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带来的消息,如同寒冬腊月里又一盆冰水,将沈知意心中因“胡风炙羊排”成功而燃起的些许暖意彻底浇灭。
虎爷的毒手恐怕早已越过针对她个人的寻衅报复,伸向了更上游更根本的地方:西市的肉食供应!
若真如此,其图谋之深、手段之狠,远超她的想象。
这绝非仅仅为了搞垮她一家小店,而是妄图搅乱整个西市的肉行,从中渔利,甚至借此控制诸多依赖肉食的食肆酒楼!
她新推出的“胡风炙羊排”,正需要大量稳定优质的羊肉供应,此刻无疑成了首当其冲的目标。
“福伯!”
沈知意立刻叫来老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明日一早,您立刻去相熟的肉铺,多订些上好的羊肋排和羊腿肉,就说……就说咱们冬日要备货,价钱可以略高一些,务必确保接下来三五日的用量!”
福伯见她神色凝重,不敢多问,连忙应下。
然而,次日清晨,福伯却空着手,脸色发白地跑了回来。
“六、六娘!不好了!”
他气喘吁吁,额上全是冷汗。
“肉铺……张记、李记好几家肉铺都说……都说这几日羊肉紧俏,拿不到好货!要么就是价钱翻了一倍还不止!还、还说……东市牲口市那边乱得很,好些羊贩子都不敢送货过来了,怕折本!这、这可如何是好?”
果然来了!沈知意心猛地一沉。
对方动作好快!而且手段精准狠辣,直接掐断了她的货源!
即便她肯出高价,也未必能买到足够且安全的羊肉!
“胡风炙羊排”刚刚打响名头,每日都有熟客预订,若此时断供,不仅损失惨重,更会失信于人。
而且,若真如阿努所言,牲口市有中毒事件,那即便能买到羊肉,其安全性也令人担忧。
食肆内,已有熟客上门,笑呵呵地打招呼。
“小娘子,今日的炙羊排可备好了?某昨日没抢到,今日特意早早来了!”
沈知意强压下心中焦虑,挤出一丝笑容:“客官稍候,今日的羊排需多炖些时辰,滋味才足,请您晚些再来,必定给您留一份。”
那客人虽有些疑惑,但闻着店内依旧浓郁的骨汤香气,还是点头应了,先要了碗汤饼坐着吃起来。
打发走客人,沈知意脑中飞速旋转。
硬扛着高价收购羊肉绝非长久之计,且风险巨大。
必须立刻找到替代方案!
羊肉……羊肉……若无羊肉,何以承“胡风”之名?又如何满足那些被吊足了胃口的食客?
她的目光扫过灶台,落在那盆昨日熬煮高汤撇出的,已然冷凝成乳白色膏状的猪油上,又瞥见墙角那几袋价格稳定供应无忧的各式豆子……
一个大胆的念头骤然划过脑海——以素托荤!
唐代佛教盛行,素食文化已有相当基础,长安城中亦有专营素食的餐馆,但多仿制荤食形态,如“素鸡”、“素鸭”等。
她何不借此机会,用豆类为主料,尝试制作一道口感风味足以媲美甚至超越肉食的“素羊排”?
既能应对眼前的断供危机,又能开辟一条新的路子,或许还能吸引那些茹素或崇尚清淡的食客!
事不宜迟!她立刻让福伯去粮铺买回上好的黄豆、绿豆和少量价格昂贵的西域鹰嘴豆。又让邹娘子将各种豆子分别淘洗干净,用清水浸泡。
她自己则取来石磨,将泡发的豆子细细研磨成浆,滤去豆渣,得到极其细腻的豆浆。又将豆浆缓缓倒入大锅中,文火慢煮,不断搅拌,直至豆浆表面凝结出一层薄薄的“豆衣”。
她小心地将豆衣挑起,晾在竹竿上。
如此反复,积累了厚厚一叠。
接着,她取来香菇、笋干、口蘑等鲜物,泡发后切成极细的碎末,用素油炒香,加入盐、酱油、饴糖和少量她自制的用豆豉和香料仿制的“素肉酱”,调成滋味浓郁的馅料。
然后,她将晾至半干的豆衣铺平,抹上馅料,一层层叠起,卷成粗如儿臂的卷状,再用干净的细麻绳紧紧捆扎定型,使其内部结构紧实,外形近似肋排。
最后,将捆扎好的“素排”放入蒸笼,大火蒸制小半个时辰,使其彻底定型成熟,并让馅料的鲜香充分渗透入豆衣之中。
蒸好的“素排”取出,解开麻绳,只见其色泽微黄,层层叠叠,纹理竟真有几分类似肌肉纤维。
沈知意取过一柄薄刃快刀,将其切成寸段,断面层次分明。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炙烤!
她将素排段刷上薄薄一层用饴糖、酱油和香料调制的酱汁,置于炙炉余火上,小心翻烤。
豆衣遇热,表面渐渐变得焦黄酥脆,酱汁渗入,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混合了豆香、菌菇鲜香和烤炙焦香的复杂气味。
虽无肉香,却别有一番诱人风味。
最后,她撒上孜然粉、辣椒面和炒香的芝麻。
一盘色泽焦黄、热气腾腾、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素雪凝脂”便做好了。
其形粗似羊排,口感外焦里韧,咀嚼间豆香与菌鲜交织,竟真有几分吃肉的口感与满足感,风味却更为清爽独特。
“这……这是何物?”
福伯和邹娘子看得目瞪口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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