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媓看着临奚,他的神情格外认真,甚至没有笑,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她不明白临奚为什么要和她订立盟约,何况是巫血契这样强大的契约……
“如果你我结了巫血契,背弃誓言者,轻则灵力尽失,沦为废人,重则五内俱损,性命不保,”她说,“你确定?”
“当然。”他说。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幽媓皱眉,又笑,“别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了,我可不吃那一套。”
临奚的目光闪过晦暗的神色。
“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不是吗?”
“……”
“你现在受了伤,身边也没有了可以信赖的人,我和你结了巫血契,难道不比任何人都更值得托付?”
幽媓咬着唇。
她现在灵力全无,不知何日才能恢复,临奚确实是她目前唯一能够信赖的人,而他主动提出和自己结巫血契……
“好,我答应你。”她说。
他注视着她,抽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幽媓接过他的匕首,做出同样的动作。他们双手交握,鲜艳的巫血流淌在一起,彼此结下不离不弃的誓言。
他望着她。
她的脸庞在灯火下异常柔和,低垂的眉眼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略显落寞。印象里,她一直对他横眉怒目,从未有此刻这样岁月静好的时刻。
他心思一动,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把她向前一带,就带到了他的怀里。
幽媓踉跄不稳,她抬眸,见他低下头来抵着她额头,心思一乱,猛地偏过头去:“你做什么?”
临奚默然。
半晌,他忽然轻笑一声。
她脸颊微红,有些恼怒:“你放开!”
临奚挑眉,解开了桎梏。
幽媓退后几步,狠狠瞪他一眼,偏过头去:“出去。”
他不为所动:“你忘了么?我们是夫妻,理应同榻而眠。”
“你想得美!谁跟你是夫妻?”幽媓脸更红了,“你占我便宜不说,还想……你休想得逞!”
临奚扬眉,笑了:“你在想什么?你我都有伤在身,你觉得我有心思做那种事?”
幽媓只觉得脸颊愈发滚烫,但还嘴硬道:“谁知道你怀的是什么心思……”
“与其在这里想东想西,还不如早点休息,”他低头,打量她手臂上的伤,“严不严重?”
幽媓扬起下颌:“严重,都快要死了。”
他失笑:“你这丫头……”
幽媓转过身,她的旧衣服还在桌子上,她把它抱起来,正打算丢出去,忽然听到叮铃一声——
幽媓低下头。
是枚玉珏。
是当初她打碎的青胤身上那枚玉环,后来她发现青胤还把它挂在身上,就偷偷解下来贴身藏着了。幽媓还记得当初的约定,打算日后赔他一个更好的。
可惜没有日后了。
她没动,鼻子发酸,临奚从背后绕过来,俯身捡起那枚玉珏,举起来对着灯火打量。
他意味深长:“是块好玉,可惜碎了。”
幽媓抬眸:“给我。”
“他给你的?”他淡淡道。
幽媓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玉珏,扔在衣服里团成一团,然后夺门而出。
临奚望着她背影,长眉微沉。他以为她出去哭了,结果没过一会儿她就回来了,手中已经空无一物。
临奚看到她脸上挂着的泪痕。
幽媓避开他的目光,躺到了床上。
他默然片刻,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幽媓背过身去。
再然后,屋子里暗下来,他吹熄了灯。
身边有响动,临奚也躺了下来。
默然许久后,他忽然说:“别想了。无关紧要的人,你何必为他耗费心神。”
“……你不懂。”
她声音不大,临奚闭上双眼,淡淡道:“我不懂你为什么放不下,从他对你动手那一刻起,你就该明白了,人生百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幽媓翻身过来:“你们这些会算命的,说话都一样。”
他笑了:“是么?”
“是啊,”她郁闷地说,“所以我有时候觉得,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好像也挺好的。”
“……”
“你的预言准吗?”
“看你怎么理解。”
“……什么意思?”
“我看到的是一些画面,有的时候是一种感觉,但我不了解前因后果。换言之,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不过基本不会与现实有太大出入。”
“那你看过自己的未来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意义不大。”
幽媓坐起来:“你没试过改变它吗?”
临奚躺着与她对视,漆黑的夜色中,他琥珀色的眼眸近乎透明,涌动着她看不懂的神色:“没有人能改变未来。”
幽媓皱眉。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笑了,用一种冷漠到近乎不近人情的语气说,“别白费力气了,既然预言里说过巫族会灭亡,那就一定会灭亡。”
“不可能!”她急了,“如果我们改变不了未来,那你看到它有什么意义?先知一脉存续至今,必然有它的道理……”
临奚却突然笑了。
“不是什么事情都有意义的,”他说,“你觉得巫血有什么意义?它给了你什么?”
“……让我们比普通人更强大。”
“然后呢?把我们世代困在严寒和极夜里?”他讽刺道,“离开极夜城之前,你恐怕连正常的日夜都没见过,更没见过这些繁华城池,中原风情……而现在,你离开了北方,但你发现人人都对你避如蛇蝎,你在他们的白眼里苟且偷生……”
幽媓垂下眼。
“难道你不怕死吗?”她问。
他反问:“你觉得呢?”
“如果不怕,那你怎么会离开极夜城?”
他默然。
片刻后,忽然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开始教我预言。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我们从山上冒着大雪回来,他忽然指着路边的一棵野草,问我能看到什么。我看到它破土,开花,最后消融在雪里,说,没什么好看的,它会死。”
“……”
“结果父亲说,对,死亡,那就是未来的全部。”
幽媓皱眉。
临奚叹了口气:“那时候,我也以为他见惯了生死,早已经不会再害怕了。但自从那个雪夜,他从梦里惊醒,做出巫族灭亡的预言后,他就疯了,又过了没多久,还是一个雪夜,他忽然失踪了,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你觉得他是因为害怕,所以逃走了?”
“那倒未必。他给我留了封信,说自己必须要走。”
那一晚,极夜降临,风雪肆虐,七岁的临奚望着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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