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紧闭,浓重的夜色隔绝在外,床侧两边点着朦胧的琉璃灯,光线柔和清浅,仿佛一层薄纱覆于表面。
而桌上的烛灯被人拨弄后,明亮的光线向四周散去,似是要驱赶那层薄纱,露出事物的原本模样。
“主人。”
这两个字听得初仪心神一恍,不由将视线落到她身上,试图寻找熟悉的地方。
难道涟生真是她契约过的灵兽?
像是知晓她心中所想,涟生眉毛微挑,泄出两分傲气:“可别将我同那些粗鲁的野兽相提并论。”
“那你是?”初仪直觉这是弄清她身份好机会,双手下意识抓着被子。
面对她的追问,涟生也没有丝毫恼意,理所当然:“那时我神智未开,你认不出我也正常。”
她眼角微弯,清凌凌的眸子像是落下一滴水,荡漾出柔和却又清寂的眼波,朝着五百年前的光景遥遥一望。
“涟镜,你可还记得?”
在触及初仪眼底的茫然后,她的眼波又聚回当前,无奈一笑:“或者说,你更喜欢称我为,照妖镜?”
太久没听到这三个字,即便从自己嘴里说出,涟生也不由恍惚一瞬。
照妖镜,初仪在心里默念一遍,随后恍然大悟。
竟是那面镜子!
据说是遗落的上古神器,得做好几个任务拼凑线索,还得靠概率掉落的超稀有道具。
她要是没记错,当时为了拿这面镜子,达成全图鉴解锁的成就,刷副本刷得都快吐了。
但真正让她印象深刻的是,这个超稀有道具居然没什么用!
Buff一个没有不说,看起来最有用的功能还是什么照出妖族原型,这不就是一面照妖镜吗?
现在初仪还能记起当初犹如五雷轰顶般的心情,看向涟生的视线也带上一抹复杂。
“那你为何要扮作我的模样?”事已至此,正如涟生所说,她承不承认已经没关系。
既然涟生认定是她,哪怕只是在伏跃面前瞎嚷两句,就够她喝一壶,不如趁现在好好谈谈。
不知从哪掏出一面镜子,涟生抬手对着自己,看着镜中那张脸理所当然:“我见过最多的人就是你,器物聚灵而生却无形貌,要幻化人形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
说起来,当时她嫌涟镜没什么用,就随手放在房间里,当普通镜子用来着。
放下镜子,涟生的眼波朝她一勾:“反正你现在换了张脸,这副容貌给我如何?”
如何?初仪想了想,好像没什么不行,但看着别人顶着她亲手捏出来,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脸,好像也怪怪的。
察觉她的顾虑,涟生轻笑一声,手腕一翻拿出把绸扇,唰地一下展开挡住下半张脸,目含春水。
“你不喜欢?”她的面皮宛如湖面起风微漾,轮廓也随之模糊。
随着她脸的变化,身形也宽阔些许,个子拔高十厘米往上,瞧着健壮不少。
与之相对,脸的变化却不多,只是褪去女子的娇柔,轮廓更为分明,反倒多出一种雌雄莫辨的俊秀。
同之前的模样相比,活脱脱一个性转版。
她放下扇子,端的是风流倜谠:“那这样呢?”
饶是对这张脸再熟悉,如今看到男版的自己,初仪还是不免心头一跳,眼里全是对自己的欣赏。
还是当初她脸捏得好,不管是男是女都这么好看。
瞧瞧这眉眼,原先上扬的眼角在女子脸上显得凌厉,如今却化作一种说不出的勾人。
还有这英挺精致的鼻梁,薄而润泽的粉唇,嘶,怎么感觉变成男子后还更性感一些。
视线往下,初仪的目光落到腹下几寸,不由停顿片刻,而后语带迟疑:“你变成男子之后,也会有那个东西吗?”
没有过这种变身的经验,真有点好奇。
伸手用扇面抬起初仪的下巴,涟生唇角上扬,语气故意带上丝丝缕缕的宠溺:“你要是想,可以有。”
对上她眼底化开的情意,初仪只觉脸皮有些发烫,不由拂开扇子侧过头:“大可不必,你还是先变回去吧。”
糟糕,有点心动是怎么回事?
收回扇子在手心点了点,涟生故作亲昵戏谑道:“瞧一一现在的模样,我怎么觉得这样更好?”
忍不住抬手锤了下她的肩膀,初仪转过头神情微肃:“既然你已知晓,我也不再瞒着,但我的身份还不能暴露。”
她还在伏跃的地盘,可不想节外生枝。
原以为涟生看着好说话,如今还顶着她的身份,这事没什么不好答应的。
却没想她脑袋一歪,眼里写着挑衅:“若我偏不呢?”
她语气里带着抹嘲意:“你可别忘了,我同你那些契约兽不一样。你只同我签了临时契约,无法归束我的行为。”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同神器签订永久契约得以心头血为引立誓,当时她嫌疼,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涟镜看着没什么用,便只挂了个临时契约。
初仪面无表情:“哦,那你别用我的脸。”
神色一顿,涟生收起那点叛逆,又变回女子模样,语调微扬:“不就是保守秘密,我最擅长这个,就这样说定了。”
若是本人拒绝,她再怎么像也是赝品,这可不划算。
愉快地达成一致后,初仪才有心思问起其他事:“你在璇玑院待得好好的,怎么会到这里来?”
本是关心的话,涟生听了却冷笑一声,加重语气重复一遍:“好好的?”
目露讽意,她说话也略有些夹枪带棒:“你是拍拍屁股死了个干净,可知留下多大一个烂摊子?”
“你那清风朗月的大师兄,杀了几个乱嚼舌根的弟子,叛出师门成了堕仙。”
“你那朴直敦厚的师尊,心神大创修为倒退,直接闭了死关,如今怕是早就死在闭关室里边。”
“御兽峰早已成了死峰,自你死后就封存起来,你那些同门和契约兽,要么死要么疯,剩下的几个也都性情大变。”
尖锐的话语犹如利刃刺向初仪,涟生口中的人,哪怕对曾经的她而言只是npc,却也是朝夕相处过的。
在如今真实的情境下,仿佛早已成了活生生的人,让她心里漫起一点苦涩。
涟生还在继续,像是要把这五百年的憋闷全部宣泄出来。
“那个景如夷也是疯的,走的时候把你的卧房搬空大半,也是我机灵提前藏起来才没被带走。”
“就连你的名字都被蚀蜚下了禁制,如今世人只知天女谁还知你名讳?”
听到这,初仪忍不住问道:“大师兄搬走我房内东西做什么?”
“谁知道呢?”涟生没好气道:“睹物思人吧。”
“那蚀蜚下禁制又是?”初仪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正要试试唤出“初一”二字,却被涟生用扇尖抵唇制止。
“我劝你别试,就你这修为能被劈得连渣都不剩。”
她语带气恼:“或许是听到你名字就烦。”
谁人不知妖王蚀蜚同璇玑院御兽峰的天才是死敌,斗了几十年落到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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