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时,谢欢意始终避免和许亦泽有眼神接触。
大半张脸都埋在碗里,她低着头,专心致志地闷声扒饭。
这家冰室的叉烧是谢欢意最近的新宠,每次来都嚷着说吃不够,想到这儿,许亦泽拆了双新筷子,把自己碗里没动的那几块夹出来。
“给你吧。”他胡乱编了个借口,“太腻了,我不爱吃。”
长睫稍抬,谢欢意草草瞄了眼,白送的美食当然不能拒绝,她伸手将碗推出去,然后又速度飞快地拉回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全程目光都没有交汇。
后面又上了道炸虾,剥掉虾头和外壳,许亦泽把金黄鲜嫩的虾肉递给她。
胸口压在桌面上,谢欢意贼头贼脑地重复上面那一系列操作。
许亦泽:“……”
眉心微蹙,他纳闷出声:“欢欢,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我哪有?!”
音调倏地拔高,反驳气势很足,可脑袋却仍然没有抬起来的势头。
“那你干嘛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在cos含羞草吗?”
凝着她头顶那个小小的发旋,许亦泽认真想了想,斜眯起眼问:“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做什么亏心事了吧?”
?!
居然敢质疑她!
腰板噌一下挺直,谢欢意瞪着一双圆眼,试图用音量替自己正名:“你才做亏心事了呢!”
“再说了。”她咽咽喉咙,狠咬一口虾仁,不自觉又别开眼,“你又不是吴彦祖,我没事总看你干嘛。”
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她在后面补充一句:“你才跑完一千米,头发都被汗黏在一起了,很丑。”
“像被人踩了一脚的拖布。”
许亦泽:“???”
-
校庆周没有晚自习,五点过一刻,放学铃声准时在校园响起。
到家吃过晚饭,谢欢意拒绝了施女士朝她发来的外出看电影的邀约,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
那天晚上,她很罕见地失眠了。
万籁俱静,夜色正浓,时针在不知不觉间爬过顶端。
坠着流苏的窗帘没有拢严,月光顺着缝隙涌入,细细窄窄的一道暗影,落在床边,映亮少女苦闷而烦躁的面孔。
谢欢意觉得自己可能是中邪了。
不然为什么一闭上眼,就能看见许亦泽冲过终点线的画面。
抱着被子起身,她像拨浪鼓似的猛摇脑袋,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嘴里絮絮叨叨地重复:“不行不行。”
不能再这样继续胡思乱想了。
深吸一口气,她决定找本小说冷静一下。
但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病,平时那些磕到飞起的暧昧情节,今天却怎么看怎么别扭,更要命的是,她居然下意识把自己和许亦泽带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
这也太恐怖,太荒唐了吧!
难道这就是她熬夜晚睡的下场?
在事情发展到更离谱的地步前,谢欢意紧急按下暂停键,强行把自己塞回被子里,闭眼,呼气,一边在心里数羊,一边听着从网上找来的特级教师催眠曲。
这一觉睡得懵懵沉沉,诡异的梦接连不断,第二天醒来时,眼下不出意外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怕被人问起来,洗过脸后,她还悄悄用施女士的歌剧魅影盖了几层。
但,逃得过亲妈眼,逃得过许亦泽眼,却逃不过陈迎夏的眼。
“你昨晚几点睡的?”
今早在校外执勤的是他们班英语老师,乖乖和她打过招呼,陈迎夏侧头,在谢欢意身上来回打量几次:“怎么这么萎靡不振。”
谢欢意打了个哈欠,眼皮要合不合的,一副随时能在路上睡过去的样子:“好像两点半吧。”
“这么晚?”陈迎夏震惊,“你干嘛了?又看小说了?”
提起这个,谢欢意一肚子火,余光瞪了眼身后正帮自己拿书包的男生,压低声线愤愤道:“还不是怪许亦泽!”
陈迎夏:?????
