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地狱阴冷,但林雪真正置身地狱时才发现那些形容都不足以描绘出其万分之一。
大牢内聚集的潮气凝结成一滴一滴的水珠落下。
滴答滴答。
在幽寂的牢狱内格外明显。
“你······你说什么?”
林雪嗓音干涩,甚至有些发不出声来。
王慧凑近她,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我说······”她朱唇轻启,缓缓道出:“皇帝哥哥准备立我为后了。”
[皇帝哥哥准备立我为后了。]
[等朕扳倒太后,身旁定有你一席之位。]
两相交汇,林雪一时只觉得脑袋混乱异常。
明明答应过她的,明明说会给她留位置的。
喉咙像是被人扼住,让她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所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吗?
祁凌······
祁凌根本没喜欢过她。
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利用她!
现实往往会撕开人最柔弱的皮囊,往内里的伤口上撒盐。
巨大的悲痛几乎要将她击垮。
林雪几乎维持不住站立的姿态,她跪坐在地上,双手抓着牢门的支柱,脸色煞白。
王慧看效果差不多了,蹲下身看她:“怎么样?现在由我将你送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雪此时脑子一片混乱,耳边嗡鸣不止,根本听不到王慧的话,只能看到对方不断张合的红唇。
她在说什么呢?
哦,对了,祁凌要立她为后。
林雪强撑着身子紧抓着牢门的支柱,脸色苍白,嗓音沙哑,但还是固执的问着:“陛下要什么时候立后?”
王慧看她一脸什么都没听进去的表情有些愤怒,但还是回答了她:“三日后。”
“三日后就是立后大典。”
王慧此时也懒得装幸福甜蜜,只是继续道:“你要是答应走,我现在就能把你送出去。”
“这里是死牢,还从未有人从这里活着出去,但若是你答应出去后不再回来,我会派人送你出去。”
祁凌的话与王慧的话不断在林雪脑中响起,头痛欲裂到几乎不能思考。
王慧看她此时的模样便知道今天得不到答案了,眉眼不耐的起身:“给你最后一晚好好想想,若你答应走,我会给你新的身份,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她拢了拢身上的氅子:“明日是我最后一次来,希望到时我能听到满意的答复。”
王慧说完便迈步出去了。
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多,不过进去的功夫,出来便飘起了鹅毛大雪。
王慧伸手让一簇雪花落在手上,她垂眸看着那莹白雪花。
雪花缓缓融化,晶莹水珠顺着王慧的指缝淌下。
她缓缓握住,水珠顺势滴落。
方才的雪花至此彻底消亡。
王慧本不想动林雪的。
初当国师的两年对方确实称的上听话。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起,她就一直在靠近祁凌。
如果只是单纯靠近祁凌,她也不会在意。
只是林雪吸引到了祁凌的目光。
祁凌对她不一样,这才是最令她忧虑的。
王慧虽是家中长女,但正因为是女生,丞相的目光从未落在她身上过。
凭什么女子就该高束阁楼?凭什么女子就只能被轻视?
王慧不服。
她不服明明她那弟弟那般愚蠢,但还是能获得全家的优待。而她不管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他们的一点注意。
她不服。
所以一切都要靠自己来争。
只有掌握权力才能被他们看到,而她能坐的最高位便是皇后之位。
本该一切顺利的,她一早就发现了祁凌的野心,也帮他解决了不少阻碍。
可偏偏将要登顶之时,林雪突然出现了。
她就像是一场猝不及防飘下的大雪,落在身上没什么分量。
但等堆积起来时,却能将人淹没雪中。
她明明已经做了那么多,却偏偏赶不走她。
本想等祁凌登基后再见机行事的,却没想到祁凌亲手给了她这个机会。
也是。
王慧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心化掉的雪水。
祁凌跟她可是一路人。
他们可以不遗余力的利用身边的所有人来达到自己目的。
哪有什么真心?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淹没了王慧走过的痕迹。
也擦去了进入狱中之人的脚印。
林雪是在王慧走后不久恢复过来的,虽然事实很残忍,但人总能在巨大打击中缓过来。
等缓过来时面前已经再次出现一个人——这几日看管她的狱卒。
那狱卒本就待在门外,等王慧一走就赶忙进来了。
他本就是受魏王之命来保护林雪的,所以方才在外面听了一点。
本以为林雪暂时无性命之忧,不愿跟他走他便等着。
但方才听王慧的意思,这事等不了。
他将玉佩拿到林雪面前,林雪的眸光不自觉看向青玉玉佩。
等看清对方手上的玉佩,她才反应过来。
“你是魏国的人?”
林雪难掩惊讶。
她本以为魏靖只是在京城打探打探消息,没想到手竟然伸到了这里。
不行,她要告诉祁凌。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的瞬间,林雪就僵住了。
祁凌都这么对她了,她怎么还替他着想。
狱卒看她恢复的差不多,这才回答:“我是魏王派来保护小姐的。”
“小姐现在情况紧急,丞相之女要对小姐动手,她明天还会来。若是小姐跟她走,后果如何我们并不能保证。”
如果仅仅是看王慧对林雪的态度,明眼人都能看出王慧对林雪不利,这也是狱卒不再等下去的原因。
“魏王之前的承诺依旧有效,若是小姐想出去,我们会帮助小姐去魏国。”
林雪一时间接收了太多信息,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等全部理清时,她的心也凉透了。
“所以说,你会答应我一些要求也是因为你是魏王的人?”
狱卒点点头:“是。”
“哈······”林雪本来想笑的,但真正笑时却哭了出来。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以为对方是因为祁凌才对她有优待,愿意帮她换被褥。
原来不是祁凌,是魏靖。
最后的一点白月光滤镜随着真相的深入被轰然打碎。
林雪初来时便是因为他长得像齐凌,相处下来,两人的小习惯甚至小表情都一样。
她便错将祁凌认作齐凌。
她以为他们是在异世界相逢的苦侣。
但想来,祁凌跟齐凌还是不同的。
齐凌会哄她,会主动认错。
但祁凌只会等着她去哄,每次也只会站在高处发号施令。
是她被猪油蒙心,是她被自带的滤镜蒙骗。
林雪哭到最后心痛的已经没有感受了。
她想起门外等候答案的狱卒,抬手擦掉眼泪,眸中坚定:“我跟你们走。”
*
谢灵被囚.禁的第三天,她已经摸清了这里的底细。
她早在失踪那天便被祁凌通缉了。
不过祁清正将她藏在自家府邸内,搜查的官兵因他的地位不敢多加搜查,走个过场就走了,这才没发现她的存在。
但谢灵却不满足于苟且偷生。
即便她不能屹立高位,也应是翱翔天外的鹰隼。
何时做过供人禁.脔的爱宠?
回想一生,谢灵似乎从未看对过人。
祁清正真实想法流露之时,她生气的同时又生出一丝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在深宫中待了二十几年,却依旧不懂深宫的生存法则。
之前她位高权重,强势镇压着那些反对的声音。
可当她从高坛跌落,那些尔虞我诈便直接将她吞没。
侵蚀的连骨头都不剩。
叽喳鸟雀声响,谢灵看着笼中鸟雀,莫名生出一丝同病相怜之感。
本是祁清正买来供她逗趣的物什,现在却徒增她伤感。
鸟雀叽叽喳喳的撞着鸟笼,似乎也因为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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