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太后余党一事,持续了将近半个月,每日上奏的人不少,但祁凌也不是全都批准。
废话,若是跟太后只见过一面也要入狱的话,那他祁国还有人吗?
所以当有人上奏林雪时,林雪也并没有当回事。
祁凌自会替她解释。
她抬眸看向龙椅上之人,两人眸光对视。
祁凌莫名想到太后最后走时说的那番话。
[今日局面是我遇人不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今日会背叛我,指不定明日也会在背后捅你一刀呢?]
对上那充满希冀的凤眸,祁凌脑中闪过无数想法。
她真的会背叛他吗?
她以后若是遇到更好的人,也会为了那人背叛他吗?
祁凌莫名想到魏王。
是啊,她也是会对其他人笑的。
他凭什么以为她对他就是特殊的。
祁凌有一瞬间的心慌,想到对方可能会因其他人而抛弃他,背叛他,他眼前就一阵发黑,头也不自觉疼起来。
但在文武百官面前他还是撑住了。
他讨厌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于是他只是冷冷看下来。
“将国师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希冀渐渐从凤眸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错愕。
林雪有那么瞬间甚至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脑海中不断重复着祁凌的那句话。
像是被按下了循环键。
一遍遍粉粹她的真心。
林雪眼眶通红的看着高台之上稳坐龙椅之人,但那人神色淡淡,一眼都不曾向她看来。
原来被抛弃,被背叛是这种感觉。
林雪想替自己争辩,但嗓子沙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她所作的一切只有他知道。
但他却依旧亲手将她推向大牢。
今年注定是个大雪年,雪厚厚的堆积在路上。
林雪走在铺满大雪的路上,孤零零一人。
像是被无情打落的梅花。
大牢漆黑阴凉,冬季的寒气顺着墙缝往里钻。
林雪蜷缩着身子窝在角落,阴湿的寒气贴着皮肤往骨子里钻。
林雪脑海中至今循环的还是祁凌那张冷漠的脸。
不论是现世还是穿来后,对方从未对她露过那么冷漠的表情。
明明不久前还跟她亲热,但今日却能露出那么疏离的表情。
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一般。
心脏像是被刀片分成无数份,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血。
林雪在那瞬间明白了太后当初看她时的用意。
自古最难猜透帝王心。
林雪甚至猜不透自己在祁凌心中是何位置。
大牢阴冷寒凉,湿冷的霉味充斥在牢狱之内。
林雪紧紧抱住膝盖,似乎这样就能将自己保护起来不被伤害。
清冷大殿内,祁凌高坐龙椅之上,按着太阳穴不耐的看着眼前人。
“最近朝堂局势动乱,你有什么事不能以后再说?”
王慧对祁凌的态度习以为常,她身子靠着桌角,满不在乎的回答:“就是朝堂局势动荡我才来的。”
她微微俯身与祁凌对视,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是来帮你的。”
“哦?”祁凌这才提了点兴趣看来:“你要怎么帮我?”
王慧直起身子随手拿过桌上的奏折,翻看了两眼,开口:“我可以让我爹帮你。”
她把奏折摊开递到祁凌面前:“我爹可以帮你说服这些人。”
她手里拿的正是有人上奏的与太后有关联名单。
但因这些人地位尊贵,贸然处置不妥,只能先搁置。
虽说祁凌那晚的行动占据了很大优势,也成功将太后送到了狱中,但太后的势力根深蒂固,贸然拔起只会损害祁国根基。
他这两日头疼的便是这个。
那晚他与太后的关系已经决裂,即便他有心说服这些人,这些人也未必会听他的。
但如今换个人去说服,情况可能大有好转。
祁凌抬眸看去:“你有什么条件?”
两人合作多年,祁凌早已清楚王慧的性子。
王慧将奏折收起来,笑得灿烂:“还是陛下懂我。”
“不过嘛,我要的也不多。”王慧拿奏折轻轻拍着手心:“我只要皇后之位。”
*
太后身份特殊,即便是入狱,中间几许周折,住的牢房也与他人不同。
这里说是牢房,但更像酒店的客房,虽比不上寝宫华丽,但也比普通人住的地方好上太多了。
谢灵坐在牢房内,面上丝毫不见方才的不甘与慌乱。
大场面她见多了,崩溃从来就只存在片刻。
从她如今的牢房环境来看,朝堂上不少人还是相信她可以重新回去的。
她不过是一时失利,让祁凌暂时找到了她的把柄,等她找到新的机会,必定会重新杀回去。
意料之中的,第一个来的人便是祁清正。
祁清正来时外面似乎在下雪,他的玄色氅子上沾染的都是化掉的水珠,晶莹剔透,像是珠子一般垂落到地面上。
他肩头带雪,如同温润公子一般走进来,脸上挂着温和笑意。
只有谢灵知道,眼前这人根本不是什么温润公子。
他是一个带着人皮面具的魔鬼。
潜伏在暗处看准时机,待猎物放松警惕给予致命一击。
但魔鬼的实力往往是强悍的。
正是因为他们具有为所欲为的能力,才会那么嚣张。
而谢灵此时能利用的,也只有他了。
祁清正脱下氅子放在一旁,笑着朝谢灵走来:“灵儿怪我来晚了吗?”
