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世发生的种种,沈兰时出了一身冷汗。好在裴岘一直站在她身边细细安抚她,跟她轻声细语说了好些话,沈兰时才渐渐冷静下来。
沈兰时意识到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李晔华和窦洵阳。幸而几人刚刚分别不久,李晔华和窦洵阳两个人大概尚未走远,沈兰时他们便循着来时的路心急地往回赶。可是再怎么寻找,都不见李晔华的身影。沈兰时又慌了神,开始疯狂拉着行人问是否曾看见过李晔华,可路人皆摇头,称不曾看见过沈兰时所说的两人。
沈兰时一心只记挂着李晔华,失魂落魄之下,慌张地拉住裴岘的袖子,带着哭声道:“裴岘,求你快些帮我瞧瞧,街上可曾有我家姐姐。”
裴岘抬手将沈兰时眼角泪痕抹去,街上此时人声鼎沸,左边街市唱着热闹戏文,右边街市亦有叫卖与杂耍,茫茫人海中找到两人谈何容易。正愁眉不展之际,忽得见一行人举着游鱼、彩兔诸类的花灯从拱桥上过,喧闹的乐声遥遥地从桥上传来,望去时就连那桥下流水被彩灯映得生辉。
裴岘忆起窦洵阳曾告诉他,等会子街上有彩灯游行,还会有人在桥下放花灯祈福。窦洵阳总想着跟这位裴岘裴公子热络起来,便傻呵呵地问裴岘去不去。裴岘只摇摇头,跟他说自己有些累了。
既然如此,那窦洵阳说不准就是陪着李晔华看花灯去了。裴岘将此事告知沈兰时,两人一起往拱桥上去。此时拱桥上人群熙熙攘攘,一不小心就会推搡了别人的肩膀,踩了别人的脚。
沈兰时只能跟在裴岘的身后,从人流中挤过去。她焦急地观察身边人的模样,并没有发现李晔华和窦洵阳。此时有孩童在一旁嬉闹,不小心撞到了沈兰时身上,沈兰时险些摔个趔趄。
等她站稳之际,抬头看见眼前伸过来一张修长的手。裴岘再次抬了抬手指,示意沈兰时抓紧他的手。沈兰时稍一犹豫,还是把手搭上去了。
裴岘的手温温凉凉的,像是一块还未捂热的玉,沈兰时的指尖微微屈起,脸变得有些发烫。来不及思索什么,就被裴岘拉着往前去。
是啊,裴岘还是一如既往的想让人对他产生依靠的心思,前世那些她夙兴难寐、失魂落魄的日子里,裴岘总是这样沉默地陪伴在她左右,而她也总是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朝着裴岘靠近。
此时恰有数十人执游龙似的花灯从桥上过,众人为了赶个热闹,纷纷追着游龙花灯前去。人潮汹涌之中,沈兰时拼命地想抓住裴岘的手,可最终裴岘还是被推到人群的前面,而沈兰时被挤到了人群的后方,沈兰时怕不得已松开了裴岘的手指,跟裴岘离得越来越远。
即使她再硬撑,此时也有些坚持不住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虚无感瞬间席卷而来,吞噬掉沈兰时所有的心力,她无望地倚着拱桥的彩绘栏杆,缓缓蹲下,将头埋进了双臂里。
难道纵使自己重生,也不过是徒活两世吗?那些她盼望的、她希冀的会不会都是一场美梦,就像是裴岘松开的手一样,再也难也抓住?
不对!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如若她只在此怨天尤人,那么她跟前世的自己又有何区别。是啊,这一世她不仅要改变众人命运的轨迹,她更要改变自己。
沈兰时正欲站起身,忽见有一人朝着她走过来,是裴岘。裴岘的神色有些慌张,直到看到沈兰时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裴岘弯下腰,再次伸出手,柔和一笑朝着沈兰时说道:“不过终于找到你了,这次可不能再走丢了。”
沈兰时点点头,忽见裴岘身后万千明灯正闪闪升起,如同一只只燃烧的蛱蝶般烁目,沈兰时起身,重新牵起了裴岘的手。
裴岘忙宽慰她说道:“方才我被挤到桥头,依稀在桥下看见晔华姐姐他们了,你不必过于担忧她们。”
“裴岘真的吗,长姐她们还没有走远。”沈兰时顿时感觉一阵欣喜涌上心头。裴岘瞬间被沈兰时因为喜悦而变得亮亮的眼睛夺去了注意力,只能微微点头回应。
沈兰时拉着裴岘大步流星地朝着桥下走去,果然瞧见窦洵阳正手执花灯,笑着对李晔华说些什么。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之时,情意正盛。
李晔华看见了沈兰时,忙笑着招手示意沈兰时到她的身边来,数落着沈兰时道:“方才大家一恍惚,就不见了你和裴岘,快跟长姐说说你们跑去哪里打发时间了?”
沈兰时此时心里眼里满是长姐,也不回答她什么,只傻笑着挽住李晔华的臂弯。
窦洵阳因瞧见她两人过来了,便问沈兰时和裴岘要不要和他一起放花灯。沈兰时虽心里很想亲手试试,但她此时一刻也不想松开李晔华,便违背心意地摇摇脑袋。
窦洵阳松开手中花灯,众人便瞧着那盏花灯与其他花灯一起缓缓升起。花灯脱手之后,窦洵阳才想起那民间风俗,须得在明灯浮起之时许愿,便催着李晔华她们说几句吉利话。
李晔华也一时想不出来,便笑着让沈兰时说两句。
“那就祈愿长姐腹中孩儿平安顺遂。”沈兰时合十双手,闭上眼睛,轻声许愿。她还有很多愿望,关于姐姐们的,关于娘亲的,甚至还有……
她睁开一只眼睛,偷看了一眼身旁的裴岘。
她确实有很多愿望,数也数不清,不过今日最要紧的还是关于长姐的这个愿望,于是她就诚心诚意地祈求神明,请祂一定一定要满足自己这个唯一的愿望。
放完了花灯,窦洵阳和李晔华打算归家去。沈兰时定是不放心他们两个人就这么走了,便想法子再留他们一些时辰,错过前世车马之祸的契机。
想来想去,只能手捂着小腹说自己肚子痛。李晔华心急,说她肯定是因为刚刚在街市上没有节制的胡吃海喝,才会出现现在的这种状况。
沈兰时听话地点点头:“许是吃多了,腹中胀痛。”
沈兰时便装模作样地蹲坐在地上,瞬间引来路人侧目。这招虽不雅观,而且是明晃晃在说谎,但对于关心她的李晔华来说,着实有效。
可是吧,无论沈兰时再怎么伪装,也骗不了裴岘。她抬眸的时候分明看见裴岘转过头去抿嘴一笑,这明显是识破了沈兰时的小伎俩。
其实沈兰时万分困惑,裴岘究竟是如何看出她在说谎来的。前世的时候也是如此,裴岘总是能精准地分辨出她的话是真是假。
就比如说,在公主入府前,裴岘还是会把一些心思放在她身上的,也就比较关心在他白日里处理政事的时候,沈兰时都做些什么。
京城不比金霖城,那时的沈兰时早已不再是可以随便在街市上抛头露面的李家包子铺的小女儿,而已经变成了“裴大人”的家眷。
京城都在流传,那高中探花的裴郎孤身上京,只带了一个干瘦的小娘子。有人说沈兰时是裴岘的随身丫鬟,有人说沈兰时是裴岘的胞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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