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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归家(二)

小说:

胡笳汉月

作者:

五醍浆

分类:

穿越架空

翌日,果然叫魏大母说中了。穆家拜帖收得爽快。可当冯妙莲随祖母上门时,穆家一门老小都在,连大儿媳章武长公主都出来露了个脸,却独独不见穆砚。

“阿砚旬日也要去军中?”魏大母故作诧异。

“可不是!”冯大姑亲昵地将冯妙莲揽到怀里坐着,把新制的酪浆端到她手里,对魏大母抱怨,“越骑营不放人,说要训上百日呢!”

魏大母笑笑,看破不说破,但吃茶不语。

冯妙莲有些失落。她原还想约穆砚一起出去跑马的。而今看来,连面都见不上了!

“二娘在宫里可适应?”冯大姑拉着她的手,忽而问起来,“听说,陛下待你很不错!”

比起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这位大姑母更让冯妙莲亲近,之前她还常随魏大母来串门。

但是今日,她总觉得大姑对她有些怪怪的,虽还是亲昵,可这咧开的笑容里面,似乎还掺了点别的?

冯妙莲正要开口,却听对坐的魏大母忽而放下茶盏,接话道:“小孩子么,今日好,明日坏,再寻常不过。这也值当问?”

魏大母是冯家义仆,当年若非她拼死救下冯熙,冯家早绝后了。而今冯熙更是奉她为义母,即便太皇太后都很礼重她,遑论冯大姑了。

她这么说,冯大姑倒不好多问了,借吃茶遮着眉眼,既疑惑又忐忑——听魏大母的意思,弟弟一家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适时,冯妙莲从袖囊里掏出一个红绿双色的盘长结来,那是穆砚进越骑营前,特意问她要的,说要挂在刀柄上。她当时还笑他女气来着。可她还是老老实实编好了,原想找机会送给他。不想他先是新兵不着家,后来她又突然被召进了宫。这礼物就一直耽搁了。

“难为你惦记着!”冯大姑眼眶一热,心里亦忍不住伤感。多好的孩子啊!差一点就是她家的了,哎!

从大姑家出来,冯妙莲就老老实实地回了房——还有一堆课业等着她呢。

常氏则追着魏大母到了堂屋。

“大姑奶奶怎么说?”

魏大母白了她一眼,叹口气。

常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她今日却异常沉得住气,眼里划过一抹得色,悠悠道,“儿大不由娘。她不同意,她儿子未必!”

魏大母狐疑地看向她,就见她竖了个兰花指,点了点妙莲的屋子。

魏大母浑浊的眼仁突然瞪大,难得诧异:“阿砚来了?”

……

刚进屋子,素雪就抱着狸奴迎了上来,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冯妙莲心思全在旁的事上,压根没注意到贴身婢女的神情。她一边往里走,一边扒着手指——小皇帝要她交作业,是从昨天开始?还是今天?明日双三念来,那明天的作业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交?妈呀!那……她到底要交多少张?十?二十?三十?

哎!她扶额,要命啊!

冯妙莲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一屁股坐到榻上。却听“啊!”地一声,一个熟悉地身影跳起来,“慢点坐,压着我了!”

冯妙莲亦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诧异万分——“臭砚台!你你你怎么在我房里!”

素雪急急赶来解释:“是常夫人允他进来的!”

穆砚常来冯家。冯妙莲的寝屋也随他阿母进过几次,早就熟不拘礼了。

他今日一身地血劲装,索发的发根拿同色绸带缠住,长长的飘在脑袋两边,很是飘逸。

他阿娘虽是汉人,可他长得不大像冯大姑,反而像穆真多一些——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五官立体,若非长期奔波于军营,导致肤色黝黑,筋肉壮实,倒真有几分像小皇帝!

“什么叫我像他?”穆砚翻身下榻,不服气地拿大拇指对着自己的鼻子,“我比他还大俩月,阖该他像我才对!”

好好好,冯妙莲不欲与他争辩,转而疑惑地问他:“我和大母刚从你家回来。大姑说你去越骑营了,要三月后才能归。怎么突然出现在我家了?”

穆砚面上一僵,侧脸的酒窝淡了些,模棱两可道:“嗨!那是我忽悠我娘的!她就爱管东管西。我寻思着,不如来舅舅家找你,好过被她唠叨!”

“那军营……”

“我已经不是新兵蛋子了,”穆砚一挺胸膛,傲娇道,“哪有旬日不放假的道理?”

哦!冯妙莲点头。她有心与他叙旧,但现在确实没得时间与他唠嗑。

她叫他宽坐,自己则急急地来到榻边的矮几前,命素雪笔墨伺候,又拉开桌上的法帖,拧眉研究起来。

穆砚眉梢一挑,有些好奇地踱过来,看看案上的帛书,又看看她,诧异非常——二囡转性了?从前她能坐住一炷香都算好的,如今居然开始静心练字了?

他心里忽而泛起酸来,一个令他不舒服的念头油然而生——她定是受了那小皇帝的影响!

“他叫你写的?”穆砚低头,盯着那张真丝糊就的法帖,这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

“是呀!”冯妙莲边琢磨着字体,边答,“陛下要我每天练十张出来呢!”

