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书房内,摇曳的烛火将宋远廷沉静却带着一丝凝重的面庞映照得明暗不定。
怡宁郡主心思细腻,最先察觉到公公的异常,轻声问道:“父亲,可是觉得此事还有不妥?”
二郎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
“有何不妥?陛下将燕王禁足府中,形同囚禁,难道不是已经表明态度了吗?”
大郎闻言,也点头附和:“是啊,父亲。
勾结边将、私营河西、甚至涉及军粮**案,哪一桩都是大罪。
陛下虽未明言,但禁足令已显天威。”
众儿女闻言,都觉得有道理,便纷纷看向宋远廷。
宋远廷抬起头,目光扫过儿女们略显天真的脸庞,缓缓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清醒:
“你们啊,莫要把朝堂之事想得太过简单。陛下这道旨意,你们仔细品过吗?”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分析道:“旨意上说,‘行为失检’,故而‘禁足思过’。
何为行为失检?这罪名可大可小,模糊得很。
既未明确定罪结党营私,也未提及构陷忠良、祸乱军粮这等重罪。
且只是禁足,未削爵,未罚俸,甚至连一句严厉的斥责都没有。
这像是要严惩一个险些动摇国本的皇子吗?”
经宋远廷这么一抽丝剥茧,厅内欢快的气氛顿时冷却下来。
六郎率先反应过来,神色一凛:“父亲的意思是……
陛下此举,并非真要严惩燕王?”
“岂止不是严惩,”宋远廷嘴角露出一丝略带嘲讽的弧度:
“这分明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是保护!
禁足于王府,看似惩罚,实则是将他暂时隔绝于风暴之外,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
同时也避免他被晋王一派穷追猛打,当然了,也是在避免燕王自己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蠢事。
陛下这是在护犊子啊。”
大郎不解:“可是,陛下不是已经拿到夏侯桀的供词了吗?证据确凿……”
“证据?”宋远廷摇摇头:“在帝王心术面前,证据有时是最无用的东西。
陛下如今最关心的是什么?不是某个臣子的冤屈,也不是某个儿子的过错。
而是江山社稷的稳定,是储君之位的最终归属。
陛下年事已高,立储已是迫在眉睫。晋王与燕王,是目前呼声最高的皇子。
若是废了一个,那就只剩一个了,再无选择余地,也再无制衡的可能。
这对于帝王来说,是大忌。”
宋远廷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渐深的夜色,语气凝重:
“陛下此刻,恐怕是在观察,在权衡。
他需要看到哪个儿子更有能力,更‘懂事’。
燕王此次行事狠辣失度,固然令陛下失望,但或许陛下认为他仍有锐气可用。
晋王虽看似得利,但陛下未必不会担心其势力坐大,将来难以驾驭。
此刻若彻底废黜燕王,无疑是替晋王扫清最大障碍,这绝非陛下所愿见到的。
所以,他需要燕王暂时‘安静’,也需要借此敲打晋王。
他要让晋王知道,他们的胜负,最终仍要由他这个皇帝来决定。”
这一番深入浅出的剖析,如同冷水浇头,让宋家儿女们彻底清醒过来。
方才的欣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所以……我们之前的凶险,二哥的冤屈,甚至夏侯狰的死……在陛下眼中,都只是……权衡的筹码?”
三郎的声音有些发涩,带着不甘。
“可以这么说。”宋远廷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虽然话语冰冷,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所以,我们此刻更需谨慎。若因燕王暂时禁足便得意忘形,或是对晋王表示出过分亲近,都只会引来陛下的猜忌。
陛下今日能保燕王,他日若觉得晋王或我宋家威胁到他的平衡,同样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打压。”
厅内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然而,宋远廷的话锋随即一转:“但是,你们也无需过于失望沮丧。
燕王经此一事,已如同猛兽被拔去利齿,虽未死,但其锋芒已挫,圣心已失大半。
他行事狠毒,不择手段,此乃本性。
此番吃了大亏,燕王只会更加怨恨,更加急躁。
只要他还在那个位置上,只要他还有争储之心,就绝不会安分。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蛰伏下来,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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