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度一下子提升了50%!
郗灵的目光牢牢锁定在维尔莱德的后脑勺上,表面上维持着一贯的平静,胸腔里却像有风暴在肆虐。
她绝不会记错,维尔莱德刚刚说出的最后一个关键词是——白星!
她太清楚维尔莱德对拘束装甲的厌恶了,那种排斥几乎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可人类若想驾驭“白星”这样的特殊生命,拘束装甲是唯一已知的手段。
但现在,维尔莱德竟然松口了!
这个认知让郗灵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还没来得及细品背后的用意,一道突兀的声音骤然划破了会议室内涌动的氛围。
“为什么?”
是杜尚别。
他的声音里没有半分同僚们的欣喜,反而裹着一层令人窒息的寒意,尾音甚至带着难以掩饰的细微颤抖。
那声音根本不像正常人类发出的,更像猎物被猛兽的獠牙抵住喉咙时,拼尽全力从气管里挤出的、夹杂着尖锐气流的哀鸣。
郗灵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平日里骄矜从容的杜尚别,此刻的脸色竟然惨白如纸。
——他在恐惧。
——可他到底在恐惧什么?
她扫了眼周围。
其他九位元帅听见维尔莱德的话时,脸上无不露出抑制不住的欣喜,唯有杜尚别像个异类,浑身被无形的寒意攫住,连呼吸都透着僵硬。
若联邦真能以“白星”为原型研发机甲,那联邦的实力必将实现质的飞跃,从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蜕变成一位执棋布局的棋手。
这明明是所有人都期盼的结果。
维尔莱德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杜尚别,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沉淀着旁人无法窥探的思绪。
翡翠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钟表的滴答声在缓慢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维尔莱德缓缓抬手挥了挥,打破了这份沉默。
“散会吧。”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傅与枫回来了,我们该为她办一场庆功宴,其他事情,日后再议。”
九位元帅显然早已习惯了这样有头没尾的会议,各自收拾好东西,依次踏出翡翠厅的大门。
几分钟后,偌大的翡翠厅内只剩下四人:维尔莱德、杜尚别、芬迪尔,还有郗灵。
芬迪尔大大咧咧地朝门口走去,全然没把身后两位顶头上司放在心上。
郗灵望着芬迪尔的背影,心中暗叹:年轻时的老师,还真是个天真烂漫的大男孩。
她收回目光,却见杜尚别仍然僵在原地。
会议圆桌的上首处,那张属于国父的椅子被拉开了一半,空无一人。
杜尚别单手虚撑着桌面,转过身凝望着上方苍白枯槁的王座,眼神里的敬畏与忌惮,竟像是在凝望一具冰冷的、流尽了鲜血的龙骸。
郗灵忽然想起一段旧闻:
帝国皇帝向来以龙自诩,初代皇帝更是为自己编造了神异的出身,他称自己是龙的后裔,血脉里流淌着至高无上的龙血。
传闻,皇宫地下有一处巨大空洞,初代皇帝曾在那里豢养巨龙。
杜尚别静立着,未撑着桌面的右手虚搭在枪鞘上,指节微微泛白——他在警惕。
他在警惕什么?
郗灵快速扫视整个翡翠厅,答案昭然若揭:
——他警惕的,只会是维尔莱德。
但是,为什么呢?
