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风急。
到了晚上,被乌云笼罩了一整个下午的金城从天空中落下雨来。纪之水站在窗户边,瞥见小区里稀疏的绿化被夜雨浇透,白噪雨声中,她思索着白天看到的那三张牌。
——星币三、星币骑士、月亮。
下午送走了穆婉莹——也不能算是送,鬼鬼小姐是自己走的。她不能在学校外待太久,时间长了便会对灵体有损害,纪之水和梅陆露也是后来才发现穆婉莹是在强撑着给她们提供线索。
穆婉莹走后,纪之水和梅陆露说她想自己待一会儿。
客厅和阳台之间的用来隔断的玻璃门被纪之水关上了。
阳台并没有完全成为一处封闭的空间,客厅的光透过玻璃门洒落阳台,纪之水想了想,又回身去拉上了推拉门外的窗帘。
从白天到黑夜,纪之水就这么独自一人站在阳台的窗户边上苦苦思索。
她望着窗户外的建筑,若隐若现的楼宇,和一条绵延不绝的,仿若丝带的群山。
对于如何解读这三张牌,纪之水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她需要准备一点儿东西。
纪之水心想。
不知过了多久,玻璃门被笃笃敲了两下。
纪之水回过神,听见梅陆露隔着门问她:“之水,你准备吃饭了不?我给你留了饭。”
“好哦。”纪之水踩着毛绒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去开门。
梅陆露不会做饭。
留在保温盒里的是一份连包装都没拆的外卖。
纪之水用微波炉热了饭。
这个季节的食物只要是热的、能入口,纪之水并不挑剔,更何况梅陆露确实对吃大有研究。
来到金城没多久,她已经靠着身体力行成功归纳总结出附近的外卖排名。
吃饭的间隙,纪之水咽下一口食物,告诉梅陆露:“我打算去学校后山找找看。”
“你说的是那座山吗——!”梅陆露不可置信地指向窗户外。
绵延的群山一眼望不到尽头,静静地趴伏在这片土地上。
第一次乘车来小区的路上,梅陆露趴在车窗上往外看,车开了很久,这篇山脉却始终停留在她的瞳孔,仿佛永无止境。
“它那么大,那么长,看起来比A市最高的那幢大楼还要高……”梅陆露比划着,“除非你知道鬼鬼小姐的肉身具体被那个杀人犯埋在哪里,否则你这么冒冒然上山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而且,说实话,我是不会同意你去的。”
金城地形和A市堪称天壤之别,和俩人过去待过的大洋彼岸的一望无际的平坦农场相比较,也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崇尚自然的神秘学爱好者梅陆露对自然充满了敬畏。在她看来,一座作为景区任人观赏的山、和一座资源贫瘠、开发困难,仅仅只作为山而长久存在在这片土地上的山是不一样的。
即便是前者也会存在轻微但绝不为零的危险性,更何况她们面前的这座山属于后者。
纪之水看着她。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攻势,这回梅陆露堪称冷酷无情地别开脸:“绝对不行!”
“到这里已经够了,之水,已经够了。”梅陆露指着放在客厅茶几上的那两个穆婉莹没法带走的盒子,坚决地说,“我们已经帮鬼鬼小姐找到证据了!那两个盒子不就是证据吗?盒子里属于人类的舌头、眼球,就是指控那个电视台台长是个变态杀人犯的证据——这些东西就是在他家里发现的,他根本抵赖不了!我们把这件事交给警察处理吧?好不好?就现在。”
纪之水做的已经够多了。
至于进山寻找穆婉莹的尸体,这简直是凭空背上了天大的风险,梅陆露决计不同意。
别说是缺乏锻炼、只能勉强撂倒一个没有系统学习过武术并且常年不健身的成年男人的纪之水,就连她这种喜欢探索自然的人都不会在这种恶劣天气里随意进山。
这还是一座她们都不熟悉的山。
谁也不知道山里有没有未冬眠的野兽,哪处草垛下卧着长有獠牙的毒舌,光是一片未开发的山里随处可见的嶙峋怪石、高低不平的泥泞道路,都够叫人喝一壶的。
纪之水动了动嘴唇,小小地抵赖:“他是副的。副台长。”
“这不重要!”爱走神的梅陆露这回抵抗住了纪之水的诡计,没有轻易走入陷阱,“重要的是你绝对不能拿你的安全开玩笑。”
纪之水犹豫:“当然,我会报警的。但我答应过……”
梅陆露怒吼一声,扑上去揉纪之水的脸颊肉。
“把嘴闭上吧!你这个固执得比茅坑里的臭石头还硬的坏家伙!”
梅陆露叫喊起来。
她喜欢纪之水的坚定,又讨厌极了纪之水的固执。
这种认定了一件事说什么都不肯回头的倔强一定会害了她的,梅陆露悲伤地想,她不想在二十几岁的青春年华和土豆小鱼一起对着四人群里唯一灰掉的那个头像痛哭流涕地缅怀!
“你敢去的话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妈妈!我会告诉纪阿姨的!”梅陆露赌咒发誓。
纪之水被按倒在椅子上,哼哼唧唧的不说话。
她当然没有自寻死路的打算了!
金城高中和山毗邻。
为了防止学生偷偷溜上山去,校内在靠近山的边缘竖起了铁丝网,网上还挂着“禁地误入”牌子,一把大锁挂住了铁门,除了夜间巡查的保安,没有人会到那儿去。
那里十分偏僻,离教学楼、宿舍食堂都远,往返一趟十分耗费时间。它既缺少谈情说爱的氛围,又没有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甚至不受那些抽烟逃课的学生的青睐。
纪之水仔细地思索过。
事发当天,穆婉莹的行踪轨迹是从家出发,前往书店,往返都会路过学校。
很大概率上,她就是在金城高中校内遇见了寇禹庆。
单靠寇禹庆一人掩埋尸体,从学校出发,他走不了太远。寇禹庆现在的模样绝对算不上健壮,据文锦描述,他读书时也不是力大无穷的体育健将模样,纪之水即便上山寻找,也不会太过深入探索这座山,只打算在外围找找线索。
纪之水抓着梅陆露的手,把自己的脸颊肉和被捏成鸭子嘴的双唇挣脱出来。
忽然间,她似乎听见了有人叩门的响动。
笃笃笃。
三下。
“等一下,等一下露露!有人在敲门……”
停了一阵。
重复的节奏再度响起来。
梅陆露这回也听见了,她没有看门,而是先望向了阳台窗外的倾盆大雨。
雨下得更大了。
这种天气,会有谁来呢?
.
门始终没有开。
来人的冲锋衣上滴滴答答地流下汇聚成股的雨滴,滴答,滴答,铺在门口的毛绒地毯承接了几滴水流,寇准后退一步,水流的轨迹也跟着偏移。
地毯没有被弄湿。
门内传来粗声粗气的嗓音,只听一个女孩凶巴巴地问:“谁啊!”
寇准说:“是我。”
手机摄像头对准了猫眼。
纪之水说:“这样就算有雨夜变态杀人犯来敲门,趁受害者把眼睛贴在猫眼上的时候用力捅进匕首,他也只能捅到我的摄像头。”
“……现在是分享恐怖片观后感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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