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淮一怔——他怎么会听见司巡的声音。
“齐砚淮!人呢!给我出来!”
外头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动和几声若有似无的呼唤,齐砚淮确信自己没幻听,这百分之一百是司巡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坐起身把温知仪把往沙发上一按,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谁他妈让你们几个来的?”齐砚淮的声音里带裹着一层不耐,突兀的在客厅炸开。
几人循声望去,就看见楼梯口立着一人,脸色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我们几个怎么不能来了。”贺绍钦在餐桌前坐下,扫了一眼桌子,说:“吃这么好啊,我记得荷风筑不是没外卖么,谁给你带的。”
“你少管,你们几个来干嘛。”
“当然是来看看你啊。”司巡自顾自坐在贺绍钦对面,叉起一块西瓜放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儿子重伤,当爸的当然要来看看,毕竟父子情深嘛……嗯,还挺甜。”
“我是大爹。”贺绍钦拿起一块草莓。
“那我二爹。”司巡紧随其后,又看了看玄关站着的周郁青,“郁青就小爸吧。”
齐砚淮没吭,扶着墙站在楼梯口,眉头紧锁。
“看什么呢郁青,来坐会儿呗,不吃白不吃。”贺绍钦招呼周郁青过来。
周郁青推了推眼镜,看了眼玄关的鞋柜,跟齐砚淮说:“砚淮,你家有女生。”
周郁青一般不乱说,这是几人都知道的,贺绍钦问他:“你怎么知道?”
“鞋柜里有一双女生的鞋,我猜是温知仪的吧,不然砚淮也不会这么生气。”周郁青一副了然的神情。
“你俩在底下干嘛呢?”司巡不怀好意地笑着。
齐砚淮一顿,言简意赅道:“看电影。”
“真看电影假看电影?”贺绍钦不信。
“真的!”
“噢,那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了。”
司巡说着,跟贺绍钦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来都来了,齐砚淮还能撵走他们仨不成,就算他们坏了齐砚淮的好事,齐砚淮能拿他们怎么样。
正在这时,楼梯那块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贺绍钦三人纷纷噤声,扭头盯着楼梯口看。
温知仪仰着小脸往上走,在看见三人时挥了挥手,笑道:“嗨,下午好。”
“下午好下午好。”
“好好好。”
三人热情地同温知仪挥手。
“早知道你和砚淮在这里,我们几个就不来了,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周郁青落座,看了那边脸色阴郁的齐砚淮一眼,笑着跟温知仪解释。
温知仪却依旧笑得很开心,“没关系,你们是砚淮的朋友,你们来我也很开心。”
你看看你看看,你相好都这么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赶我们几个走。
“啧啧啧……”
司巡却旁若无人的“啧”了两声,都喊“砚淮”了,叫这么亲。
“你们仨要是太闲,就把桌子收拾了、地扫了,把衣服给我洗一洗然后晾干。”齐砚淮冷淡地吩咐几人,然后扭头看向温知仪,放柔了声线:“我腰疼,扶我去床上躺着行不行。”
然后温知仪就扶着齐砚淮慢悠悠往卧室里走了。
“怎么腰还疼,是不是我刚刚压着你了。”
“不是,被气的。”
“谁气你了?”
“狗气我了。”
“……”
哇塞,刚刚还活力四射的让他们几个滚,现在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样子演给谁看呢。真是有了老婆忘了爹,心寒,心寒。
贺绍钦把叉子随手一扔,舌尖顶了顶腮,问:“俩人在底下干嘛呢,还‘压着了,’压着哪儿了?”
“那谁知道。”
“那谁知道。”
–
齐砚淮带着温知仪进屋,贺绍钦三人吃完温知仪带来的果切和零食后就开始给齐砚淮打扫卫生。
没办法,顽皮的儿子,操心的爹。
贺绍钦、司巡还有周郁青算是明白了,兄弟与爹与妈与保姆,要么一线之隔,要么天人永隔。
“司巡,你不扫地干嘛呢。”
贺绍钦刚收拾完桌子,就看见司巡趴在齐砚淮门前,很大概率是在偷听。
司巡冲贺绍钦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伸手招呼他和周郁青过来。
三个人一起趴在门前,仔细聆听着门内的动静。
“你现在冷了?刚刚空调开19度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冷。”温知仪的声音。
“刚刚那是意外。”齐砚淮的声音。
“鬼扯,你就是故意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为了趁机抱温知仪然后把空调开到19度了好吧。”
“你滚啊!齐砚淮!”
“……”
有料,太有料了!贺绍钦就寻思,俩人肯定在楼底下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纯看电影,鬼才信。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
“生气了?”
