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阮云笙则带着沈云舟来到慈济院,毕竟顾南枝感染已久,万一变成那幅鬼样子,齐修明这个傻大个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呢。
慈济院东厢房里,齐修明正端着青瓷碗,舀起一勺白粥小心翼翼地吹气。
“南枝,再吃一口。”他笨拙地将勺子递到顾南枝唇边,“你昏睡两天了,得吃点东西……”
顾南枝偏头躲开,苍白的脸上写满嫌弃:“齐二少爷,您这勺粥吹了半盏茶的时间了。”
谁知道这上面有没有他的口水啊!
帘子突然被掀开,阮云笙带着沈云舟走进来,齐修明慌忙放下碗起身:“你们怎么来了?”
顾南枝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悄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阮云笙忍笑看向那碗粥:“齐公子倒是会照顾人。”
“那当然!”齐修明得意地挺起胸脯,没注意到身后顾南枝翻的白眼,“我今早还熬了参汤……”
众人的视线转向桌上那只冒着热气的陶制药罐,沈云舟目光一凝,上前掀开罐盖,用药匙搅动深褐色的汤汁。
方才来时的路上他们已经推演过,既然卖假药的人早已被刘长兴那家伙处理了,但新感染者却依旧在增加,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继续投毒!
显然这件事情的背后不止一人。
“这汤……有问题吗?”齐修明还不知发生了何事,茫然地挠头。
阮云笙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
“下毒!”
齐修明手中的青瓷碗“哐当”砸在地上,碎瓷混着药汁溅上顾南枝素白的寝衣。
他浑身发抖,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怎么会这样……”
顾南枝伏在床沿剧烈咳嗽,苍白的指尖揪紧被褥:“可他们图什么呢?要拉上全城人的性命。”
阮云笙轻抚她的背脊:“顾姑娘仔细想想,可曾收过陌生人送的吃食药材?”
“我……我不清楚,”顾南枝捂住太阳穴沉思,“我自从来了这就一直待在慈济院,从未出去过,吃得也都是正常的饭菜啊……”
沈云舟走了过去,温格询问:“顾姑娘方便在下为您看看吗?”
顾南枝缓缓点头,他三指搭上她的腕脉,时间缓缓流逝,眉头紧锁。
他收回手,沉声道:“得罪了。”
在齐修明惊恐的注视下,他轻轻拨开顾南枝的衣领,雪白的脖颈上,蛛网状的黑线正从锁骨向上蠕动,如同活虫般突突跳动。
“这是什么……”
诡异的场景让齐修明呼吸漏了一拍,巨大的恐慌感涌上心头,他如断了一根弦般发疯地揪住沈云舟的前襟,“你说话啊!”
“此毒……闻所未闻。”
“药王谷传人怎会不识毒!”齐修明目眦欲裂,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你莫不是庸医!”
顾南枝虚弱地拉住他的衣袖:“修明,别为难沈大夫。”
齐修明瘫跪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床沿,哽咽声从喉骨深处挤出来:“我与你相处了这么久却从未发现,我还真是蠢货!”
泪水大颗大颗砸在顾南枝手背上,烫得她指尖一颤一少年往日飞扬的眉宇拧成苦结,每一滴泪都像砸碎了他骄傲的面具:“我应该再细心一点的……再细心一点……”
顾南枝怔住了,这个曾因逃婚闹得满城风雨的纨绔世子,被她斥骂却仍嬉皮笑脸在她面前晃悠的齐修明,此刻像只被雨淋透的雏鸟,颤抖着露出从未示人的软肋。
她慌忙用袖口去擦他脸上的泪,可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流,越擦越汹涌。
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顾南枝突然明白了,那些平白无故送来的桂花糕,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他那日冒死闯进慈济院的疯狂,全是少年笨拙的告白。
阮云笙悄悄拉了下沈云舟的衣角,两人无声退到门外。
昏暗的烛光里,顾南枝忽然捧住齐修明的脸:“别哭了。”
她拇指抹过他通红的眼尾,“我才是那个不细心的人……”
窗外月光漫进来,照见两人交叠的影子。
自那日后,沈云舟的药房彻夜亮着烛火,捣药声与叹息声交错,偶尔传来瓷瓶炸裂的脆响,那是他第七次试药失败。
齐修明则彻底赖在顾南枝的病榻前,像块甩不脱的牛皮糖。
他笨拙地学着煎药,把药罐熬糊了三回,又试图喂粥,却差点把勺子怼到顾南枝鼻孔里。
顾南枝第无数次推开他:“齐修明,您能去祸害后院的药草吗?”
暮色四合时,阮云笙独自坐在廊下望天,流云掠过残月,像她理不清的心绪。
忽然有温暖的胸膛贴上来,温辞渊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夫人在想什么?”
“我在想……”阮云笙望着东边向升起的青烟,“北疆会有春天吗?”
温辞渊的手臂环得更紧,鼻尖蹭过她耳垂:“一定会的,等开春,我陪你去城南桃林折枝。”
夜风送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三长两短,恰似黎明的脚步声。
药房内。
沈云舟烦躁地扫开满桌药渣,眼底布满血丝,顾南枝颈间的黑线已蔓延至下颌,时间像漏沙般从指缝流逝,而解药始终差最关键的一味药引。
“药王谷传人……呵。”
他苦笑着攥碎掌心的黄连,汁液染黄了指缝,“连小小的毒都解不了,算什么神医!”
拳头狠狠砸向桌面,震得药瓶叮当乱响,一只青瓷小瓶滚落桌沿,“咕噜噜”撞上盛着顾南枝血液的白玉盏。
沈云舟认出这是从宣弘身上搜出的“万蛊王”,瓶中毒虫此刻正疯狂撞击瓶壁,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般。
“连你也来添乱!”他不得其中缘由,泄愤般将蛊瓶拂到墙角,随后再次开始解药的研究。
几日后,黎明的曙光照耀在大地,晨雾尚未散尽,一声嘶哑的呐喊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城郭:“成功了!成功了!有解药了!”
刹那间,无数扇木窗被猛地推开,一张张绝望的脸探出窗外。
人群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向慈济院门口,瘫痪的老者被子女用板车拖着前行,母亲怀里的婴孩发出啼哭,这些声音很快被狂喜的浪潮吞没。
“苍天有眼啊!”
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跪地磕头,额头在青石板上撞出鲜血,他却浑然不觉地大笑。
睡眼惺忪的人们像潮水般涌向街道,有人跪地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