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去登山的公子小姐们一道去了老太太处请安,与她说话逗趣儿,她们说起极阳山如今的风貌,说起了魏郡主的炙兔肉,还有云晚晚的香饼和薄荷茶,还有行酒令时每人喝了多少酒,仿佛有聊不完的趣事儿,一时间老太太院里倒也热闹的紧。
这天的集体请安裴子观不在,他去上值了,云晚晚觉得这样很好,大家都有事可忙,以后减少见面。
等月中砚公主的赏花宴办完了,黄嬷嬷也就不用再教她们了。以后她就少去大房,在自己的玄苑里呆着。
若要出去,直接找姨母就行,姨母有三房的自主权,出门倒也不必经过大房同意。
“怎么没看到你姐姐?可是身体不适?”老太太问的是阮芙蓉。
阮芙蓉第一次被老太太问话,一时不知道是站还是坐,踌躇间窦青莲替她回了话:“还不是阮沁芳妹妹登山那日为了好看,竟穿了窄肩收腰的衣裳,不好走路,下山的时候跌倒了,扭伤了脚踝,肿的老高,可吓人了!
否则,我们便不用呆在远山居住一晚了。如今大夫说她不可以挪动,要等筋骨正了再回来,否则呀就会变成个跛子!”
窦青莲这一说,倒是把阮沁芳的行为意图都摆了出来。老太太是从宅斗中取胜的佼佼者,又如何听不出窦青莲话里话外的意思。
登山穿着魅惑,下山扭伤了脚,大多是故意的,被迫留在别院,是她的目的。只是没想到她是真的伤了。
若她不故意穿那样的衣裳,或许还不会让人疑心到她。
老太太不再问阮沁芳的消息。
转头问起了云晚晚的薄荷茶。
“老太太若喜欢,晚晚必定要双手奉上茶叶,且要亲手给老太太沏了茶,看着老太太喝下,并夸我几句才好。如此,我也好在外头显摆,我得了老太太的喜爱!”云晚晚娇声讨趣儿,老太太被她逗的哈哈大笑,其余小姐丫鬟也都捂嘴笑了起来。
“只是,老太太如今在服药,这薄荷也是一种药材,不知与老太太的用药是否有相冲,我送了来,不知给老太太开药的太医能否给看一看能不能用?又什么时候用好。否则,若有不妥当的地方,就是晚晚的不是了。”
她的话说的周到,听得老太太连连点头,夸她是个有心的好孩子。
窦青莲在一边假笑都假笑不下去了,她一惯不知道如何与年长的长辈相处,说起话来生硬又无趣。她也很想改善,但跟云晚晚她们一起来请安了好几次,就是学不出云晚晚那种讨巧又不谄媚的话语和表情。
这个阮沁芳,让她一起来对付云晚晚,她倒好,自己把自己扭伤了。真是没用的东西!窦青莲暗恨。
今日裴玉亭也带着弟弟裴子阙过来了,她自从被父亲送去修行回来后极少出门,非重大节日家中团聚,其余时间都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楼里。
老太太也问了她几句,但是却与她不亲近,两个人一问一答也就静默了,把云晚晚好不容易炒上去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云晚晚有些好奇,这是亲孙女,为何相处如此冷淡,且看老太太的模样,她也不怎么喜欢裴子阙。
老太太与她们说了半晌话,渐渐困顿起来。一旁的齐嬷嬷见状便提议让小姐们回去休息,称老太太一会也该用药了,这才散场。
黄嬷嬷今日告了假,不在府里。下午大家不用在大房学习,便都各自回房去了。
“玉亭姐姐请留步。”窦青莲喊住了裴玉亭。
“玉亭姐姐,听闻你年前就要嫁给李茂李公子,真是可喜可贺,那日在山上没有机会与玉亭姐姐好好说话,如今回到府里正好,我那里有上好的果脯与茶汤,请姐姐一起去我房中玩耍一会儿吧?”
