,初仪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因为妖王大人杀了她未婚夫。”
言下之意,她是受了他的波及。
抚摸的指尖顿住,伏跃微微前倾,视线定在她的脸上,语气加重:“既然如此,她为何不直接来杀我?”
初仪一脸莫名:“因为她打不过你。”
这还用问?要是她有那实力,你都不知死过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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