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妥。”赵明桢将手中的宣纸摆到一旁,道:“这上面所绘的,是我与卓恒那局残棋,最终,是我输了。”
江路:“不可能!属下方才看得分明,卓恒明明是节节败退之势。”
“他以退为进,布了一局。若非外间有人将他引走,我必然是要当众输给他了。”赵明桢面上不见起伏,只抬手去端了茶盏轻啜一口,道:“查到了吗?”
江路知他所问为何,低声道:“查过了,给掌柜宣纸的是个青衣面衣的少年郎君。在外间高呼的,是一个黄衣面衣的少年。”
“这二人,与卓恒先后脚入的四方雅舍。他们入内之后,就径直去了二楼雅间,便是卓恒在底下抬头去瞧的那处。”
“有点意思。”赵明桢搁下茶盏,忽道:“青衣面衣,卓恒的那个宝贝妹妹?”
“应当是了。”江路点头,道:“卓家那个姑娘说是身子孱弱,常年缠绵病榻,故此一直未参加都城中各府宴饮。”
“卓府奴仆甚少,咱们也没能埋暗子入卓府。卓远山的亡妻与工部侍郎是远方表亲,属下已经嘱人去动工部侍郎府里的暗子了。”
“今夜,属下也会亲自探一探卓府。”
“不必了。”赵明桢摆手制止,“卓家一个幼女,尚不值得调动暗子去探消息。再者,只要她在都城,那必有相见之日。”
江路听之,便也一并应下,不再言语。
当日晚间,卓璃同卓恒一并用完祝家食肆的馎饦,回府路上还捎带又买了些梨糖,有着甜食相伴,卓璃自然不会再记挂着四方雅舍之事。
柳枝伺候着卓璃梳洗更衣,眼瞧着卓璃要去安睡,这才行过去,道:“姑娘,今日雅间那事,当真不同郎君明言?”
不同于卓璃,柳枝心里对此甚是在意。
那名女子举止得体,仪态高贵,一身的华贵衣料不说,相貌又极其出众,如此之人哪里会是个寻常人户出来的姑娘?
自家姑娘素日里鲜少参加各府宴饮,怕是无意间若沾染了贵人之间的事,便不好了。
“当然不说。”卓璃不甚在意,“你与阿兄说了,还没得叫阿兄再行记挂。放心,我也不傻,并未去与赵世子弈棋,只叫掌柜的将东西递过去了。”
“更何况,我还戴了面衣,掌柜的哪里瞧得出我相貌?左右这事能过去了,便是最好的,再者我也与阿兄略略提过了。”
听得卓恒知晓此事,柳枝这才安下心来,伺候着卓璃上榻安睡。
翌日,卓恒照例去往国子监,周遭同窗见了,都纷纷上来与之见叙话。
一人道:“卓兄,你素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昨日可当真是一鸣惊人。”
又一人道:“是呀,卓兄你老实说,先时你所露短处可都是假的?”
边上之人来抢话茬,道:“那必然都是假的。只怕卓兄是奉行中庸之道,白壁有瑕才是。”
几人自说自话,卓恒亦不加辩解,只提了书箱兀自坐到自己的位子,这便开始抬手磨墨。
不多时,赵明桢亦缓步入内。
那一行人见赵明桢前来,纷纷行礼,随后便退回自己的位子。
赵明桢瞧见卓恒,这便前行几步,开口唤了声卓兄。
卓恒起身,自是要与他见上一礼。
二人礼毕,赵明桢方道:“昨日棋局未尽,卓兄何时有空,可否再手谈几局?”