窦青莲想跟裴玉亭亲近一下,她来伯府后很少见到玉亭小姐,如今玉亭小姐要嫁给尚书令之子,以后也是这京都数一数二的贵妇人了,与她交好,对自己以后当了世子夫人说不定有好处。
她看裴玉亭不太有兴趣的样子忙又说“我外祖那边从吴国送了一箱珠宝过来,姐姐不妨与我一起去看看,若有喜欢的,青莲便送与姐姐做新婚贺礼。”她以为裴玉亭一定会很高兴,毕竟少女们又有谁不喜欢异国少有的珠宝首饰。
谁知裴玉亭只是冷冷的说:“窦表小姐不必在我这里费心思,还是想想怎样把自己打扮起来,也好突显一些自己的优势,否则,子观哥的眼里,除了云家小姐,只怕是谁都看不进去了。”
说完也不等窦青莲反应便走了。
窦青莲被裴玉亭说的脸一红一绿的,她被如此直白的戳破心思都不是最让她烦恼的,她最烦恼的是,裴玉亭为什么说表哥眼里只有云晚晚?
是裴玉亭发现什么了吗?
裴玉亭疾步走回二房,把裴子阙甩的老远。
她最是不喜乔氏生的裴子阙,在她心里,乔氏和裴子阙让母亲和她失去了二老爷全部的爱。
这次带裴子阙出门,在他衣裳里放了毛虫的毛刺,惹他全身起了风团,这才拖延在远山居与兰郎见了一面。
昨日回来时,乔氏看到裴子阙身上红肿的团块立时就哭了,瞧她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真是痛快!又因她不过两个月就要嫁了,爹也不能说她没照顾好弟弟责罚她,看他们憋屈,就是自己最大的快意!
可惜,兰郎不愿意带她走,否则,她真想看看自己的父亲被气死的模样......
裴子观下了值,去了老太太院里请安,对老太太嘘寒问暖,老太太欢喜的紧。自然是要又把他的亲事拿出来念叨一番。
“我老太婆年事已高,眼看着日子是要到头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想看到你成婚,然后生个小重孙给我看看。我啊,此生也就无憾了。”
“你是裴家上下三代最优秀的一个孩子,比当年最风光的老伯爷也是不差的,这样的好人才,怎能在婚事上艰难?
从前你一直在外游学也就罢了,如今已定下就在京都任职,若夫人暂时还没有人选,不如先收几个房里人?”
“累祖母为我忧心这些事,实在是子观不孝。下月朝廷会召见别国来使,此重任交予孙儿,孙儿实在忙不开身,还请祖母不要担心,孙儿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
老太太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明日就叫窦氏过来,好好给裴子观选几个美婢,就算生了庶长子也没关系,以子观的人才,多的是人想嫁进永毅伯府。最重要的,还是开枝散叶。
裴子观从老太太处出来径直回到了苍柏院,到书房里召见了青松。
青松派去邺州的人终于打探了回来。
“云小姐的亲姐姐云昭昭早几年与一名主簿私奔,二人似是已离开了大周地界。这令云小姐在邺州过的很艰难,没有人愿意与云小姐交际,邺州监察令刘能之子刘不明要强纳云小姐为妾,云家不敢得罪刘能,也不能看着自家女儿做妾,把云小姐送到了京都。听云家的下人说起,云小姐应当是要留在京都嫁人,不回邺州。”
“除此之外,过去的探子还打探到了......"
“打探到了什么?”
“打探到,有一次云小姐出门采茶,被刘不明拖进了巷子里施暴,云小姐虽然保住了清白,但是云小姐的贴身丫鬟为了护主被刘不明失手打死了。云小姐那次受了刺激,看到刘不明就会发抖。”
只听见一声碎裂,他捏碎了手里的茶盏,前日抓破的手刚结好的疤上又添了新伤。
“那就好好查查刘能和他儿子刘不明。”
“是!”青松抱拳应到,但他还站在原地没有走。
“还有何事?”
"公子前日在极阳山中药一事,属下已经查清。"
裴子观拿了帕子把手上的血擦了擦:“说。”
"公子中的媚毒名为灼心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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