“没有!我气性没那么大!是快到8点了我要走了。”
“才7点10分,哪里快到8点了。”
“我妈让我8点之前回家,我路上需要点时间吧,你明天还想不想让我来了。”
“好好好……”
这正说着,门“啪”一下打开了,屋内两人,屋外三人,五目相对,看见对方全部愣在原地。
还是屋外三人心虚,发觉不对立刻干笑两声,只说自己“路过,”什么也没听见。
“我扫地去了。”
司巡拿着扫把走了。
“我倒垃圾去了。”
贺绍钦拎着垃圾走了。
“我洗衣服去了。”
周郁青两手空空地走了。
都走了。
温知仪也走了。
齐砚淮送完温知仪回来,也没理辛辛苦苦打扫卫生的三人,往沙发上一躺,开始看手机。
“我说你腰伤到底恢复得怎么样,一会儿要人扶一会儿正常人的。”司巡拿扫把指了指齐砚淮。
“不怎么样。”齐砚淮淡淡应道,“昨天才被人砍一刀缝针,今天就痊愈,我是金刚狼吗。”
“噢,那你请了几天假。”
“半个月吧,半个月以后再说。”
“那你要让温知仪连着半个月过来照顾你?”
齐砚淮瞥了司巡一眼,“司巡,你动动你的脑子,我让她过来是为了制造相处的机会,不是为了让她给我当保姆,这是调情的手段,懂么你。”
“那把空调开到19度也是你调情的手段?”
话音刚落,一记锋利的眼刀朝司巡飞来。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住口。”
司巡接着扫地。
“你说说你,跟他计较这些干嘛。别说人没到手了,就是到手了也有移情别恋的可能,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周郁青的声音从身后悠悠飘来。
齐砚淮冷哼一声,挖苦就挖苦吧,现在他们几个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了。
他们几个没女人要,他有。
–
齐砚淮和温知仪这档子事闹得有点大。
“女朋友校外遭陌生男子骚扰,男朋友为爱大打出手”这种听起来就戏剧性和法治性兼备的事情一经传出立刻在校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事件的主人公还是在刚落幕的网球比赛中拿下全校第一的温知仪以及平素生人勿近的“裕丰太子爷”齐砚淮。
可是说是戏剧中的戏剧,狗血中的狗血。
而校方也特别重视这件事,不仅积极和警方交涉,尽量维护本校学生的利益,而且各个班还专门抽时间给学校召开班会,告诫学生晚上不要在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场所过多逗留。
不过要说这件事能解决的如此快、如此顺利,还是多亏了周旎。当日寻衅滋事的五个成年男子全部被拘留,并且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齐砚淮一干人等赔了点医药费,便没有后续责任了。
而在齐砚淮居家养病的这段日子,学校内关于他和温知仪传闻不胫而走,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大部分人都承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齐砚淮和温知仪的恋爱关系——尽管两个人现在确实还没在一起。
又过了将近有半个多月,齐砚淮伤好复课,这件事情的风波也逐渐平息。
直到某一日傍晚,温知仪和周旎放学,刚出教学楼,面前便突然悠悠刹停了一辆很拉风的跑车。
通体漆黑,模样威武,横亘在路中央,别提有多霸道了。
随着车顶的篷布缓缓后退,驾驶座逐渐显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眉骨挺立,鼻梁高耸,眼尾轻挑又带着丝面对温知仪时独有的戏谑,此刻却都恰到好处的揉在了眉目间温润的笑意里。
齐砚淮单臂搭在车窗玻璃上,身子往温知仪那边探了探,尾音上扬,带着几分特有的磁沉:
“兜风吗?温知仪。”
–
直到车开出市区,温知仪才知道齐砚淮不是闹着玩的,是真要带她去恒华山。
车程略长,等二人抵达山脚,正是黄昏景致开得最缱绻旖旎的时刻,入目先是大片铺开的浓烈的橙色,在天际线处完成光影的交接,然后氤氲成淡紫、淡粉。所到之处,无一不透着股高远的澄净与纯粹,极致的自然,那是在市区很难见到的景象。
齐砚淮适时打开顶篷,天色便立刻像一幅绮丽的油画在温知仪眼前铺开,瞳孔内折射出点点昏黄的光泽,好像在看一片橘子海。
车沿着公路飞快往山顶开,两边高耸的石壁渐次后退,山风蹭过,带着清浅的凉意,从耳边呼啸而去。
周遭没什么车,更没什么人,齐砚淮放慢车速,打开了音响。
Ican’tcatchmybreath’causeyoutakeitaway.
你让我神魂颠倒,几乎无法呼吸。
Thebestwriterintown,couldnotfindwordstosay.
即便是城里最棒的作家,也难以用言语形容这份悸动。
Nowthere’ssomanythingsIwanttogettoknow.
如今我有太多关于你的事想要探寻。
IwishthatIcouldstaybutIgottogo.
我多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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