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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行止斋闻风吟心动

小说:

季大人升官笔记

作者:

今无昧

分类:

古典言情

“少爷,林大人在书斋候您。”

徐行点头,走进行止斋时,林清许正坐在他书斋的罗汉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徐行眼皮一跳,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下一刻,他便明白他的不安从何而来。

林清许将矮几上的书拿起来,底下赫然是一只松花色荷包。

“徐润旻!这是什么?”

徐行一见,立刻大步上前要将其夺下,却被林清许闪过。

林清许摸着这只荷包,布料并不算好,不像是徐行的东西。上头的绣花也是一般,还不是他常见的绣样。

“这是什么花?”

徐行一把抢过,拍去林清许留下的痕迹,淡然收入怀中。

“茉莉花。”

“啧啧啧,徐润旻啊徐润旻,是我看错你了。老实交代,这是哪个姑娘的东西?你什么时候会干这样的事情了?”

“替人保管而已。”

徐行走到书案前坐下,自顾自地翻开书,不欲搭理他。

“少来,保管而已?且不说你平日身边没什么姑娘,你这荷包来的蹊跷,再说一步,徐润旻,你的性子,会这么好心,替人如此细致地保管东西?“

徐行越过书,抬眼看向他,等着他继续唱大戏。

林清许揶揄道:“保管就罢了,也该是好好收起来,寻个日子还回去的。怎得放在矮几上了?难不成,你日日都在看这个荷包?”

徐行倒没半分被抓包的尴尬,只收回眼神继续看书。

“林大人既已断案,本官还何须反驳。”

还不等林清许作嚷,览风走了进来。

“少爷,迎星抱月回来了。”

徐行点点头,正欲挥退他,林清许却看见,览风欲言又止。

“怎么了?”

览风为难地看着林清许,直到徐行抬眼朝他看来,微微皱眉。

“何事?”

“季大人,也来了。”

“季大人?季执庸?她来做什么?”林清许正作疑,却见徐行抬步往外走去。

只给他留下一句话:“在书斋侯我。”

季泠站在行止斋院中,等着徐行,却在看见那颗香樟树时,忽然怔住。

即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也没有转身。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徐行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过是一颗香樟树而已。

季泠却痴痴而望,在张口的瞬间,万千言语变成突发的大水,将她从头漫灌。

她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极力将酸楚咽下,却反上更多更多,绵延不绝。

在冗长的杏子色的午后暖辉中,徐行察觉到她的异样。他走近一步,站在她身侧,与她一起看着毫无特殊之处的香樟树。

季泠微微偏头,他的影子将她覆盖住了。

“来告诉先生一句,始作俑者,我已经解决了。以及,当日,忘记谢过先生,替我审出真凶。”她极力放松,甚至在说话间隙,还偷偷吸气,为自己增添说完这句话的力气。

可她吸气时的痉挛出卖了她。

“她既动了杀心,便不值得你伤心。”

可季泠摇摇头,呼出的寒气漂泊成惨淡愁云。

她沉默良久,脖子已然酸胀极了,可还是不愿低下头。不知哪里来的鸟儿,竟也不惧寒冷,扑棱棱地停留在树枝上,将雪抖落一些下来。

“先生,你知道,最糟糕的,是什么吗?”

徐行不言,只认真地凝视她,等待她难得的倾诉。

“是曾经,我觉得世人皆是良善之辈,都是纯粹无暇。哪怕是行凶作恶,兴许他们各有苦衷,只不过我们立场不同。”

“可如今,我再不这样想了。被血染过的眼睛,遍历人心,只觉得全是算计,全是意图,于是,我不得不总想着,我要如何防备,如何洞悉。”

她看见,雪块把香樟树盖住,新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再长出。

“难过,就哭吧,放心,没人看见。”

季泠竭力扬起的嘴角终究因他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而缴械。她仰着头,泪水在她快要冻僵的脸上滑落,流进她耳朵中。

世间万物都化成江河激荡的声音,放大她不知所措的痛苦。

她的肩上突然停留下一分无懈可击的力量,她透过冬日将要结晶的眼泪,看见徐行的手落在她的肩上,他的掌心抵在她的肩头,恰如其分地裹住她的惶惑。

她支撑已久的脖颈终于不堪重负地垂落,双手捂住冻红的脸,再无法压抑凄怆,放声痛哭起来。

徐行叹着,指尖轻拍在她的肩骨上。

那双手,闯入无人问津的道德泥沼,将她抓住,引诱她,去相信他,他的指引中就包含绝不作假又经久不衰的安全与平静。

顺着那股力道,季泠终于承受不住,在泪水冲垮理智时,僭越身份之别,借他的肩膀暂时抵放她的额头。

是飞翔数月的南迁之鸟,终于在寒冷到来之时找到立身不亡的支点。

“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哽咽幻化的热气扑在他的心口,他凉下的身躯又再次升温。

“人生各憔悴,仕路复间关。航青,你的良善,不该成为刺伤自己的利刃。”

“可我的良善早已被我挥霍殆尽。我杀死了她。”

“从未消失,你的眼泪,正是你良善不愿妥协的挣扎。换个方向,用它去刺向弱者背后的恶鬼。”

“她作恶的业报,并非是你的罪过。这把剑,不要握得太紧,航青,放过自己。”

在白日自造的黑暗中,季泠躲了起来,借那在任何激湍中都□□坚固的肩膀,重组自己失序的世界。

季泠猛吸一口气,背后难以自控地痉挛一下,手从脸上缓缓落下,泪水被胡乱抹得满脸都是,将要结成一张薄霜。

她抬头,看着她的先生,流露出在无际海面上漂流已久的迷倦。

“航青,以终为始,方不迷途。”徐行朝她微笑,抬手替她拭去泪痕。

他的指尖还留有暖炭的余温。

她的肩又一重,他的手复落于她肩上,这一次,他紧了紧力道。

“天冷了,出门时,也该叫底下人替你披件氅衣。年节到了,户部事忙,你该回去了。”

季泠深看着他,低头吸了吸鼻子,后退了一步。

冬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带走徐行肩头残留的泪意。

是啊,年节到了,户部事忙,她该终日伏案,才不枉费她攀刀山,蹚血海,坐在如今的位置上。

她要借夙夜惕厉的辛劳之泉,洗去她满身罗刹之污。

今日此遭,不算白来。

徐行立于行止斋外,看着季泠上了徐家马车,又由才回来的抱月将她送回去。

肩上被猛得一拍,徐行回了神,转头看去。

林清许却未接上他的眼神,只替他继续目送马车离去,而后带笑作问:“荷包之主?”

徐行拂落他的手,背手往院内走去。“多管闲事。”

林清许被他的冷淡哽住,终究没忍住,像是看破滚滚红尘的观音一般,出言点了一句:“润旻,你看着她的眼神,并不清白。”

徐行顿时止步,惊异一闪而过,反问他:“你怎么知道,什么样的眼神才算不清白?”

林清许噎了一下,想起自己日思夜想、求而不得的人,茫然地迈过门坎,摸着椅子坐下。

“清许,你现在的眼神,也不清白。”

林清许被徐行将了一军,自认倒霉地苦笑:“我知道...”

又抬头看着他:“所以我才点你,若是喜欢,就不要错过。管她家世身份,管她容貌才情,这些都不重要。只有你心中念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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