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打自己?”黎戈不解道。
“这是我的脑袋应得的惩罚。”赫连霄木着脸道。
黎戈道:“那也不能打自己吧?”
赫连霄沉默一瞬,长长叹息:“如果你几年前有这种觉悟,没准我还真喜欢上你了。真可惜嘞。”
黎戈歪着脑袋:“那我现在知道了,就迟了吗?”
“停停停——”赫连霄捂头,就差原地尖叫,深呼吸好几口气,这才稳住情绪,道:“黎戈,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个事情。”
“嗯。”
“我姑且算你现在的确啊喜欢我的,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在外人面前把这种情感表达出来,给恢复记忆的你留点面子吧!算我求你了。”
黎戈却道:“外人?”
“呃呃——”
赫连霄双手成爪,在空中无力地扑腾了几下:“你不要给我抓这种重点,再这样我就……”
他一时词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干什么。
“哦。”黎戈点点头,又问,“可是现在也没有外人,我为什么还是不能说?”
“因为……因为……”赫连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强词夺理道:“万一你说多了,等你恢复记忆后生我气怎么办?那我找谁算账去?”
“原来你更在意没失忆的我。”黎戈恍然大悟。
赫连霄:……
艹!
魔界空气有毒吧!
这个地方还有能正常交流的存在吗?!
不要仗着自己是魔,就不好好说人话啊!
赫连霄第一次如此怀念话少的黎戈,话少就话少,起码不会语出惊人,三句话里有两句话可以把人命都催走。
果然,人就不能多管闲事!
早知如此,他脑子发什么混!
严问心给他的魔宫地图标注了他同厉守言的住所,于是这里有两条路摆在赫连霄面前。
一,找不熟但勉强可以沟通的左右护法,最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帮自己把住所换了。
二,和熟但是疑似精神出错的黎戈待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时刻提防他口出惊人以免把自己送走。
赫连霄:一
没别的意思,他单纯喜欢交朋友,仅此而已……
他的选择没有错。
多接触几次后,赫连霄就发现严问心和厉守言相处起来并不难。
严问心和厉守言各居于魔宫的东西处,大部分情况下严问心都待在厉守言的院子里帮她浇花,厉守言在一旁调花肥。赫连霄帮厉守言修过几次枯枝后,这两个人就默许赫连霄和他们待在一块。
一来二去,赫连霄能搭上的话题就多了,除去魔族机密这种绝对不可能同外人说的东西,赫连霄算是摸清楚魔族到底是这样的存在。
他们生于春日的死生池,葬于冬日的死生池,生死相存,死生池便是魔族的核心,更是他们的信仰。在魔族,羞辱魔尊未必会出事,但是敢对死生池一言不敬,轻则被魔族围殴,重则被魔族剁成肉酱。
除死生池之外,魔族对同族的感情倒是没那么深厚,也不是说没有感情,只是这种感情偏向于一视同仁——既然大家都是从死生池诞生的,那也就不存在血脉上的高低贵贱,更无远近亲疏。
在这样的文明中,强者为尊这个观念较之人族,在魔界就是思想烙印一般的观念。死生池偏爱的魔族才配得到实力,那一个得到死生池偏爱的魔族,在魔界高高在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自然,如果他被另外一个实力更强大的魔族杀了,也只能说明二者相比,他是为死生池所弃的一者,死了也怨不得旁魔。
赫连霄对这样的观念不置可否,只觉得世生百态之理,果然如此。
“尊上去南方平叛了,等她回来替你打通回人族的传送阵还要一点时间。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套个斗笠站魔宫外侧,看看魔族快到的冬葬期。”严问心啃着魔界特产血果,指使水汽凝成小雨,轻轻落在花茎处,自己则坐在院墙上翘着二郎腿对赫连霄说道。