三更半夜,不睡觉,怪许亦泽。
几个词连在一起……
这是可以说的吗?
陈迎夏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别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许亦泽一眼。
似乎在说:可以啊,年轻人。
许亦泽:?
等转回身,她又去捅谢欢意,八卦之心如同雨后春笋般疯涨着,眉飞色舞道:“说说,快说说。”
这一夜没睡好,脑子转得本来就慢,谢欢意被问得一头雾水:“说什么?”
“你们俩啊!”陈迎夏抑制不住想尖叫的冲动,“什么情况,居然到凌晨两点半?”
许亦泽有这么厉害呢?
谢欢意这下听懂了,耳根噌一下腾起热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陈迎夏!你想什么呢!”
“好啊你!”双手叉腰,她像河豚一样鼓起腮帮,“现在都YY到我头上来了!”
真想买瓶漂白剂,把她脑袋里那些不该有的黄色废料好好洗一洗!
陈迎夏很是委屈:“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谢欢意瞳孔地震:“我哪是这个意思?!”
陈迎夏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谢欢意忽然歇菜了,支支吾吾好半天:“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谢欢意。”陈迎夏盯着她的脸,企图找出某些破绽,“你有秘密了。”
谢欢意拒不承认:“才没有。”
只听到后半程对话的许亦泽满头黑线。
这俩人在这打什么哑谜呢?
前夜落了场雨,巷道上的帐篷被淋湿,义卖活动不得不提前结束,大家都聚在这边看场上的项目。
天色阴沉,黑云低低压着,整座城市像被笼在一个不透光的玻璃里,风声肆虐,空气中泛着腥锈的潮凉。
关嘉元从家里带了扑克牌,清清嗓子,高声询问:“谁想加入?”
谢欢意第一个举手:“我我我!”
陈迎夏紧随其后:“还有我!”
三人成局,刚好凑出一桌斗地主。
这么干玩未免太无聊,关嘉元去超市买了袋瓜子,均分三份作为筹码。
最先输光的人,要请另外两人吃新出的墨鱼芝士烤肠。
第一局。
陈迎夏是地主,关嘉元和谢欢意是农民。
摸完牌,一张张捋好,从左到右过一遍,关嘉元忍不住扬起嘴角,在心里说一句稳了,提前盘算这局大概能赢来多少小瓜子。
也是这时,他惊觉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扭头问身边女生:“你会玩吗?”
谢欢意嘶一下,满脸嫌弃:“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你是不知道。”她自信满满地翘起下巴,收紧声线扯了句方言,“本小姐我,那可是人送外号——牌桌杀手的好伐!”
关嘉元:“……”
他怎么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地主先出,陈迎夏甩来一张4。
这一轮大家都会尽可能把手中的累赘牌出掉,挑挑选选,关嘉元压了一张7。
轮到谢欢意,她直接扔出那张红色的JOKER。
关嘉元:“?”
这是什么新型招数?
一瞬疑惑后,他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也许是她牌好,能一气呵成打个反春。
但,下一秒,只见一张孤零零的5被丢了出来。
关嘉元:“??”
一局结束,看着烂在手里的连对和炸弹,他摁住胸口,用力呼吸,咬牙默念loveandpeace。
谢欢意撑着下巴,在一旁自言自语地嘟囔:“不可能呀,怎么会输呢……”
思来想去,她认为自己的牌技没有半点问题,拍板得出结论:“一定是这牌太烂了!”
关嘉元:“……”
毫不意外,还没坚持到第四局,谢欢意面前的瓜子就归零了。
愿赌服输,她乖乖掏出钱包请了客。
关嘉元咬着烤肠,轻哼两下:“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叫你牌桌杀手了。”
“我都说了!今天那只是运气不好!”听出他的阴阳怪气,谢欢意撅着嘴,满不服气地反驳,“我平时真的真的很厉害的!”
“不信你问许亦泽!每次打牌,他都会被我血虐一通。”
抽抽嘴角,关嘉元不禁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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