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仍要从那天说起,明薇给谢昭送完蛋挞后回家,发现围巾忘在了他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冬季昼短夜长,天黑得早,下楼打车,夜晚早已经降临了,怀里抱着一只暖捂手袋,等到公司楼下时,已经凉了。
围巾在咖啡店里放了大半天,她鼻尖萦绕了一路咖啡香气,不知道为什么要往哪个方向走,等到她反应过来,已经到了谢昭公司楼下。
手里还端着一杯店员送的巧克力可可热饮,在寒冷的冬夜不断地冒着白色的雾气。
明薇吹了一路冷风,鼻尖早已经冻红了。手机就攥在手里,她不知在楼下等了多久,准备走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闯入视线。
凌韵穿了一身粉色针织长裙从夜色深处款步而来,明薇抬头看了看,有一瞬间的迟疑,确认这是谢昭的公司没错,她不屑于与出入别人男朋友公司如若无人之境的没分寸之徒一般计较,本想掉头就走,奈何视线被她腕上的一抹紫色吸引住了。
明薇几乎确认无疑,那是她惯常使用的,装饭盒的手提包,你一瞬间脑细胞几乎丧失了所有活力,总觉得这场面诡异,还没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具体在哪里,凌韵已经走到了面前。
“竟然在这里看见你了,你在等什么人吗?”凌韵朝四周张望片刻,最后手指朝身后指了指,“你可能不知道,你身后是谢氏集团,谢昭家公司,今天有领导开会,大楼处于封闭状态,正式员工以外都不得入内,否则我就带你上去喝杯咖啡了。”
明薇发了一会儿愣,慢慢才从凌韵这话里品味出了几分女主人的味道。
她盯着凌韵看了会儿,口吻平淡道:“你也在这儿上班吗?”
“那倒不是,我其实也不是谢昭家正式员工。”凌韵说到这就停了,颇有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之感。
明薇抿了口咖啡,“你刚刚难道不是从你身后那栋楼下来的吗?”
“是,有什么问题吗?”凌韵说。
“来办事吗。”明薇自顾自接道,“这么晚还加班,也挺辛苦的。”
凌韵说:“辛苦么?也还好,其实我这也不是加班啦,我自愿留下来陪着的呀,你看我这手里,虽然没有加班工资啊,但这些心意比那些冰冷的钞票动人多了......”
说完后,凌韵举着紫色手提包在明薇面前晃了两圈。她早能感觉到明薇缓和谢昭之间有点儿不对劲,所以此举也只是为了在面前这个假想敌的面前炫耀而已。
毕竟上一次她约谢昭在面馆吃面条,“无意间”碰到了明薇,她一早就看到谢昭手里提着那只紫色手提包了。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当时面馆里飘着淡淡的油烟味,午后阳光从玻璃窗外透进来,当时有些热,然而比阳光更夺目的,是齐刷刷的两道几乎黏着在那紫色手提包上的视线。
凌韵不知道这紫色手提包是明薇的,更不知这是她亲手织的。
正如明薇不知道凌韵的不知道一样,在她眼里,这样的行为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手里的咖啡已经见底,明薇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拨拨头发,口吻漫不经心道:“哦,你也不是这儿的正式员工啊,那是劳务派遣?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工作不忙,那你拉长工作时间,究竟是效率不高呢,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凌韵再怎么样也是正儿八经名校毕业,没想被明薇嘲讽一顿,脸色当即变得很不好看。
“明薇,你管的太多了吧。”凌韵说,“我的工作成果大家有目共睹,我在这就不跟你展开说了,毕竟你连小学几何都学不明白。”
凌韵趾高气扬的样子让明薇很不爽,尤其此人手上还心安理得地拿着她为谢昭精心准备的点心。
她此刻就像一只被逆着毛梳的猫咪,被人薅了一把,一身油光水亮的毛发都炸了。
眼看两人之间的矛盾正要升级,林秘书迈着长腿从不远处走过来,从凌韵手里接过手提包,微笑道:“凌小姐,我来就好。”
“这包用的多,时间也长了。您别看谢总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珍惜的。”
凌韵说:“这包里还装着蛋挞,我先拿出来吧。”
林秘书心里讶异,面上仍然波澜不惊。
凌韵把装着两只蛋挞的包拿走,转身上了车:“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林秘书,明早见。”
“明早见。”林秘书目送凌韵离开,转向明薇,把手提包递给她,“刚刚谢总忙着,没顾上凌小姐把包拿走。”
这会儿明薇脑袋灵光了起来,她抓住重点:“......这么一说,谢昭把我做的蛋挞转手给别人了?”
“......”林秘书沉默片刻道,“凌小姐这段时间总低血糖,而谢总又是个慷慨的人。”
明薇暂时被林秘书的话勉强安慰到了,天气太冷,到家时,手面红得就像在冰雪里滚过一通。
摘下围巾,脱掉大衣,在沙发上盘腿坐好,热风从空调排气口吹出来,随着室内温度不断攀升,心底的小火苗好像被噌地一下点燃了。
内心是在燥热,明薇扒掉了身上的毛衣,打着赤脚走到卫生间,洗脸巾才碰到水,目光便被镜子前的自己吸引了。
此时此刻,她上半身只有一件吊带,雪白的肌肤在灯光映衬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她的左肩往下,临近心脏的位置有有一块纹身,当年和前男友分手时,走到刺青工作室门口,就这么径直走了进去。
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后来跟谢昭在一起,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往刺青工作室又走了几次。
虽做不到完全洗干净,痕迹也慢慢淡了下来。譬如,肌肤上留的两排牙齿印记就比明显清晰得多。
齿痕底下有明显的淤青,呈青紫色,也不知道谢昭和她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竟然忍心下这么狠的死手。
她嘟囔着嘴巴,又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了片刻,拿着手机对着肩膀锁骨的位拍了一张照片。
凌韵刷到明薇的朋友圈是在后半夜了,由于没有直接经验,新项目起步,凌域的对女儿的要求是全程着手参与。
很多基础性的工作得做,不明白的地方,她就会去请教谢昭,而谢昭也确实是个合格的老师,只不过太过于苛刻严厉,到后来,她打开和谢昭的聊天框,都得句斟字酌一会儿,删删减减,才有勇气发出。
谢氏与凌氏不养闲人,资源之所以倾斜,那必然是具备与之匹配的能力在先。
加班是常态,这段时间以来,不知熬了多少个大夜。辛苦与疲倦不可量化,眼下青黑的黑眼圈或许可以见微知著。
如果不是真忙碌,或许连离开工位,进入谢氏大楼的权利都没有。
然此可与智者道,难与俗人言,凌韵很少把不风光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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