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戈不明白,他分明能感知到赫连霄对他是有几分别扭的心思的,可这一点情却在看清那块长命锁后,如同遭了冷水的火,一下子就灭了。
这较之他心底深处的过去感知更为糟糕,他曾经只是气不过,赫连霄为何总是懵懂无知。如今却是手足无措,不明白为何赫连霄一下子就冷淡了下去,每每当他想开口去问,去追究,赫连霄总要捂着脑袋在原地叫两声,随后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盯着他,道:“我不知道啊!你也不知道啊!你先想起你自己到底是谁再来问我这种问题好不好?”
赫连霄陷入极度恐慌的境遇,他万万没想到横在他和黎戈之间把事情说清楚的鸿沟不仅仅是黎戈的记忆,还有那块长命锁。
他脸色煞白如纸,踉跄着倒退一步,险些站立不稳。他看着黎戈那双依旧带着困惑却依旧纯粹的眼眸,而自己心中被他强行压下的悸动,此刻却与这滔天的恐慌和荒谬感疯狂撕扯。
不!不可能!绝无可能!
最起码……
黎戈绝不会是他的同胞兄弟。
长得又不像不是吗……
□□二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给赫连霄带来灭顶般的恐惧,他声音嘶哑,几乎带着哭腔,也不知是在问黎戈,还是在问这捉摸不透的命运安排:“黎戈,你究竟是谁?”
黎戈歪着脑袋,却近乎在一瞬之内清晰明白赫连霄在问什么,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你的同胞兄弟。”
赫连霄眨了眨眼,却发觉黎戈朝他走近,他猛然喝到:“不要过来!你就站那里对我说,你真能保证吗?那你那块长命锁到底是什么情况?!全都和我说清楚!不然我就抱着你和你一起跳崖去。”
“我一直都是黎戈。”黎戈停住脚步,认真开口,“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
“那黎戈又是谁?”赫连霄道。
“黎戈——”黎戈道,“黎戈只是……”
只是什么?
黎戈突然想不起来,头剧烈痛了起来,乱七八糟的东西翻涌,像是一把刀在脑子里面搅动,随之而来的,还有耳边若有若无的警告。
黎戈就是黎戈,不算什么,这不重要。
“轰——”
不远处的刺耳轰鸣打断二人谈话,二人仍是对峙,却不约而同拔出自己腰侧的长剑,警觉起来。
“发生什么了?”赫连霄道。
黎戈将眼神从赫连霄的脸上挪到爆炸声音源处,道:“敌袭。”
“什么!”赫连霄不由攥紧了手中剑柄,“有没有事?”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不合时宜,有没有事问黎戈有什么用,去问两个护法还差不多。
“轰——”
又是一声巨响,剧烈摇晃后,黑暗瞬间笼罩整个魔宫,赫连霄扫了一眼天空中翻滚着的红色云层,当机立断:“走。”
黎戈会意,提醒道:“那里不安全。”
赫连霄道:“不安全就不安全吧,要真出事,魔宫哪里都不安全,起码我想死个明白。”
黎戈看着他,转身推开门:“跟紧我。”
赫连霄跟了上去……
“阎迟生不在,整个魔宫就只有你们两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鬼看着,就算有防护阵,你们又能撑多久。”本该深陷叛乱的南疆王嗤笑一声,指使手下疯狂攻击罩在魔宫上面的护罩。
严问心和厉守言一左一右坐在魔宫高塔的塔尖上,晃着腿观察外层的敌人,像是一对在看流星雨的姐弟。
“我还以为他脑袋已经挂在南疆殿大门上了。”严问心支着脑袋道,“原来是调虎离山。”
厉守言忧心忡忡:“少了光照,我的花怎么办?”
严问心撇嘴:“少一会光照又不会怎么样,欸,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厉守言望着上方乌压压的敌袭,平静道:“随便。”
“行。”严问心活动了一下手腕,“我数个三二一。”
“三”
“二”
“一”
“你们还不束手就……”南疆王话未说完,暴雨如注,倾泻而下。
视野所及,尽是滔滔而下的猩红,密集得几乎窒息。雨是令人头皮发麻的猩红色,仿佛无数生命被强行碾碎,再由天倾倒而下。一切都在血幕中扭曲、模糊,如同地狱中晃动的鬼影……
“欸,魔族虽然稀少,但据说一出生便是筑基期,少有的天赋异禀者甚至还是金丹,黎戈,你说二位护法如今是什么境界?”赫连霄问道。
“两个都是炼虚期。”黎戈道。
赫连霄:“这你也看得出来?这样说来,和我哥一样,嘶——可外面那么多魔族,他们两个能应付过来吗?”
黎戈道:“但这里是魔宫。”
“有什么区别?”赫连霄话音刚落,突如其来的血雨淋了他一身,赫连霄登时觉得毛骨悚然,可还没来得及惊悚怪叫,眼神划过一片角落,倒吸一口凉气,道:“不对!”
……
“一个……两个……十个?啧,是十一个还是十个,又没数清楚,重来重来。”严问心丢掉手上的脑袋,手上鞭影一动,如血电裂空,几个重甲士兵被击中,连同身上的铠甲,化成肉糜,汇入四周的血水中,而严问心缓缓后退,没入血幕中,躲过聚众袭来的武器。
几乎同时,厉守言也动了。
她纤细的手指凌空一握,周身环绕的血雾猛地凝聚成冰,在她手中化作一柄巨大无比的猩红镰刀。镰刀的弧光冰冷刺骨,紧随她小小的身影,一收一放,便是数道戾气,割下叛军的头颅,随后,血水覆上残躯,转眼就将尸体吞噬得一干二净。
厉守言的眼神依旧平静,最多带着一种挑剔审视般的专注,仿佛不是在杀戮,而是在进行每日的园艺修剪,修剪掉多余的杂草或者枯枝。
两个护法的身影在漫天血雨中交错。
雨水是他们,他们也是雨。
不分彼此。
随着死亡不断降临,血雨也越下越大。
“我说阎迟生那个疯子怎么敢留你们两条炼虚期的狗看门,原来还有这一手。”南疆王眼神阴沉,咬牙切齿道,转后又狞笑道,“可惜啊。严问心,如果你不是阎迟生的手下,本王原本还想留你一条狗命,准你效忠于我。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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