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
季怀真猛地从床榻上惊醒。额头上汗涔涔的,胸口剧烈起伏。
“我要去救她。”他扶着床沿艰难起身,受伤的脚刚一挪动便传来一阵疼痛,但忍着痛也想要下地。
“父亲,那是梦。”季甜轻松把他按回去。
季怀真朝她摇头,声音急切,“不,我亲眼看见了。那个地方是一个荒野,荒草丛中有个水潭,她被困在那里,怎么也挣脱不开。”
坐在床边的季甜看父亲一脸激动地举着手比划荒草上那个昏黄且圆得不寻常的太阳,觉得他是不是发烧后出现了幻觉。
季怀真却十分确定那是真实的,他执意要求季甜把他扶起来,趁着记忆还清晰,一笔笔把那些画面画了下来,他画的这么真实,季甜也开始动摇,觉得父母间是不是有什么羁绊。
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她现在有了能力,现在去找母亲也未尝不可,画中的母亲好像只是被困在了哪里,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
刚醒过来的的季怀真十分感性,满心想要寻找妻子,但过了两天,他又默默地把画轴收了起来,让季甜不要放在心上,只说那不过是做的一场噩梦,如果季甜再问,他就又生起气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一过中午就下雨,连续下了几天,每落一场雨,秋意便浓一分,季甜现在不用去学堂,门馆现在没有任何人想。
季怀真将全部心力都投在公务上,正筹划着为县里孩童另寻一处学堂。梨县虽偏远,该有的却不能少。他甚至已递了文书,请省府派遣一位先生前来教书。
季甜留在家里照顾父亲,有些手忙脚乱的,还好有吴大少爷经常来串门,两个人一起帮着季怀真,空余的世界下下棋,一日三餐都被吴伯母一手包办。季怀真的腿还得养着,虽然告了病假,但每天会定时绑着脚在家里蹦蹦跳跳到堂屋上值。
这天好不容易出晴,季甜扫着院子里的积水就看见吴县尉一脸高兴地走了进来。
“老季!”吴县尉满面红光,“咱们都要升了!”
吴县尉看到季甜的时候还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大跨步进了堂屋,他抑制不住地咧着嘴,“我前几天就听说了,京里的那个大官,没了。”
他听到大官死的消息这样痛快的表情像是跟那大官有仇一样,季甜眨了眨眼,“是那位大理寺卿吗?”
吴县尉惊讶地看了季甜一眼,拉开一个椅子坐下,“想不到老季你的消息跟我一样灵啊。”
季甜为他倒了杯茶水,抑制住上扬的嘴角,那大理寺卿只是死了不是没了,这样看新任阎王的乐子不太好。
“升什么?”季怀真放下手里的笔,疑惑地看看季甜又看看吴县尉。
“也,算是小小地升了一把,我去省府当巡检,到时候虽然不如在县里潇洒,但那可是省府,我家臭小子以后读书我也能在跟前看着,不怕学坏。”吴县尉拿着水灌了一口。
“现在调任?”季怀真愣了一下,一般也该等到过年述职了再下文书。
“就是因为那大官腾出了位子,好些下面的官员补了上去。”
“但他也就一个……”季甜疑惑。
“这你就不懂了吧。”吴县尉对季甜露出一个神秘的笑,万物始于一,他这一退,形式可又不一样。
季甜确实不懂,但吴县尉接下来说的话吸引了她的注意,“老季,你知道的,县令就不是那么好升,知县一般平调知县,不过听说你调去的那个县比这梨县富裕多了。”
“哪个县?”
“不知道。”吴县尉可不敢打包票,“这个还要等公文下来才清楚。”
“所以我们过段时间就要离开这里?”季甜放下给吴县尉倒水的水壶,她知道父亲的任期快到,但是她没想到会这样快,她在梨县有了朋友,有了家,这就又要走了。
“一般来说是过完年。”季怀真点点头,他对去哪里上任倒没有什么感觉,从山沟里走出来,早就离开家,到哪里都是一样,没什么归属感,只要亲人平安在身边就好。
不过季怀真这次可是猜错了。没等过年,他们就要匆匆上路,赶在冬天之前到达目的地韫禾县,那是豫地边缘的一座小县,看名字就知道那个地方的特色与老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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