谢灵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他:“你怎么敢这个时候来找我?不怕把你的身份也暴露了?”
祁清正脸上笑意放大,笑得十分开心:“灵儿这是在关心我吗?”
他走到谢灵身旁,将谢灵的手握在手里暖着:“灵儿的手怎么这么冷?”眉眼带上冷意:“这些狱卒亏待你了吗?”
谢灵想收回手,但没挣动,只好偏过头:“没有,现在是我在问你。”
“不对,这里的人都是你的?”
是了,一定是这样,不然祁清正不会这么大摇大摆来看她,也不会说狱卒照顾不周。
原来这一切都是祁清正的手笔。
“看来祁国公这些年没我想的那么安分。”
谢灵先前为了将权握在自己手中,也收了祁清正的权力,不然对方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待在京城。
只是没想到他竟暗自又集结了这么些势力。
知道谢灵这是真生气了,祁清正主动示弱,将谢灵的手牵至脸庞贴了贴:“灵儿,我就这么些人,全用在这了,真没其他的了。”
“你今晚来做什么?”
谢灵手被暖的发热,用力收回手,祁清正这次没再牵过来,而是主动坐了过去:“灵儿,跟我走吧,我带你逃出去,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祁清正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了,谢灵从高台跌落,他将她接住,两人找一个无人能找到的地方隐居,就这么厮守一辈子。
但谢灵显然是困不住的鸟雀。
“我只想留在这。”谢灵主动握上祁清正的手:“你会帮我的吧?清正,我只有你了。”
“我想夺回失去的一切,我还要留在京城。”
啪嗒。
氅子上的水珠落在地面上,绽放的瞬间破裂成万千碎点。
祁清正看着握上来的白皙手指,又抬眸看向眼角挂泪的谢灵。
恍然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对方也是这么求着他在皇兄的酒杯里下毒的。
祁清正突然间很想笑,他怎么会天真到认为眼前人会跟他走的呢?
谢灵是来自草原的鹰隼,他们向来不惧危险,他们追求的从来都是山峰的顶端,怎么会跟他一起归隐山林呢。
他这么想着,竟真就笑了出来。
嘲笑自己的单纯。
“清正,帮帮我好吗?”
谢灵眼角的泪珠滑落,明明三十多岁的脸庞,但因保养得体,竟看不出一点瑕疵,一如当年少女时的模样。
祁清正笑起来,脸上依旧是那幅温和的面容。
说出的话让人如沐春风:“好啊。”
谢灵眸底划过一丝狡黠。
她就知道他会帮她,给点甜头就上钩。
祁清正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珠,谢灵满眼都是他的倒影。
鼻间飘来一阵怪异香味,不等谢灵反应,身子就已软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她似乎听到了祁清正在耳边呢喃。
“灵儿,你都已经利用过我一次了,怎么不知足呢?”
*
牢房里环境奇差,阴冷潮湿的寒意弥漫在空气中,找准时机就往人衣服里钻。
牢房中的被子坚硬如铁,散发着阵阵霉味,根本不能用。
林雪向来不是会被苦难打倒一蹶不振之人。
难受过后总要活下去,林雪将不远处的狱卒叫来。
林雪所处的牢房关押的都是重犯,为了避免他们之间交流,特意用单独的隔间隔开,还会单独派一名狱卒看管。
看管林雪的狱卒看着约莫二十岁左右,不像其他狱卒那般凶狠,应当是个好说话的。
“这个被子太硬了,床上只有草席,我睡不着。”
虽说林雪自己都觉得她身为囚犯,要求有些无礼,但她还是想试试。
没想到这狱卒竟真的同意了。
“等着,我去找找。”
林雪颇有些惊讶,心中莫名流出一丝期许。
或许祁凌只是迫于压力暂时将她关起来,等他处理完那些杂事,自然会放她出去。
只是她没想到,比祁凌先来的会是王慧。
*
谢灵再次醒来时,已经脱离了那个客房一般的牢房,而身在另一个“牢房”中。
她醒来的瞬间,祁清正就察觉到了。
“灵儿这一觉睡得好吗?”
谢灵脑袋还有些昏涨,但此时她还搞不清状况就白在这后宫待十几年了。
“你对我用迷药?!”
祁清正缓缓将谢灵扶起,端起杯子喂了些温水:“只是为了把灵儿带出来罢了。”
谢灵抬眸在四周扫了一遍,房间装饰华美,甚至比她的寝宫还要华丽不少。
“这是哪?”
谢灵此时身子还软着,四肢都使不上劲,只能用眼神瞪着祁清正。
祁清正忽视了她怨恨的目光,自顾自的将水放一边,轻轻拍着谢灵的后背安抚:“不过是一个住所罢了。”
如果仅仅是一个住所,根本没必要装饰的这么华丽。
再者,依照祁清正的俸禄,不可能把普通的住所装饰成这样。
“这里准备了挺久吧?”谢灵冷笑,手尝试用劲握起,依旧使不上劲后就放弃了:“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祁清正眸底荡起笑意:“灵儿还是这么聪明。”
他手指卷起谢灵的长发,乌黑长发缠绕在洁白指间,黑白分明。
“这个地方我十年前就打造好了。”他语气难掩痴迷:“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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