维尔莱德安静地坐在纳钰元帅的座位上,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
他望着杜尚别的背影,突然发出一声沙哑的轻笑,而后主动起身,转身朝翡翠厅大门走去,竟将自己毫无防备的背部完全暴露在杜尚别眼前。
“今晚的宴会上,可是有不少帝国时代的美酒。”维尔莱德没有回头。
他的目光明明落在门口等候的芬迪尔身上,郗灵却莫名觉得,如果他的后脑勺长着眼睛,此刻定然牢牢锁定着杜尚别。
而杜尚别似是有所察觉,自始至终没有抬头,始终避免直视维尔莱德的背影。
维尔莱德迈步经过门口等候的芬迪尔,天光恰好落进了他的瞳孔里。
他没有停下脚步,声音却朝着杜尚别的方向飘去:“吾友,时光如飞鸟般易逝,别让坏心情搅了这场好梦。”
*
傅与枫带回了和平的消息,这场庆功宴办得盛大至极。
郗灵始终跟在维尔莱德身边,被不少人捏着脸颊打趣“这小妮子成年了没”,却也借此躲过了被灌酒的命运。
宴会上,芬迪尔喝得酩酊大醉,维尔莱德饮下的酒不比他少,双眼却依旧清明锐利。
散宴后,郗灵和维尔莱德一人一边架着芬迪尔的肩膀,把他扶了回去。
芬迪尔是维尔莱德的贴身近卫,维尔莱德原本睡的那张地铺,其实是芬迪尔的。
但维尔莱德却把自己的床让给了芬迪尔,只淡淡说:“我还有一位客人要见。”
“在这里见吗?”郗灵给芬迪尔盖好被子,又用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汗水,轻声问道。
“嗯,就在这里。”维尔莱德正弯腰在箱子里翻找着什么。
身为联邦国父,维尔莱德的私人物品少得可怜,而且几乎没有值钱的东西。
郗灵看着他翻找了半天,终于从箱底翻出一瓶珍藏的美酒。
——即便她这种不识货的人,也能从酒液的光泽与瓶身的纹路中看出,这瓶酒价值连城。
“这可是我唯一一瓶好酒了。”维尔莱德像拍打小狗脑袋似的,轻轻拍了拍瓶身,“但若是给他喝,倒也不算浪费。”
“给谁?”郗灵嘴上问着,心里却已隐约有了答案。
维尔莱德笑而不答,只是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今夜月色正好,三个月亮悬在夜空,洒下银白的光辉,把这间小小的卧室照得亮如白昼。
芬迪尔发出均匀的鼾声,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郗灵盯着维尔莱德对面那张空椅子,白天会议上的种种疑点再次涌上心头。
——杜尚别元帅,到底在恐惧什么?
维尔莱德听着芬迪尔的鼾声,在月光中枯坐了半夜。
直到三个月亮开始西沉,门外才传来一阵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
迟到的客人推开半掩的房门——正是以诺·冯·杜尚别!
“你来了。”维尔莱德脸上没有半分久等的不耐,反而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
杜尚别没有应声,目光快速扫过屋内。
看到维尔莱德在月光下亮得惊人的眼眸时,杜尚别的瞳孔骤然一缩。
但当他瞧见床上酣睡的芬迪尔后,紧绷的表情又稍稍软化了几分。
杜尚别无声地走了进来,顺手轻轻掩上了门。
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维尔莱德将两只酒杯并排放好,亲自为二人斟满美酒。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维尔莱德举起其中一杯酒。
杜尚别露出一个礼节性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端起另一杯酒:“怎么会?你可是我唯一的挚友。”
郗灵安静地站在一旁,主考官化身的光球悬浮在她身边。
她清楚自己不属于这段历史,这场对话本应只有维尔莱德、杜尚别与芬迪尔三人。
所以,她像一件无声的器物,又像一个误入舞台的观众,不发一言,不动分毫。
杜尚别主动与维尔莱德碰杯,目光紧紧盯着两只酒杯碰撞时,酒液微微交融的瞬间。
他刻意放松了浑身肌肉,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紧绷感,还是让他流露出了猎物般脆弱的气息。
——这份恐惧,维尔莱德看在眼里,郗灵也看在眼里。
郗灵静静打量着杜尚别,而维尔莱德并未拆穿这份伪装,只是率先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杜尚别盯着维尔莱德仰头饮酒的动作,目光落在他暴露的脖颈上,手指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恐惧我。”维尔莱德放下饮尽的空杯。
杜尚别捏着杯柄的手猛地一僵,指节泛白。
“你恐惧我,就像恐惧那位衰老的皇帝,恐惧那个死而不僵的帝国。”维尔莱德往后靠在椅背上,姿态随意得近乎慵懒。
他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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