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龙建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校长意味不明地看着龙建，龙建只得重新挂上笑容，对着林易训斥道：“这就是你写的，你昨晚在我的办公室写完的，怎么就不是你写的了。”
一句话翻过来倒过去说了三遍，林易像是被龙建吓到一般，垂下了脑袋。校长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下面乌泱泱的学生。龙建狠狠地瞪了林易一眼，林易抿了抿唇角。
“接下来有请七年级六班的林易同学上台演讲！”
在大家的目光中，林易从容不迫地走上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拿在手里的演讲稿对折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吹了吹话筒。
“大家好，我是七年级六班的林易。今天，我十分荣幸地站在这里……”
台上的女生自信满满，声情并茂地演讲着，清冽的嗓音通过话筒传到校园的每一处角落。
龙建目光不善地看着林易。即使她是脱稿演讲，但也改变不了她让他在校长面前出糗的事实。这个女生太不会来事儿了，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又或者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刚才就是故意的。
“我的演讲到此完毕，谢谢大家。”
林易对着台下深深鞠躬，然后下台回到队伍里。夏玄扯了扯林易的衣服，脑袋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真棒！”
以前演讲的学生也不是没有脱稿的，但是要么就是脱得磕磕绊绊，跟被老师抽查背课文似的。要么就是还得再拿出稿子来，看一遍再脱。
还从来没有像林易这般脱得极其顺畅的。
林易演讲完后，就是校长点评下，然后再总结下上周，展望一下这周。
林易没心情听校长催眠，只是看着龙建精彩纷呈的脸。而龙建像是有感应一般，瞬间将视线投过来。林易装作心虚的样子移开了视线，却听校长在台上道：“……这篇稿子是人家自己写的……”
“……”
林易拧眉。
都到这份儿上了，难道校长不觉得龙建是在说谎吗？还是他明知道是在说谎，只是不想揭穿他？既然这样，又为什么特意在台上提起，是为了敲打龙建？
一瞬间，林易的脑瓜子嗡嗡的，七八个想法来回闪。直到夏玄来扯她，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队伍已经散了。
林易和夏玄往回走，龙建截住了她们。他朝夏玄抬了抬下巴，命令道：“你先回去。”
夏玄忧心地看了一眼林易，林易朝她微微点头。夏玄叹息一声，终是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说稿子不是你写的？”
龙建劈头盖脸丢下这么一句，实际林易早就料到了。她垂下眸子，装作一副认错的样子：“对不起，老师，我们从小被教育不能撒谎，所以我只能说实话了。”
“你！”
龙建显然被气得够呛，因为林易也没说错。她只是不懂人情世故，总不能指望一个初中生知道这些吧。
林易露出狡黠的笑容。
龙建只得气愤地放下手，怒气冲冲地回教室了。林易抬起眸子，漆黑色的瞳仁如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只余无尽的漩涡。
背后响起一阵把掌声，林易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并未回头。时针拍着巴掌走上前来，唇角噙着笑意：“你的演讲很精彩。”
“谢谢。”
林易觉得自己最近见到时针的次数有点儿多，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这点儿剂量对于他来说跟挠痒痒似的。”
时针意有所指，林易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唇角微勾：“什么剂量？什么挠痒痒？”
时针也不计较她的装傻充愣，只是轻轻道：“说到底我们只是学生，说谎被发现了可能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灭顶之灾的大事，但对他们来说，只是尴尬一阵子罢了。”
“你好像很懂。”林易锋芒毕露。
“不敢，略懂而已。”
“学了几篇文言文，你就跟我这儿拽文？”
“忍不住小小卖弄了一下。”时针落落大方道：“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林易看着他，心底生出几分艳羡。诚然，就如他所说，有时候在她家里能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的事情在他家里不过只是个小问题而已。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她在家里打碎了一个碗，林易和杨青只会破口大骂，闹得家里鸡飞狗跳。而时针的父母却会安慰他说没什么，只是个碗而已。
这就是眼界的区别。
就像今日，林易自以为让龙建在校长面前丢面子了，但其实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对他根本造不成实质的伤害。
林易垂下了眸子。
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时针的声音响在耳际：“我们只是学生而已。这里是现实，不要被一些什么复仇文学给洗脑了。”
林易抬起头，轻轻地笑了。
或许在时针的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中二病犯了。但是不管是不是小打小闹，只要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够让她痛快一阵了。
但林易却是想错了，时针不是在嘲笑她，而是在担心她。并不是人人都是复仇文的主角，他只是害怕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以至于走得太过长久，到头来害了自己。
时针叹息一声，再看向林易的时候才发觉两人的距离居然如此之近，近到可以看到她眼睛里的自己。搭在林易肩膀上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时针缩回了手，抿了下唇角：“抱歉。”
林易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手掌扫了扫肩膀，然后绕过时针往前走了。擦肩而过的瞬间，时针禁不住想伸手拉住她，但是又不知道该拉哪里，只得悻悻放下胳膊。
第一节是数学课，林易回了教室拿出书本，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等着。
“你说数学老师会不会来？”
夏玄也和她一样，两人脸对着脸说起话来。
“应该会来吧。”林易拿胳膊垫了下被咯得生疼的脸：“就要期中考试了。”
“也是。”见林易拿胳膊垫脸，夏玄也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儿疼了，忍不住抬起来用手使劲搓了搓。
“来了。”
林易坐好。
伴随着上课的铃声，戚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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