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泠然引(重生) 枔樾

24. 棋启

小说:

泠然引(重生)

作者:

枔樾

分类:

穿越架空

郭嬷嬷接连三日停了习课,只教姑娘们将养身子。

老夫人对此不置一词。待听闻秀圆“确凿有孕”并被安置在秋棠院的消息,她捻着佛珠沉默良久,最终也只是疲惫地挥挥手,由着次子处置这桩甩不脱的腌臜事。

这消息传到宋清芜耳中,话却变了味儿。

玉香为她篦着头,一边温言细语,一边似是无意地低语:“姑娘您想,二老爷生气归生气,可子嗣才是高门大户里真正的根基呢?那秀圆肚里揣着的,再不济也是宋家的血脉,总得护着不是?”

铜镜里,宋清芜执簪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顿。

玉香仿若未觉,继续用那温吞却字字敲在人心上的语调道:“您再看太夫人,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说到底啊……”她俯下身,气息拂过宋清芜耳畔,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还不是因着姑娘您……没托生在二夫人金尊玉贵的肚子里头?若您是正经嫡出,这府里上下,谁敢轻慢?那秀圆和她肚里的贱种,早该……”

“够了!”宋清芜被那字字句句激得浑身血液倒涌,猛地将手中的玉簪拍在妆台上!清脆的撞击声刺破了一屋寂静。

她霍然起身,动作太急,发髻松散,一缕青丝垂落颊边,衬得眼底赤红:“闭嘴!我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奴婢置喙!”

玉香那句“没托生在二夫人肚里”,像淬了毒的钩子,狠狠勾起了她心底最深、最痛的伤疤!

她胸口剧烈起伏,顾不上散乱的发髻,抬脚便冲出房门,裹着一身凛冽寒气,直奔栖蝉院!

玉香趋步紧随其后,看着前方那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得色。

“你们姑娘可起身了?”宋清芜人已立在廊下,窗棂薄霜映出她眼中的焦急。

舒月正端着一个盛着空药碗的托盘从门内出来,闻言扭头朝里间望了一眼,随即将托盘交予旁边掀帘的小丫鬟。

“大姑娘安好。”舒月福身行礼,语气平静,“姑娘昨夜咳得厉害,刚服了药,精神头还短。还请大姑娘随奴婢到厅内稍坐,容奴婢通传一声。”

宋清徵身子尚未大好,喝罢那碗苦药汁,更觉头昏脑涨,困倦难当。舒月悄没声地进来,见她倚在引枕上,似欲再睡,踌躇片刻,终究还是轻轻掀起里间的帘栊一角。

“外头……是谁来了?可是有事?”宋清徵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半阖的眼皮却强撑着抬了起来,眸光因发热而显得格外清亮。

舒月转身,低声禀道:“回姑娘,是大姑娘来了,瞧着……像是有极要紧的急事,脸色很是不好……”

有急事?这般大清早,不顾她病体未愈?

宋清徵倦怠的目光转向窗外,瞧这时辰早食都未至。她轻轻呵了个哈欠,强打精神颔首道:“请大姐姐进来坐罢。舒月,添个炭盆进来,我身上乏,就在榻上见吧。”

待宋清芜带着一身寒气入内,宋清徵已勉强披了件厚实的银狐裘坐在暖榻上。

“大姐姐匆忙过来,想是还未用过早膳?可要一起用些?”看着宋清芜欲言又止、眼中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神色,她适时递上话头,语气平淡。

这么一问,宋清芜反倒像泄了气,强自抿紧唇角,试图恢复那层周全的假面,“怪我……怪我唐突了,实在惊扰三妹妹休养……”

她咽下喉间翻腾的焦灼与不甘,缓了缓气息,终于道出来意:“三妹妹……姐姐知你素来心善,也最有主意,此番,可愿……再帮姐姐一回?”

姿态放得极低,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

呵,真是有利盼鸡啼。宋清徵心中冷笑。

她沉下脸,目光陡然投向对方:“大姐姐这般急切寻我,莫不是……也见不得二叔父如此抬举那秀圆,让她安安稳稳地‘母凭子贵’?”

这直指核心的问话,毫不留情。

宋清芜当即怔住,心下暗忖:上一回利用这位三妹时,至多不过是换来她几分警觉。可今日,自己满腔愤懑尚未倾吐,对方竟已将自己心中隐藏的不甘一眼看透!

“不想……三妹妹病中,心思竟也如此剔透……”

她垂着脸,泪水瞬间盈满眼眶,摆出一副被戳中心事的可怜样儿,声音带着颤抖:“我自是……自是气不过的!都是丫鬟出身,都是怀了主子的骨肉……凭何我亲娘当年就非死不可?她秀圆就能被好好供起来安胎?这究竟是因我不是男儿身,还是因我娘……只是个卑贱到泥土里的丫鬟?!”

