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赛心里犯起嘀咕,却不敢多问。他迅速换上绸袍,戴上暖帽,人靠衣装,原本那个面色憔悴的囚徒,倒有了几分台吉的体面。
他跟着刘若愚上了马车,沿途明军甲士列队而立,甲胄鲜明,火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看得他心头一紧——这等军容,比后金八旗精锐不知强了多少。
大约一刻钟后,马车停下,车外的小太监恭敬喊道:“老祖宗,地方到了!”
两人一下车,斋赛看着眼前的建筑心头猛地一沉——朱漆大门早已斑驳,门楣上“辽阳府狱”四个黑底白字透着森然寒气,两侧站着的士卒身披玄铁甲胄,手按刀柄,戒备森严。
这并不是什么会客之地,竟是辽阳城的大牢!
“公公……”斋赛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他再也不想回到那种暗无天日的大牢了,他脚步顿在原地。
“陛下要见我,怎会带某来此处?”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刘若愚转头看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笑意,“台吉莫慌,陛下要杀你,你也不会活到现在,更不会赐你衣物。跟我来,等进了这门,见了那人,您所有的疑问,都能解开。”
说罢不再多言,抬脚便往牢门走去。
狱卒见状立刻上前推开沉重的大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斋赛咬了咬牙,事已至此,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跟上。穿过两道挂着铁链的牢门,走在潮湿的甬道里,两侧牢房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与咒骂声,墙角的霉斑厚得能刮下来,脚下的石板滑溜溜的,沾着不知是谁的血渍。
他越走心里越凉——这等地方,关押的都是死囚重犯,这死太监到底要让他见谁?
走到甬道尽头的单独牢房前,刘若愚停下脚步,示意狱卒打开牢门。
厚重的木门被拉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杂着草药气息扑面而来,斋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眯眼往牢里看去。
这牢房比两侧的普通牢房宽敞些,中央铺着一堆相对整齐的干草,草上垫着块破旧的麻布褥子;墙角放着一个陶碗,碗里还有小半碗清水,旁边竟还摆着个小小的药罐,里面残留着褐色的药渣。
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对着牢门坐在干草上,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囚服,头发虽散乱却未见明显污垢,肩膀因剧烈咳嗽而不停耸动。
“是谁?”斋赛皱眉,这身影看着眼熟,却因过于狼狈而难以辨认。
那身影缓缓转过身,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露了出来。尽管颧骨高耸、眼窝深陷,连嘴唇都干裂得脱了皮,可那残存的锐利眼神,还是像一道惊雷劈在斋赛头上。
“努尔哈赤?”斋赛失声惊呼,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得身后的石壁“咚”地一响,“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人,正是那个在万历四十七铁岭一战中击溃他内喀尔喀联军、逼得他不得不献上牛羊求和的后金天命汗!
那个他曾以为“草原无敌”的枭雄,此刻竟像条丧家之犬,被关在大明的死牢里!
震惊过后,一阵狂喜像潮水般涌上来。
斋赛指着努尔哈赤,哈哈大笑,笑声在狭小的牢房里回荡,满是报复的快意:
“老贼!你也有今天?铁岭一战你耀武扬威,坐在我的金帐里喝着马奶酒,逼我内喀尔喀纳贡称臣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会沦为明军阶下之囚?
你的八旗精锐何在?你的赫图阿拉又如何了?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努尔哈赤抬起浑浊的眼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笑?你有什么资格笑?”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脚上的铁链拖在石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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