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言,太阳行至西方,彩色的霞光晕染着脚下的云雾,一时间恍然如梦。
“现在就取回这颗心吧。”
她的话语随风飘至月无珀耳朵中,很轻很轻。
“不急。你还可以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愿望,还想见什么人,还想干什么事。”
他的话就像是施舍一般,如人拿着刀子一点点凌迟她的心脏。
“重要吗?”
她晃了晃脚,有云层从下方飘上来,亲昵地在她脚边蹭了蹭。
“我没什么愿望了,也没什么朋友。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所以这条命,你随时都可以取走。”
换做以前她可能还会挂念师父,师父将她养这么大,她还没有好好报答师父的恩情。如今看清师父的真面目,她也没必要假惺惺地面对她。
突然,一道金光破开云层从脚底下升起,直冲天际。
“这是什么?”
千凝疑惑地看向月无珀,却发现对方也在皱着眉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金光像是将整个山都包裹在其中,还在不断朝山内靠近。
“情况不妙,我们走!”
月无珀展开翅膀,揽过她的腰,两人腾空而起。
金光越缩越小,在他飞出去的前一刻,一道法术直冲他们而来,为了躲避这道攻击,月无珀朝侧边翻转,错失了飞出去的良好时机。
金光彻底闭合,宛若一只巨大的金钟将整座山头笼罩在其中。
月无珀用翅膀护着她,两人就势滚落在地,翻滚了好几圈。
“总算是找到了,也不算让圣女失望。”
一只鸟煽动着翅膀靠近,与月无珀不同的是,他的羽毛是火红色,十分扎眼,从远处一眼就能望见他。
千凝望着化为人型的鸟,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眼前还是那个人。
他缓缓降落在两人面前,唇角还洋溢着一抹笑。
“沈司使?”
“呦,没想到小娘子还认得我。”
“你也是妖?”
“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人。”
确实,从第一次见他,她太过慌乱,根本没空细究。
“你不是原来的沈司使。”
九天司绝对不允许妖出现,只能说原来的沈司使被调包。
“确实,你还是第一个。那些蠢人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他们的沈司使皮下换了个芯子,整日司使长司使短的,可真是虚伪,若不是我还有任务在身,每天对着那些人的丑恶嘴脸,感觉我的毛都得掉光。”
“原先的司使又在哪里?”
“他啊,你想知道吗?”
千凝点点头。
“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吗?我偏偏不想告诉你。”
“你!”
月无珀抓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
“提舒,你主子不来,派你这个走狗来,是不是也太看不起我们了?”
“月大人,别急啊。您这么着急让您身边的人送死吗?在下瞧着,这位娘子和那位上神长得一模一样,你当真忍心让她送死?”
“况且你喜欢那位上神的事我们这些妖可都知道,但是那位上神是怎么做的?对你的话罔若未闻,反正她不喜欢你,你不如退而求其次,追求你身边这位。这样我们也不必站在对立面,对谁来说都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再说了,你身边这位,当真没有想过代替那位上神,活下去吗?”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看的方向是千凝。嘴角还噙着笑意,仿佛看穿一切,一切在他眼中无所遁形。千凝捏紧衣角,垂下眸子。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曾经有几个瞬间她也想过,想着为什么都是一样的,她心脏中还有她的残魂,为什么她不能代替那位上神活下去呢?
后来她明白了,因为那就不是她了。一个上神需要承担很多责任,是所有人的希望。而她,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像那位上神那样义无反顾付出自己的生命,为了别人说死就死。说到底,她只有一个朴实的愿望,那就是好好活着,活到老,看遍这世间的风景。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她也做不到那位上神的洒脱。
所以若是她的死能换来那位上神归位,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提舒,你又在费什么话?”
扶声骑着白猫从天而降,所过之处,绿草片片枯萎。
“又见面了,千凝。”
她微笑着,像是给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打个招呼。却宛若噩梦,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圣女。”
扶声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月无珀,唇角勾起一抹笑来。她果然没猜错,月鲛族很快就会得救。
月无珀将她朝前方推去,一个人挡下面前三人的攻击。
“走!去找鹿七。”
他的身影逐渐与新郎的身影重合,义无反顾地将她推离这方战场。她不敢耽搁,一路狂奔,等跑到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时,她浑身都是血。
身上细小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朝外渗出鲜血,发丝也有些凌乱。
她气喘吁吁,倚靠在洞口喘着粗气。
“鹿七。”
话音刚落,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跑了出来,在她面前化成人形。
“主人,你受伤了!”
“不打紧,你快去帮他,他有危险。”
“好。”
一股灵力在她体内乱窜,很快她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她倚靠在洞口坐下,闭上双眸开始打坐。
她隐隐能感受到心脏处传来异动,有规律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的胸腔。
天色渐暗,一人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抹亮丽的色彩。掌心聚起灵力,化成一柄短刃。
他高高举起,照着她的心脏扎过去。
不过瞬间,刀尖距离心脏不到一寸的距离处,他无论如何也捅不下去。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
千凝周身泛起无形的屏障,硬生生逼退他的刀尖。
夜曦对上一双金色的眸子,手中的刀刃猝不及防砸在地上。
夜曦暗道不好,想离开时已经来不及。一股强大的威压迫使他跪倒在地,眼睛开始流血。
身体撕裂拉扯着,像是要把他撕碎才肯摆休。
千凝从地上站起来,视线从夜曦身上一掠而过。
“我不杀你,你去告诉扶声,我在这里等她,她若是不来,就永远别想拿到我这颗心。”
夜曦还想动手,被千凝一掌打飞。
“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夜曦恨恨地看着她,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他连近她的身都难,更别提杀她取心了。或许只有圣女,对,圣女或许有办法。
顾不得自己的狼狈形象,他化作一缕青烟飞走。
确定周围只有她自己的气息后,千凝才松口气。
等她完全将这股力量吸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多可笑啊,以前自己老是想要得到力量,那样她就可以保护自己,不必要在任人宰割。可得到力量后,她却不能完全控制它。
千凝垂眸,淡蓝色的光晕还萦绕在她掌心。自始至终她都不能修炼,偶然得到的灵力也不过是为了千凝上神回归做准备。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也不算是活得太过失败。
“千凝!”
千凝瞬间僵住,不敢置信地转过身。她的对面,站着月里。
她朝这边招手,瞬移到她面前。
“总算是找到你了。”
她拉起她的手,头上的流苏铃铛碰撞在一起叮铃作响。千凝的视线被它吸引,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
“叮~”
月里一把将她抱进怀中,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脖颈,很烫。
千凝看向依旧闪着金光的阵法,目露担忧:“你是怎么进来的?”
长剑在月里手中浮现:“这个,一劈,阵法便破开一道口子。”
看着像是一把普通的剑,不过却能发挥如此大的实力。
千凝轻轻拂过剑身,唇角微弯:“月里,你能不能将这柄剑借给我?我想拿个武器傍身。”
月里面露疑惑:“你会用剑?”
“你是不是在小看我,剑我也会。”
月里没有多问,将剑交到她手中。
“千凝,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法器?”
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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