呵!管得真宽!

冯妙莲看了眼天色,脸更沉了。方才她们去穆家做客,已然浪费了半日辰光。

“哎!原想和你一起去跑马的!”她半是解释,半是抱怨,“可如今你也见到了,我这作业,一时半会儿完不了。等写完了,天也要黑了!”

穆砚听说她想叫他出去玩,星眸一闪,嘴角大大地咧开——就是!外面天高地阔,骑马打猎,驰骋山林,不比困在这方寸之间写写画画来得强!

可小天子留下的一堆课业确实是棘手的差事。

“要不,我帮你写两张?”素来讨厌文墨的人,居然自告奋勇!可这声气里,分明气短得很!

“你?”冯妙莲噗嗤一声忍笑摇头,难为姑父给他取名为“砚”,一笔字却是鬼画符一般!赶紧对他摆手道,“还是算啦,你的太漂亮,陛下一眼就能认出来!”

切!穆砚翻白眼,帮忙还不领情?天天陛下长陛下短的,才认识几天?你们很熟吗?

可这么多作业,真要二囡一个人完成,得写多久呀!他摸摸鼻子,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她有要拿笔的一天,当初他就认真练字了,也不至于如今只能干着急!

到底是熟读兵法的人,他眼珠一转,便有破局之计。

穆砚拧眉负手,不动声色地在她身后盯了那帛书一会儿,忽而,问她:“陛下可有说要按照法帖上的字写?”

冯妙莲闻言,咬着手指,歪着脑袋认真回忆了一番,摇摇头……没说过吧?

“又可说这十张大字需是不同的字?”

没呀!

他忽而不说话了,意味深长地望向她。

冯妙莲被他的眼神一刺,仿若醍醐灌顶般,脑中跟着灵光乍现——是呀!小皇帝只说一天练十张大字,却没说练哪些字,也没说不能重复,她完全可以拣一些笔画少的、容易的字写嘛!

于是,她用了仅仅一炷香时间,便完成了今日份作业——由一到十,一张不落!

冯妙莲满意地盯着自己的“大作”,不住地点头,“此计甚妙!”

穆砚则抱臂打量她的一笔字来,确实比从前规整得多——以前她俩水平半斤八两,如今,却比他的可好太多了!

想到这些都是那小皇帝的功劳,他的心就莫名的刺挠,却见冯妙莲又舔笔研磨,没有收手之意,不禁诧异:“怎么,你还要往下写?”

冯妙莲埋头起笔,道:“趁热打铁,我把明日的也写了,如此,后面一天都能快活啦!”

“也好!”穆砚附和,“我再跟营里多请假一日,明早带你去城外遛马。今儿时间紧,咱就城内逛逛。”

他坐到她身侧的坐席上:“我跟你说,西市新开了家食肆,厨娘打西域来的……”

穆砚在一边如数家珍地报菜名,可冯妙莲却无心理会,而是一心一意地陷在自己的字里。她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可真用起功来,又会沉浸在自己的心流里,旁人扰不进去。

穆砚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转头望向她,小小的女郎,端端正正地坐在席上,脊背笔直,脑袋微垂,一手镇纸,一手写字。午间的暖阳自窗棂里漫进来,打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连其上的小绒毛都照得根根分明。

他手指微痒——特别想掐一掐她的脸颊,看能不能拧出水来!

他这么想着,手也贱贱地探过去,却见冯妙莲一把扔了笔,豪迈地道:“大功告成!”

“哎?你把手放过来干嘛?”她偏了偏头,警惕地看向他。

……穆砚收手挠头,头一次觉得,傻二囡还是用功的时候,更可人些!

他尴尬地转移话题道:“明日那份写的什么?不会还是一到十?”

冯妙莲却摇头,讨巧要适度。这是她与长辈、傅姆多年周旋出的经验。

只见她第一页已经写了几行,竟是大大的“天”字……

这日,穆砚果真带着冯妙莲去了西市新开的食肆,吃了里面的炙羊腿、截饼还有琥珀饧,最后又喝了一大碗热腾腾的胡麻羹!

冯妙莲拍着鼓鼓囊囊的小肚皮,感慨——西域厨娘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比宫里的不遑多让!

“砚台,你在军营辛苦么?”冯妙莲一边啜着解腻的茶汤,一边问他。

“怎么会!”穆砚一拍自己坚实的臂膀,炫耀道:“我自小跟在阿兄后面,什么阵仗没见过!越骑营的那帮蠢蛋,起初以为我好欺负,还想给我立规矩。老子第一天去,就把那几个刺儿头都打趴了!”

以一敌十哇!冯妙莲眼睛亮亮的,看向他的目光里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崇拜!

穆砚毫不客气地接收下她眼里的夸赞,故作潇洒地一甩辫子,只觉胸腔里溢满了豪情!

冯妙莲却指着他的头发咯咯咯咯地笑起来,原来他动作太大,竟不小心将束发的绸带甩进了胡麻羹里!

那地血的带子泡了汤水,瞬时变黑,半浮在汤水里,咦!

他自己也嫌弃,拈着两根手指将带子提起来,嘴角却噙了一丝坏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向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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