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龙建这么说，林易和时针几乎同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易心底冷笑一声，龙建就是赌准了他们不会将他们两口子吵架的事情说出来是吗。又或者即便他们说出来，龙建也能一笑而过，不过就是两口子吵架而已。反倒是她这个学生，不依不饶地嘲笑自己的老师。
时针半分没有隐瞒，扬了扬自己手里的考号表，坦然道：“我们在讨论座次问题。”
正巧戚竹也站了起来，将已经写好解题思路的练习册塞给林易，面无表情道：“快上课了，你回去照着我写的步骤看吧，看不懂的再来问我。”
林易接过练习册和时针出了办公室。
戚竹疲惫地叹了口气，再看龙建一副若无其事甚至还有些为自己刚才行为洋洋得意的样子，便觉得十分头疼。她匆匆收拾了下桌面，便出了办公室。
然而还没走几步，身后的龙建就追了出来，却没直接跟上来，反倒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戚竹一路回了家。
一个晚上没见龙宝，她现在牵挂得很。刚打开门，一个软乎乎的糯米团子就冲过来抱住了她，湿乎乎的眼泪和着鼻涕蹭到了她的衣服上，小手抓着她的裤子不撒手，嘴里止不住地哭喊道：“妈妈……妈妈……”
委屈和想念在这一刻喷涌而出，泪水就像决了堤一般哗啦啦流下。戚竹蹲下身来抱住了龙宝，“不哭……不哭……妈妈回来了。”
龙建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如同局外人一般的他狠狠将门关上。砰地一声，戚竹和龙宝都停止了哭泣。
“你们娘俩够了，不就是一晚上没见面，就要死要活的？”龙建冷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死人了呢。”他将矛头对准了戚竹，“你不是很能耐吗，就能耐了一晚上就忍不住了？还有脸回来？你昨天的气势呢？”
戚竹冷着脸抹掉眼泪，已经没有力气再和龙建争吵。她擦着龙宝的眼泪，柔声问道：“宝贝，早上吃饭了吗？”
龙宝摇了摇头。
戚竹领着龙宝去把哭得脏兮兮的脸蛋洗干净，然后就去做饭了。龙建把龙宝抱起来，胡子拉碴地在他白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不满地哼了一声道：“怎么这么想妈妈？爸爸不是还在这里吗？你不要忘记了，如果不是妈妈一晚上没回来，你怎么会饿着肚子呢？”
龙建这番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了得，等到戚竹把饭菜端上餐桌，龙宝已经成功从想妈妈转到恨妈妈的模式。他狠狠地推了一把戚竹，单手叉腰骂道：“坏妈妈，害得我饿肚子，你不如不回来呢！”
戚竹皱着眉头瞪了龙建一眼：“这都是你教的？”
龙建很是得意，却矢口否认：“怎么是我教的，小孩子有自己的是非观念。”
“行。”戚竹凉声道：“我们离婚。”
“离婚？”龙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跟我提离婚？戚竹，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直接拿着镜子凑到戚竹面前，嘲笑道：“你看看你这张脸，黑不溜秋，长相难看。跟我离了婚，谁会要你？”
戚竹咬紧下唇，手指紧紧攥着围裙。
龙建掐住戚竹的下巴，鼻孔里发出重重的冷哼声：“真以为自己和时月那个贱人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人家长得好看有本事，即使离了婚照样也能活得有风采。哪儿像你似的，其貌不扬，鬼似的难看！告诉你，你得像时月那样有本事，才能和我平起平坐！”
龙建嫌恶地甩开了戚竹的下巴，戚竹向后踉跄了一下，刚刚酝酿起来的勇气全被龙建的这几句实话冲得七零八落。
没错，时月生得标致，辛树也是玉树临风，站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而自己奇丑无比，龙建也是个矮矬子。就算自己离了婚，再找到的人也不会比龙建好上多少。而且一旦自己和龙建不再是夫妻，这个房子就会被学校收回去，到时候她该带着龙宝去哪儿。
回娘家吗？
戚竹内心禁不住一阵酸涩。
家里人恐怕只会觉得自己丢人，回去也是遭白眼和挨骂。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为什么？
戚竹不禁自问。
为什么自己考上了大学还是摆脱不掉这种命运？为什么还是要活得这么窒息痛苦？为什么自己的身上永远带着镣铐？为什么明明已经鼓起勇气提离婚了却还是会打退堂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嘴唇被咬出血，浓重的血腥味道在齿间泛滥。戚竹的眼睛肿得像个核桃似的，倏然间一个生硬的怀抱将她揽入其中。
戚竹的下巴磕在龙建的肩膀上，龙建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平淡：“对不起，刚才说的话伤你的心了。可是我真的很怕你和我离婚。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离婚了，龙宝怎么办？你要他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吗？”
龙建松开戚竹，擦了擦她的眼泪：“你自己就是单亲家庭，你后妈对你并不好。难道你也想让龙宝过这种日子吗？做人不能只想着自己，得多少为孩子考虑下。你还是老师，多少单亲家庭的孩子心理究竟有没有问题你还不清楚吗？难道你就这么自私，只顾着自己快活吗？”
“才一个晚上龙宝就这么想你了，要是真的离婚了，孩子不得哭死。”龙建吻了吻戚竹的唇角：“你真的忍心让龙宝天天哭吗？”
戚竹闭了闭眼睛。
龙建往下吻上了戚竹的脖子，鼻尖拱开她的衣服，舌头轻轻舔舐着她的肌肤。戚竹的身体禁不住轻轻颤抖，浑身如过电一般，丝丝快感流遍她的四肢。
龙建把她抱起扔在了床上。
戚竹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脑袋还磕到了墙壁上。但还未等她来得及起身喊疼，龙建就已经压住了她，堵住了她的唇。身上的衣物被扯得零零散散，戚竹用力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手背青筋暴起，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视线无意识瞥向餐桌，龙宝已经自顾自地吃起来了饭，仿若对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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