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天光大亮。
幽媓迷茫片刻,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她抬眸,见临奚已经醒了过来,他也正低头看她。
她立马坐了起来。
“你再不醒,我就要陪你死在这里了!”幽媓愤愤道。
临奚笑道:“辛苦你了,我们……”他忽然停住,幽媓顺着他目光看去,发现自己手臂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虽然昨天已经简单包扎过,但情况不容乐观。
临奚眼眸一暗,他抽出匕首,斩断自己的一截衣摆,拉过她的胳膊重新包扎。
幽媓忍着疼,银牙轻咬。
临奚动作很快,也很轻,并没有让她受太多罪。包扎好伤口后,他抬眸对她道:“还有力气么?”
幽媓说:“只有出气没进气了。”
临奚失笑:“那就走吧。我扶你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不远处有个村子,再过半日就到了。”
……
青胤在浮浮沉沉间,做了个梦。
他推开宫阙的门,朱红色的帘帐翻飞飘舞,熏香与花香混在氤氲水汽里扑面而来。侍女们低眉敛目,她们捧着糕点、水果、美酒站在两侧,俯身道:“王上。”
隔着屏风,他听到里面传来侍女的声音:
“王妃,王上来了。”
然后便是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他越过这无数侍女,经过几重帘幕,屏风开合,一汪汤池显露在眼前。雾气缭绕,热气铺满。
侍女们正跪在周围,往池子里洒落花瓣。
池子正中央,是个绝色美人。
她肌肤胜雪,容颜娇媚,一双美眸顾盼生辉。青丝如鱼尾在水中迤逦摇曳,有几缕被浸湿,贴在她的胸口,水珠顺着雪白滑腻的肌肤滚落,在她起伏的胸膛……
青胤走上前。
美人也游到他脚下。
她将手臂搭在池边,扬起娇媚的脸。
“你怎么来了?”她问。
他俯下身,去抚她的脸。
她却笑着退后,捉住他的袖子,把他带下水来。
热意浸润身体,他从水中浮起,抵她到池壁,将她困在自己身前方寸之地。她抬眸,眼波流转,扯落了他的腰带。
发髻与衣带一并散开,在水中起伏,青胤眼眸一暗,俯身便封住她的唇。
她嘤咛出声,一双藕臂缠住他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
衣衫尽褪。
他把她抱起,抵在池壁上肆意亲吻,她轻声低吟,十指没入他银色发丝,浓情蜜意间,他抵着她额头,低声说:
“我不想放你走。”
她水眸迷离,唇角勾起妩媚的弧度:“嗯?”
他眼眸一暗,猛地用力,带起她一声惊呼。
“我想与你长相厮守。”他嗓音喑哑。
“是么?”她笑意浓艳。
他眼底翻涌着炙热的情绪,像铺天盖地的烈火。他用力地吻她,发了狠地占有她,几乎想把她融到自己的骨血里。
“你是我的。”
她眼眸朦胧,面颊酡红,偎依着他呻吟。
他红了眼尾,像是要看到她求饶才肯罢休。
直到胸口忽然传来剧痛……
青胤停住动作,不可置信地低下了头。
鲜血在水面层层晕开,荡漾,一圈又一圈,像一朵缓缓盛开的,妖冶艳丽的曼陀罗。
她的手松开匕首,笑靥依旧妩媚。
“你做梦。”
他颤抖起来,血液瞬间将池水晕染殆尽,她的脸上也带着妖冶的血痕,勾着唇角,眼神却冰冷刺骨。
“为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依旧冷笑。
他握紧她的手腕,近乎是在哀求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幽媓,你别这样,好不好?”
她眼底闪过厌恶之色。
“我想要你的命!我恨你!”
……
他睁开眼睛。
罗泱伏在身边沉睡,寝宫里寂静无声。青胤却觉得自己仿佛正被无尽的绝望包围、淹没。
他抬起手腕,发现那诡异的裂纹果然加深了,透出异样的惨白……就好像他并非血肉之躯,而是冰雪所铸。
随时都会被摧毁、崩塌、支离破碎。
他苦笑,叹了口气。
罗泱被惊动,醒转过来。她抬眸,发现他已经醒转,神情欣喜不已:“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叫御医……”
青胤却摇了摇头:“我睡了多久?”
“半日吧,但御医说你忧思过度,再加上前段时间劳累,以致旧病复发,”罗泱红着眼眶,“青胤,你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和王叔,好么?”
他苦笑:“就算如此,我也活不了多久。”
“……”
两人对坐无言,罗泱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沉默良久后,青胤率先道:“北地那边,你帮我看紧。”
“好。”
“蒙秦这次卷土重来,肯定会比上次更小心谨慎,相胥未必愿意和他们对峙,你要利用好樊离。着重清点兵力,尽快把军队调动到北方边境。”
“我知道。”
“南方也要看紧,这个时候不能有差池。”
“好,我记住了。”
“……”
他又陷入了沉默。
罗泱咬了咬唇,小心翼翼道:“我已经派人去追查她的下落了,还有你说的那个男人,我会尽快把她带回来见你。”
他垂着眼眸:“尽力就好。”
“……是。”
……
大漠的另一头,幽媓和临奚又挣扎着走了快一日,才远远望见一座村子。日暮时分,炊烟袅袅,幽媓欣喜若狂,临奚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村口坐着个老人,头发花白,老远看见两个人互相扶持着上前,他愣住,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
这两个人衣衫破烂、风尘仆仆、面色灰白,活像横死大漠的孤魂野鬼。其中那女子瞧见他,眼前一亮,扑了过来:
“老伯,我们在沙漠里迷了路,请您救救我们!”
她抬起头来,是张姣好的面容,虽然满面尘埃血痕,也难掩风华。老伯愕然,又看看站在旁边的男人。
这一看之下,他不觉震惊——这男子气质清俊,生的出尘绝艳,尤其是那双眼眸,竟然是淡淡的琥珀色……
他开口,嗓音清冷:“老人家,麻烦了。”
老伯叹了口气,回过身。
“随我来吧。”
……
“这里是平炀村,村里加上我总共有四十口人家,平常很少见外人来,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茅屋里,老妇人给两人盛了热粥,又各加了个馒头。虽然是粗茶淡饭,但幽媓毫不在乎地狼吞虎咽。
临奚道:“我们从王城来,往北地去做生意的,路上遇到了劫匪,逃难至此。”
老伯摇着扇子,打量他们:“你们两个是……?”
“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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