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熙看向卓璃,瞧她满心满眼都只摆了卓恒手中的那些吃食,这便道:“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他说罢这话,卓恒当即与他行礼告辞,半点也不多给他开口言说的机会。郑经瞧着卓家兄妹离开,急道:“殿下,就这么让卓姑娘走了?”他一路上买的这些东西可还没给出去呢!
“别吓着她了。再者,你没瞧出来吗?卓恒防咱们,防得紧呢。”赵元熙才方转身,便有东宫卫赶来车马,郑经这便直接扶着他行上去,径直回了东宫。
回到东宫后,郑经便将一路上买的物件都一一打开摆到了赵元熙面前。赵元熙拿起那只糖兔子左右瞧了瞧,道:“卓恒时常买这个?”
郑经:“回殿下的话,奴问过了,说是卓家姑娘喜食甜食,又属兔,卓郎君便时常去买。”
赵元熙不免想起卓璃吃着糖人时那双明眸,笑着也启唇去尝了尝面前这只糖小兔。这糖人的味道很是寻常,比不得宫中尚食局所制的那些。
赵元熙搁下那只糖兔,只吩咐了郑经,叫他让尚食局多备些可口的甜点,明日送去给卓璃便是。
郑经自然应下,他不敢假旁人之手,在离了赵元熙那处后,便出了东宫兀自往尚食局去。只这满东宫的伺候人,多少都经了太后的手,赵元熙出宫一事,太后又怎会不知?
郑经往尚食局去时,耿媪自也在将这桩事报与太后知。
太后听罢,手中拔弄着一串金丝楠木佛珠,一双混浊的眼眸也不知是在瞧些什么,只静了片刻,道:“明川这是真的上心了,都会讨好姑娘了。”
耿媪垂着头,笑道:“太后,依着老奴之见,咱们殿下有这份心思也是好的。要么,过些时日咱们再办个花宴什么的,把那位卓家姑娘叫过来,也好仔细瞧一瞧她。”
太后听罢点了点头,只叫耿媪下去办便是,只是这些次不必再唤许多人,只挑拣几个充数便是。
不同于宫里,卓璃回到府中就先塞了两个如意饼,她一面吃,一面瞧着卓恒,前几日的阴霾在此刻一扫而光。
卓恒瞧她用了一些吃食,这便与柳枝递了个眼色,叫她领着一众伺候之人都退了出去。待屋中只独他与卓璃二人,卓恒方开口相问赵元熙一事。
卓璃一壁吃一壁想,道:“那个墨色衣裳的中贵人就是前些时日宫宴上给我引路的那个,我认得,边上那个嘛……”卓璃思索了半晌,道:“不记得了。”
卓恒知她是当真不记得赵元熙,这便易了法子问:“那日你如何会遇上墨色衣裳的中贵人?”
卓璃当即就将余下之事一并说明,卓恒听罢,只柔声同她言说,说自己日日都会给她带吃食,陪她一道用膳,但她不可再行出府了。
卓璃自是应下。卓恒这便也不再多留,只起身离开。
行至外间,卓恒看向柳枝,道:“今日是谁怂恿姈姑出府的?”
柳枝道:“负责洒扫的鸢尾。”
卓恒:“去同管家说,找个人牙子发卖了。日后,谁再敢撺掇姈姑出府,我一个不留。”
柳枝叫他这话唬了一跳,只垂了头应下,自去寻了管家明说。
卓恒回到自己的屋内,脑海中盘算着如何叫卓璃能躲过这一劫。同为男子,他从不认为出身高贵如赵元熙之辈,会随意将心思花在一个无甚干的人身上。
卓恒想不出卓家能有什么可叫赵元熙费心思的,思前想后,唯一也就只能是赵元熙瞧中了卓璃。
既是储副瞧中了,若是圣旨一出,即便卓家再不情愿,都只能乖乖将卓璃送进东宫。
想到此处,卓恒不免阖了眼,蹙了眉。
若一切按他所想,只待来年,他榜上有名就能带卓璃走。若然他榜上无名,他也可带着卓璃再往旁的书院苦读几年,多少都能先从这是非之地避开。
只是如今,赵元熙既已经找上门来,那便拖不到明年了,他尚须好生想想,才能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卓璃来寻他时,便是瞧着卓恒坐在圈椅之上,脑袋仰天阖着目,也不知是睡是醒。她示意柳枝莫要出声,随后接过柳枝手里提着的食盒,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卓璃将食盒摆到一旁,隔着书案去瞧卓恒的脸。卓璃见他蹙着眉,眼珠子时不时在阖着眼皮之下滚动一二,当即知晓他在装睡。
她起了玩心,抬手要去扫平卓恒眉间的沟壑,指腹才刚触及,卓恒便伸手扼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拉。
卓璃的身子整个撞在书案之上,叫这案上的白瓷荷叶水丞内的水溅出不少,泅湿了宣纸。
卓恒瞧着她,指腹下是她腕间传来的律动,一下又一下,渐渐急促,而他的呼吸亦随着一道渐起不顺。
“阿兄?”卓璃倒未有挣扎,只是瞧着卓恒面色不佳,关切道:“你不是答应我了,今日不读书了吗?”