赫连霄正眯着眼去分辨厉守言那袋血呼啦差的花肥到底是什么玩意,突然听见严问心的提议,想了想,马上就同意了。
他站起身,这个角度恰好可以将厉守言的花园尽收眼底。
魔族的殿宇矗立在晦暗的天幕下,像一头巨兽的残骸腹部,除去两个护法和一个魔尊,再无其他人。
即便它已经久经岁月,开始走向被风雨侵蚀的命运,高大的殿宇仍能依稀描摹出昔日的峥嵘与威严,其上繁复的浮雕图腾大多已模糊不清,残留的线条还是透着令人心悸的蛮荒意味。
厉守言的花园却恰好是这个魔宫的另一面。
它不大,甚至有些局促,挤在森严殿宇与冰冷石墙的夹缝里。然而,就在这方寸之地,厉守言铲出一片花海。
她的花,无奇不有,甚至角落黑布下还有几朵赫连霄最眼熟的九叶寒霄花,但唯独没有色泽淡雅偏于素白的花,全是极浓极烈的色彩,有些散发着和烈酒一般酣畅的芬芳。
泼天的红,深邃的蓝,糜丽的紫,层层叠叠,是一种炫彩到极致的晕眩美感。
厉守言身着黑衣,穿梭在这片光怪陆离的色彩中修剪枯枝,她清瘦的侧影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孔更加明显。
随着剪子的喀嚓声,枯枝败叶掉落,未曾落到地上,就被厉守言周身的寒气冻住,纷纷碎成粉尘,撒在植物的根系处。
赫连霄曾见过一个冰灵根天才炫耀天资,一响指间,在座所有人面前的茶水冰封,除此之外,再无异常,所有人都惊叹那个天才对于力量的掌控能力。可赫连霄见了厉守言之后,才明白更可怕的天才不以这种精妙的掌控力为傲,她单纯拿来给自己的花做肥料。
他第一回见识厉守言的能力,还是在他给厉守言修剪枯枝的时候,他任由那些枯败的枝条落在地上,厉守言站在他身后,冷不丁开口:“你剪了。想吃吗?”
赫连霄就差原地把手里的剪子吓飞,捂着胸口看清厉守言施展能力的全过程后,长叹一口气:“右护法,你为什么老是觉得我会吃你的花……我明明不吃花。凭什么那个人就不会被你这样说。”
他是真会吃花的。
厉守言想了想,道:“他看起来像花。”
“啊?”赫连霄被这个类比惊到了,“黎戈像花?”
“嗯。”厉守言淡淡道,“像。太白了,我不喜欢。”
谁家小白花长黎戈那样。
赫连霄偷偷腹诽。
脑子里却莫名浮现出黎戈失忆后单纯无知的脸……
我也一起中邪了。
赫连霄面无表情地想……
回去时,他新住所恰好在厉守言居所的必经之路上,准确来说,黎戈的也在,再准确一点,他还是黎戈的邻居。
“小少爷不高兴和我们这种粗俗的魔族挤在一块嘛,蛮正常,可你连邻殿都接受不了吗?”严问心调侃道。
赫连霄一顿,随后道:“道理我都懂,可是为什么非要住他旁边呢?”
“不懂事,长辈的决定你还挑三拣四的。”严问心挑眉,语气带了三分讥诮,“闹什么小孩脾气,你不住他旁边,你还想住哪里?这魔宫几十年只有我们三个魔居住,除了黎戈的那间,剩下的也就只有他旁边那间勉强可以居住。我和守言需要镇着魔宫结界,管不了你,难不成——你想住尊上那里?”
严问心眯起眼,故意凑近赫连霄的面,阴恻恻道。
赫连霄闪到一旁,连连摆手。
严问心却好似玩上瘾了一般,又贴了上去,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血色的眼睛闪烁着愉悦的光。
赫连霄快被逼到墙根,叹气,只好掏出他摸索出来的,给严问心顺毛的法子,羞耻道:“好……好哥哥,你当我在开玩笑吧。”
严问心这才放过赫连霄,眉眼一弯,绽放出一个带着孩童气的笑,露着一口雪亮的牙:“这才听话嘛。”
赫连霄还想松一口气,却怎么也松不了,心中警铃大作,如芒在背。
严问心似有所感,懒洋洋地抬眼瞥了下身侧的方向,嘴角又勾起一抹纯粹看戏的恶劣弧度,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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