“赵兄,昨日之事实属巧合,也就是我前一日捧着棋谱囫囵个吞了几本,歪打正着。与赵兄对弈,着实有些为难我了。”
卓恒虽未按卓璃所教的来说,但未认下自己精于棋道一事。左右那局未尽,他自可推脱了去。
卓恒话方毕,一旁裘尚便凑上来,道:“就是,世子,昨日我瞧得分明,卓恒同你弈棋,那是节节败退,他也就只能同我们几个摆上几盘罢了。”
见是裘尚凑过来,赵明桢亦懒怠与他多言,这便也按下不表。
不多时,便有师长来授业。
与卓恒处不同,卓璃自起身后便开始烦闷,从日出至午后,多少叫柳枝有些担忧。
自家这个姑娘素来是个没心眼的,天大的烦心事在卓璃眼中都是可以用甜食来解决的。只是今日柳枝已然端了好几碟点心来与她吃,都未见她展颜。
柳枝手中捧着盏荷花酥,终是开口问道:“姑娘可是在担忧昨日之事?”
卓璃点了点头。
柳枝见了,又道:“姑娘若是担忧,不妨将这事报与家主知。”
相较于卓恒与卓璃,卓远山为官多载,所思所想之事自然要比他们周全许多。
“同阿爹明言,那岂不是更不能出去玩了?”卓璃一个劲地摇头,道:“我只是在想,阿兄会不会按我说的去做。”
依着卓璃所想,只要卓恒将事由推到自己身上,那么赵明桢若要怪罪,自也会怪罪她。而她一介女流,又不参加科考,若叫旁人知他赵明桢与女子过不去,多少会叫他自觉跌份。
卓璃本觉着自己这般安排最是妥当,可是她拿不准卓恒是否会按她所想去做。
还未待柳枝开口相问卓璃昨日说了些什么,便瞧见东迟捧着把青伞从院外闪过,柳枝当即高声唤了他的名字,院外东迟闻言,自然退走几步。
东迟退至院门外看向柳枝,随后抬手指了指自己。
柳枝当即点头,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姑娘,想知道郎君有没有听你的,把东迟扯来问问就是了。”
卓璃:“好主意!柳枝你果然是个小机灵鬼!”
东迟捧着伞行至卓璃面前,尊敬地唤了声“姑娘”。
“东迟,阿兄昨儿回房后,可有什么不同之处?”这东迟与柳枝一般,都是打小择出来摆到卓恒身侧伺候的,若说卓恒有何不妥,东迟必是头一个知晓的。
东迟蹙着眉头思索半晌,道:“并无不妥,郎君昨儿回到房中,照例看了一旬书,又作了篇策论,三更天的梆子声响,他便歇了。”
“就,没有提过什么特别的?”卓璃心下有些不安,昨儿闹了那样一场,卓恒怎还能同个没事人一般,半点也不往心上摆?
他得罪的那人可是赵家人,怎会不记仇?
东迟听罢,又细细回想了想,依旧摇头道:“姑娘,确实不曾有何特别的。”
卓璃“哦”了一声,垂头之时瞧见了东迟上的青伞,道:“你捧着伞做什么?”
东迟道:“回姑娘的话,春日多雨,奴瞧见天色渐暗,怕过会子郎君下学会淋雨,这便想先套了车去接郎君。”
听得东迟此语,卓璃心生一计,当即从秋千上起来,笑道:“我去接阿兄,你不必去了。”她说罢这话便朝里走,倒是叫柳枝与东迟一时不知如何做答。
“姑娘这是何意?”东迟摸了摸头,着实没能明白原由。
柳枝抬手拿过他怀里的青伞,道:“姑娘怎么说的,咱们怎么做便是。你先去吩咐人套上车马,过会子我陪姑娘去国子监。”
东迟点了点头,忽道:“姑娘出府不用同家主说上一声?”
“你若是想叫郎君赏你一顿‘鞭笋炒肉丝’,你便去同家主说上一说。”柳枝白了他一眼,“姑娘只是去寻郎君罢了,家主事后知晓也不会怪罪的。”
东迟这才出了院子吩咐人去马房安排了。
柳枝捧了青伞入内,又见卓璃正捧了身青色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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