卓恒这才回过神来,当即松开了手。“弄疼你了吗?”
卓璃摇一摇头,随后将食盒内的安神汤取了来。“阿兄快些饮了这盏安神汤,喝完就叫东迟伺候你歇下,莫要再读书了。”
卓恒接过来,瞧着卓璃明亮的眼眸笑了笑,将手中的安神汤一饮而尽。
他打底了一个主意,他不要再做卓璃的兄长了。
翌日,卓恒未去国子监,只叫东迟去告了假,自己刻意在家中候着卓远山放衙回来。待他将昨日之事与卓远山说罢,父子二人皆长叹出声。
卓恒瞧着卓远山的面色,道:“父亲,儿子打算这段时间就叫姈姑称病不出,也不见客。待到来年,儿子便借着带她寻医之名,将姈姑带离都城。”
“还有大半年的辰光,怕是容不得咱们拖这么久。”卓远山细想了想,道:“这事我知道了,近些时日你莫要叫姈姑再出府去。”
卓恒一并应下。待卓恒离开,卓远山方入内提笔书信一封,待用火漆将其封好,再将心腹人唤来,叫那人送往越州清平医馆,亲手交给明医女。
卓远山的书信送出都城未几,赵青棠的车队也已然入了都城。
赵青棠依着规矩先入宫去拜会皇帝,将定王的书信与礼箱一并呈上,随后便依着规矩去奉慈殿给太后请安了。
今上元配早故,今上也久未立后,是以,后宫一应事务,还是由太后来统管。不同于赵明桢,赵青棠可是深后太后喜爱的。
她才方行罢礼,太后已笑吟吟叫她不必多礼,自扯着她与自己同坐了。
太后扯着她的手,亲亲热热道:“咱们青棠真是愈发好看了,你年岁也不小了,定王可有给你指好人户?”
赵青棠垂了眼眸,羞怯道:“兄长在前尚未成婚,我怎好逾越呢。”
听得她提起赵明桢,太后面色难免差了些许,当即便道:“他这眼高于顶的,自己没瞧中的人户,反倒还耽搁了你。”
“娘娘,他终归是我的兄长,是咱们赵家的子孙呀。”赵青棠知太后心已不悦,当即挽上她的手臂,又道:“对了,太子哥哥年岁也不小了,娘娘可有替他择好太子妃?”
听得赵青棠提及赵元熙的婚事,太后亦是发愁。“你那太子哥哥就是个温吞的性子,我择的人他不中意,倒是自己看中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我也着人去打听了,没听说有什么过人之处,相貌也不过就是中上之流,与我择的那位佳人可是不足相较的。”
赵青棠咯咯地笑了几声,道:“娘娘,终归还是得太子哥哥中意才是。您想,太子哥哥在前朝与陛下一道处理政务,若是回到东宫再瞧见一个自己不中意的,岂不闹心?”
“咱们女子最为紧要的,还是辅佐夫君。娘娘不若将那女子唤进宫来再相处个几日,若当真是个好姑娘,就遂了太子哥哥的心意便是。若她不是,也可叫太子哥哥瞧个分明不是?”
太后深觉有理,可她始终还是更为中意杜慧宁。“这不得寻个借口来,总不能说我年岁大了想召人入宫做陪,这么巧就只召一个姑娘入宫?偏我还不曾见过她。”
“青棠倒是有个法子。”赵青棠垂眸细想了想,道: “青棠初回都城,自然是要在王府摆宴的。届时,委屈太后娘娘亲临定王府,再将这一众姑娘都寻来瞧上一瞧,可不就有借口了吗?”
太后顿觉有理,当即道:“还是青棠贴心,那就由你去办吧。”
赵青棠:“能替太后娘娘分忧,是青棠之幸。只是,不知太子哥哥中意的是哪家姑娘?青棠在摆宴的时候也可将席位择好了,好叫太后娘娘一眼便能瞧到她。”
太后:“殿前司副指挥使卓远山的独女。”
“是,青棠过会子便去办。”
二人又说了一旬话,太后又指了耿媪赐了好些物件与赵青棠,待赵青棠离宫回到定王府之时,已是夜色浓重。
赵青棠一入定王府,自领着弄瑶一道去寻了赵明桢。彼时赵明桢立在曲桥之上,正往池中撒着鱼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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