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经历了一场地震。
仪式没有进行下去,葛含娇精心准备的婚礼成了笑柄,就算江家费力公关堵嘴,可是来的人非富即贵,还有酒店那么多工作人员,即使不在面前谈论,背后的八卦也是少不了的。
她精心维护多年的名声,在今天功亏一篑。
她就像一个笑话,穿着洁白的婚纱走进精心准备的典礼,然后被所有人耻笑。
她不会忘记,给她带来耻笑的源头就是她的新婚丈夫江牧。
母亲张文心陪她坐在休息室里,口中不停骂骂咧咧。
“这江家好歹也算是广城首富了,进门出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居然在婚礼上出这么大的篓子,自己的女儿都不会好好管管么?”
“还有那个江牧,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护,将来你嫁了他,难道他还能护着你?”
“咱们清清白白的人,这可倒好,精挑细选了一个耗子窝。”
“什么东西,我呸!这个亲家,咱们是做不成了。”
一旁的葛平心沉默良久没有说话,倒是弟弟葛奇文恨不得冲出去把江牧打一顿,被葛平心一顿呵斥止住了。
“这件事情是江家的家事,但别忘了,里头还搀了一个林家,林昶外婆家是什么背景都忘了么?狗咬狗时候最好选择看戏,都别给我掺和进去。”
葛含娇红着眼,泪水涟涟地问他:“那我呢?连个仪式都没有完成,就要去做他的妻子?一个连亲妹妹都护不住的人,还要我去做他的妻子?”
葛平心安慰她:“你放心,这件事咱们家没有错,犯错的是江家,咱们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总要江家出点血才是。”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然而江远眼下似乎并没有心思来关照这个儿媳妇,他回到了休息室里打开了那个礼物盒子。
一块再熟悉不过的金劳,那是他们三兄弟当年结义时买的,背后带着特殊的刻印。
这一块也有。
江远盯着那块金表,忽然抄起桌上一个金属装置,猛地砸向那块手表,随着镜面碎裂声,往事一幕幕涌上来。
当年他不过一个小商人,只是偶然之下救了傅修明,这才有机会跟着他做生意。
跟着有背景的人做生意那叫一个顺啊,顺的他都不敢信,金钱像雪球一样积攒起来,跟着一起滚起胀大的还有他的野心。
这市场就那么大,利益就那么多,分给了他,别人自然就少了一块,比如那个心不甘情不愿跟他结拜的谭轩。
明明年纪比自己小,却因为比自己早几年跟着傅修明,就摆起了二哥的架子,处处都想压他一头,而傅修明似乎也没有要帮自己的架势。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稳固的关系,只有永恒的利益。
排挤走谭轩,让自己成为唯一的帮手,最后再吞掉傅修明,那么一切都是自己的了。
只可惜自己在香港的根基不够深,那些关系那些人根本不认他,以至于傅修明死后他没能在香港继续做大,否则他岂止是广城的首富。
他看着那块破碎的金表,傅修明才不会死而复生。
“谭——轩!”江远咬牙切齿地说出两个字。
江行舒被傅秋白用浴巾裹着放回被窝的时候,死活不肯再吃那蒙汗药一样的安定药物。
“做梦......”
话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傅秋白却听懂了,对江行舒而言,噩梦远比睡不着更加可怕。
“好,那我们今晚不吃。”
戒断的反应并不好受,他还是选择顺从她,把药塞回药盒,扶她起身,给她吃下其他药物。
待人躺下,他才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帮你看看脚。”
高速路上赤脚走了一大段路,石子硌的不轻,起先他过于愤怒,没有注意到她脚下的伤口,直到刚刚把人放进浴缸,伤口碰到热水,疼的她抽痛起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坐在床尾,抓住她纤细的脚踝仔细检查着。
细小的伤口分布在掌心,他轻轻吹了一口气,大约是痒到了,那只脚挣扎着往回缩。
他握紧了不松手:“先别动,我帮你消毒。”
棉签蘸着冰凉的碘伏擦拭着脚心,江行舒觉得奇痒难耐,五颗脚趾在他眼前忽而张开,忽而蜷缩。
傅秋白静静看着,有些分心起来。
等两个脚掌都消毒完毕,江行舒把脚往回一收,结果刚收到一半又被擒住。
他把她脚轻轻拽回去:“药水没干,不能乱动,我帮你吹吹。”
脚心越吹越痒,脚趾又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傅秋白抓着药水早已干透的双脚不愿放开,让她踩在自己胸膛上,手指往小腿处滑去。
江行舒只觉得刚刚还有些痒的脚忽然踩上了一片滚烫的柔软,等明白过来踩在哪里时,几颗脚趾立刻安分了。
“哥......”江行舒喃喃出声。
“嗯?”一个吻落在白皙的脚背,接着是脚踝,小腿......
江行舒的脚往回抽,一时没有抽动,不安地踹了他胸膛一下。
“累......”
这一夜傅秋白没有走,钻进被窝扯掉她厚实的浴巾,纤细柔软的身子再次落进怀里,肌肤相贴那一刻,瞬间激起无限爱欲。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肩头,渐渐往下,直到一只手托住他的脸颊。
“哥,不要了......”
傅秋白微微起身,亲吻她的脸颊。
“好,不要就不做。”
江行舒捧住他的脸,久久没有松开,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下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轮廓。
从眉骨到下巴,从鼻子到嘴角,明明是跟记忆中很相似的脸,却又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把视线转向他的身体,她还是第一回跟他赤身相见。
宽阔的肩头将她整个身子覆盖,坚实的手臂箍住她的腰身,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原本就不清醒的头脑更加混乱。
“哥......”她改不了口:“我们这样......算什么?”
“算情侣,算爱人,好不好?”
江行舒哭的很安静,安静到没有一点儿声音,只有眼泪从眼角慢慢滑落。
“哥,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她好像从来就没有站在对的位置上。
在别人眼里,她做女儿不是正常的女儿,做妹妹不是合格的妹妹,如今又多了这么一个充满争议的爱人,江行舒开始分辨不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问题总是围绕着她呢?她到底错在哪里?
傅秋白再次俯下身子,一点一点亲吻她的泪痕。
“别怕,有任何事情,哥哥都在你前面,好不好?”
他不再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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