悲愤之情溢于言表。话里话外,似乎又意有所指。

说到此处,她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抬眸瞥见宋清徵嘴角那抹近乎冷峭的弧度,心头一凛,立刻转过话音,试图拉拢:“想来三妹亦是能体会的,这偌大一个宋府,表面光鲜,内里……谁人又真把你我这样的女儿家,当作正经儿孙看待呢?不都是、不都是用来充作换取权柄、攀附富贵的筹码和物件么?!”

目光灼灼,带着同病相怜的煽动。

宋清徵拢了拢身上厚重的狐裘,抬手,缓缓提起小泥炉上温着的茶壶,给宋清芜斟了半杯滚烫的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她略一沉吟,方才出声:“帮姐姐……也无不可。”

宋清芜眼中瞬间迸出希冀的光。

“只是,”宋清徵放下茶壶,抬眸直视她,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这一回,若大姐姐肯依我所言行事,收起那些个自作主张的阴私手段,一切听我调度……我自会相助。”

舵,必须掌在自己手中。

“哦?”宋清芜顿时纳罕,心底却升起警惕,“莫非……三妹心中对此困局,早已有了破局的主意?”她身体微微前倾,试图从那张因病容而更显苍白的脸上,探出一丝端倪。

“大姐姐不妨……先静观其变。”宋清徵端起自己那杯温水,轻轻呷了一口,语气轻飘。

一句轻飘的“静观其变”,如同兜头冷水,瞬间浇熄了宋清芜心中刚燃起的火,也彻底激怒了她!什么“静观其变”?不过是推脱搪塞!

“好……好一个‘静观其变’!”宋清芜猛地站起身,脸上那点伪装的悲戚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戏弄的羞愤,“三妹妹,今日是我叨扰了!你好生将养着吧!”

说罢,她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带着一身未散的寒气,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栖蝉院,门帘摔得哗啦作响。

宋清徵看着案几上未动的茶,无奈莞尔,摇摇头抛开方才心中那点不合时宜的触动。

芙云进来瞧见主子愣神,便出声唤了句“姑娘”。随后回禀道:“二房那边又有了动静,画紫终是闹起来了,昨夜竟在房中悬了白绫欲寻短见,亏得四郎君身边的云烟及时将她救下,现下二老爷正在眠香馆里斥责四郎君呢。”

“消息传得这般快?”宋清徵讶然挑眉,“那荣安堂那边……可有动静?”

“并未,反倒比平常更安静了……”

窗外,阳光缓缓融冰,檐上霜雪滴落成水。

荣安堂内,檀香气息充盈一室。老夫人阖上双眼,由锦穗揉按着额角。

“三位姑娘身子恢复得如何?”老夫人声音透着疲惫。

锦穗每日需去各房探问姑娘们的病情,闻言禀道:“五姑娘在云梦阁饮食安好,今日还抽空去见了二夫人。三姑娘亦是安睡足食,观其气色,想是不日便能痊愈,只不过……”话音至此顿住。

“只不过如何?”老夫人翛然睁眼。

锦穗声如蚊呐,缓缓禀道:“张嬷嬷方才来说,今早天色方亮,大姑娘就闯进栖蝉院。三姑娘还未起身便不得不待客,两位姑娘不知说了什么,大姑娘气冲冲地回了墨荇院。”

话毕,她觑着老夫人的脸色,只见那疲惫的面容又阴沉了几分。

“罢了。”停了良久,老夫人声沉如铁:“去将我那混账次子唤来,即刻来见!”

未及半炷香,宋申中几乎跌撞着进门。

堂内檀香沉静,却压不住老夫人周身那股子山雨欲来的沉郁。他心头一紧,撩袍便跪了下去。

“母亲息怒!儿子教子无方,惊扰母亲清静,实是罪该万死!”宋申中声音带着未曾平复的喘息,额头触着冰凉的地砖。

老夫人眼皮微掀,浑浊的目光刀子般刮过跪着的次子。她想起十九年前,眼前这个跪着的儿子,是如何与一个叫玉簟的丫鬟有了首尾,生下如今的芜姐儿,闹得家宅不宁,最后那丫鬟无声无息地“病”没了。

一股邪火直冲头顶,她抓起手边温热的茶盏就想掼过去,却终究强忍住了,只重重哼了一声。

“息怒?”老夫人的声音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你如今也是做父亲的人!当年你自己做下的糊涂账,眼下在你儿子身上又翻了出来!宋家的脸面,你们父子是打算一层层撕下来给人踩么?”

宋申中被骂得抬不起头,背上冷汗涔涔。他不敢辩驳。

只能更深地俯下身去,哑声道:“儿子知错…儿子愧对祖宗,愧对母亲教诲!”

见他这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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