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县令夫人可能已经死了?”
“是。”
墨羽回忆昨夜的情形,子时三刻,他脚踏轻功进入知县府后院。
青砖地上月光如水,却照不见半个人影,贴着回廊潜行,墨羽心下诧异,堂堂县令夫人居所,竟连个守夜丫鬟都无?
东厢房窗棂钉着七根桃木桩,将房间所有的出入口封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果然有古怪,墨羽暗想。
他指尖凝霜,轻轻将钉子拔出,撬下一块木板,在窗纸上融出小孔,只见幽暗室内,碗口粗的铁链从床榻延伸至四根梁柱,锁链中央蜷着个白衣女子。
月光挤进缝隙,恰好照亮女子半边脸庞,惨白的皮肤下,蛛网般的黑线正从衣领处向上蔓延,已爬过下颌,似活物般向眼角蠕动。
他正思索这诡异病症的来由,耳廓忽然一动,室内竟无一丝心跳声。
寒意顺着脊骨爬升,这位县令夫人,竟早已是个死人。
他指尖轻触窗棂,桃木桩钉得密不透风,若强行拆解,必会惊动府中暗哨,墨羽无声叹息,将撬松的木板轻轻推回原处。
墨羽结束回忆,阮云笙听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她想起当初溜入丞相府时,自己身穿隐身衣潜到房中,没引起一位侍卫的察觉,却刚进屋中的墨羽直接道破。
所以这次他说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有错。
“大人,”墨羽再度开口,“不如属下将知县押来审问?”
“不必。”温辞渊抬手截断话头,玄色袍袖在灯下泛起冷光,“这事恐怕不止这么简单,我亲自去一趟。”
阮云笙立即抓住他的手腕:“我也去。”
温辞渊垂眸看她:“昨夜还没长记性?”
“你不是在吗?”阮云笙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你只说不让我单独行动,又没说不能跟你同行。”
温辞渊被噎得哑口无言,只得替她系好斗篷兜帽:“跟紧我。”
二人刚出府门,就撞见沈云舟蹲在石阶上,正把第三个肉包往嘴里塞。
见他们行色匆匆,他含糊不清地招呼:“来点早饭?这知县府的厨子还不错......”
温辞渊打断:“可知县令去向?”
“好像往义庄去了。”沈云舟努力咽下包子,“说是要焚尸防疫......哎你们去哪?”
眼见两人头也不回地走远,沈云舟急得跺脚:“真是不懂养生!晨起不食最伤胃......”
却按捺不住好奇,小跑着追上去,后又想起什么,抄起蒸笼里剩下的包子揣进怀里,口中喊道:“你们等等我!”
晨雾如纱,几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墨羽突然猛拽缰绳,骏马前蹄腾空嘶鸣,车厢剧烈颠簸。
“何事?”温辞渊掀开车帘。
墨羽指向路中央:“有个死人横在道上。”
沈云舟跳下车,用浸过药酒的布巾捂住口鼻,蹲身查验。
那尸体面色青黑,颈间爬满蛛网状血线,指甲缝里塞满泥垢。
“是瘟疫致死的。”他抬头补充,“但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
阮云笙蹙眉:“所有病患不是都迁到慈济院了?”
“或许是漏网之鱼。”沈云舟边用烈酒搓手边叹气,“疫情扩散太快,难免有躲在家中等死的......”
温辞渊扫过尸身:“将他抬上辎重车,运到义庄统一处置。”
墨羽与沈云舟合力搬尸时,突然“咔”的一声,尸体的右臂竟以诡异角度折了过来。
沈云舟强忍恶心:“早知道不吃早饭了......”
待他们钻进主车厢,阮云笙忽然抽动鼻尖:“你们闻到没有?像是......腐肉混着檀香的味道。”
车帘晃动的间隙,没人注意到——
辎重车上那具“尸体”的手指,正轻轻抽搐了一下。
马车刚在义庄石阶前停稳,焦臭的尸烟已熏得人睁不开眼。
三堆篝火在草地上扭曲升腾,衙役们用木叉挑着裹草席的尸身抛入火海,皮肉燃烧的噼啪声如同恶鬼咀嚼碎骨。
沈云舟一眼认出火堆里那个穿蓝布衫的老妇,昨日还在慈济院拉着他的手嘱托家事,此刻却已成焦炭。
他感叹:“这刘县令倒是雷厉风行,还应负责任......”
话音未落,刘长兴就瞧见温辞渊,提着官袍踉跄奔来:“丞相大人!您怎么来了,此地污秽——”
他话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缩。
温辞渊几乎在同时嗅到腐臭腥风!他揽住阮云笙急退三步,一道黑影擦着阮云笙的发簪掠过,“刺啦”一声撕碎她半幅衣袖。
那具本该躺在辎重车上的“尸体”此刻立在晨雾中,双眼赤红如血,没有瞳孔的眼珠机械转动,乌黑指甲正滴落粘稠黑液。
“他、他怎么活了!”
“嗬......嗬......”
怪物喉间涌着气泡音,突然纵身扑向阮云笙!温辞渊长剑出鞘格挡,尸爪与剑刃相撞竟迸射一串蓝绿色火星。
墨羽抓住一旁的麻绳缠住尸身腰腹,却被怪物蛮力拖行数尺,靴底在青石板上刮出深痕。
僵持间尸身突然仰头嘶吼,口中喷出漫天黑血!
温辞渊旋身将阮云笙护在怀中,就在黑血喷溅的刹那,他右腿如闪电般横扫而出,正中尸身胸口。
只听“咔嚓”骨裂声爆响,那具魁梧的尸身竟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接连撞断三根廊柱,最终砸穿义庄砖墙,在瓦砾堆中溅起漫天尘土。
温辞渊怔怔看向自己的腿,方才他有用这么大力吗?
眼瞧着那怪物就要站起来,温辞渊与墨羽左右夹击,麻绳如游龙缠上尸身脖颈。
那怪物疯狂挣扎,捆尸绳深深勒进皮肉,竟发出锯木般的嘎吱声,直至墨羽将绳尾在石柱上绕了七圈死结,那怪物无法挣脱,才渐渐消停下来。
早早躲在一旁的沈云舟见事情平息,从草堆里爬了出来,哆哆嗦嗦靠近那怪物,可立马就被他龇牙吓得脑袋一缩,连滚带爬地躲到温辞渊身后:“这究竟是什么玩意!”
温辞渊的剑锋贴紧刘长兴的脖颈:“想必刘县令一定知道。”
“下官不知啊!”刘长兴双腿抖如筛糠,“这定是有妖邪作祟......”
阮云笙突然开口:“既然你不知,那尊夫人为何被铁链锁在房中?”她缓步走近,目光如刀,“莫非她也变成了这般模样?”
刘长兴脸色骤变,冷汗浸透官袍,不明白他们为何会知晓此事,明明他隐藏得极好。
无需他回答,阮云笙已从那双惊惶的眼中得到答案,她环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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