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故知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太能明白福履齐的效用既是两两抵消,那为何会有后遗症的残留。
俞蕴表示无奈的点就在这里。
世间万物自有其法则,即便是天赋奇才如方宓,所亲手制作的福履齐也无法尽善尽美。
在福履齐对恶行器灵能量残留的绝对抵抗效果背后,她使用的原材料也稀奇难寻,原始方子仅有方宓一人知晓,成品交到俞蕴手中供卫遣司使用的也少之又少。
福履齐虽在抵御器灵残留方面效果拔群,但碍于其稀有程度和不稳定的药性,卫遣司前后也只使用过一两次罢了。
而制作者宓娘子本人对此药的全部介绍就只有一句,“头疼反胃或混沌幻觉是正常现象,非到万不得已,使用需要慎之又慎。”
现在辞今朝一见后,又重与小妹和好如初的方宓心情大好,原本定于每年夏后的云游被提前,她前些日子早早留了讯儿给俞蕴说阿姐去找寻新原料,此后再也联系不上。
方宓其人一向如此洒脱自由,红裙一转就飞成了远方的云。
文故知这边状况突发后卫遣司虽已派了人四方去寻,但八成也得等她自己返京。
在此之前,他便只能依靠梁延生的安神汤了。
“大约问题还是出在福履齐原料上。”
卫遣司正厅遥遥出现在眼前,俞蕴表情里意味深长,文故知还是没忍住问了这奇药的原料是何物。
“我也不知,据梁叔说许是被器灵害死的人的骨头”
俞蕴欲言又止,眼神在文故知身上打转,似乎是在考察他的抗压能力,想了想,她又补上半句。
“不过哪来那么多骨头呢,器灵害人还未有死伤惨重的特大案情。传言罢了。”
这样以被器灵害死的人的骨头入药,制成反过来吞噬器灵残留的良药,怎么听都觉得荒诞。
但其中以一换一,吞噬自伤的疗效又隐隐有些甘于奉献的悲壮意味,放在卫遣司来看,并非做不出来。
文故知以此延伸,想着若来日他也不幸陨于器灵之手,也会愿意献出骨肉为继任者再承担一次伤害。
又转念一想觉得庆幸,器灵还是民间稀缺的珍宝,现在的军中战场并未融入这些拥有奇异力量却并无稳定意识的器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怕是要吞噬更多的好儿郎。
他的思路从药品原材料延伸到器灵,最后到各军队的武器部署和近些年的战局情况,越想越偏,脚步也在走神中不自觉越来越快。
等两人到了卫遣司肃穆庄严的正堂前时,最开始的福履齐如何于文故知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行至此处,巡逻驻守的卫乌使多了起来。
满目都是螺青色上锈青鸟衔枝的利落官服,仔细一看内院卫乌使大多很年轻,脸上还有蓬勃的朝气。
他们在各自岗位上笔直而立,见俞司卿过去无不含笑低头,恭敬又规矩,还有几分亲近。
俞蕴在尚器监典册院内声望很高,这文故知一早便知道,只是次次见卫乌使的精神风貌都相当好,还是令同为将领的他艳羡不已。
他当即便决定待明日回去禁军营,便要给所有人加训。
俞蕴不知文故知正“嫉妒着”卫乌使的军容,她先行一步去取了许掌柜的解药。
转回来找被留在院中等待的文故知时,就见他一脸复杂,阴晴难辨的盯着来来往往的卫乌使。
今日院内是卫遣司第五处轮守,并未跟文故知有过交集。
有不知道他官职的,路过跟前不叫大人,只把他当司卿的客人称呼一句公子好,惹得他脸色与表情更是怪异,又说不出来一句不是。
但这误会实在怨不得卫乌使小将,只能怪文故知今早穿得是实在华丽富贵。
凭他这一身,退去甲胄,挡住两把长刀,垂眸闲坐,可不就是京城谁家的公子哥吗。
俞蕴上前把铜铃裹着红布递给他。
“堂内一切已准备妥当,许掌柜服了药基本恢复了大半精神,看着还有些颓靡,我叫人去后厨备点清淡米粥,等来了便能进去了。”
文故知把红布解出来,失去阻碍的象牙铃舌敲得铜铃乍响,只相当小的一声在他掌心里发闷,连几步开外守门的卫乌使都没惊动。
却听见大门内一阵瓷碟叮当,桌椅被大力拖拽倒地,接着是越来越近急切的脚步。
屋内许掌柜正冲向大门,俞蕴与文故知对视一眼,抬手止住守门卫乌使欲先行一步将他拿下的动作。
静等大门被打开,一日未见的许掌柜从中探出身来,他顾不得收拾自己的仪容,动作颇为粗鲁的撩下摆,跨着门槛向两边张望,找寻着铃声的来源。
“逾舟!”,许掌柜喊道,满脸焦急和惊喜,但看清来人后又大失所望。
迎着熹微晨光,他看到熟悉的铜铃被人高高举起,又摇响两声。
却不见那个喊着刘叔的鲜艳朱柿色的人影,取而代之的是许许多多佩刀警惕的螺青色官袍。
内院卫乌使从两侧向内收紧,神情严肃,腰刀半出,拱卫着最中间的两人。
铜铃高举在文故知手中,与他半扬下巴肆意笑意相配的是他凌厉审视的眼神,其中威胁意味不言而喻,仿佛是被一条郊狼紧盯,稍有异动便会被撕破脖颈。
与他神情截然相反的是半步之前的俞蕴,她站在卫乌使的最中间,表情温和,神色轻松,还在伸手拦着背后的文故知。
她是人群中气质最温良者,似乎不具威胁,却叫人一眼便知其权力和威胁。
她开口声音也浅而温和,一如在弛归客栈初见时她斟酒笑谈自称为布商那般,道一句又见面了,许掌柜。
被她喊到的许掌柜当即十分绝望,他不再抱有希望的在人群中寻找孟逾舟的身影。
他振衣正冠,紧闭双眼,躬身拱手,下跪行礼。
“草民,拜见司卿大人。”
片刻后,卫遣司议事堂内。
大堂正门大开,里外各守着两个配刀卫乌使,旁边还站着刚从城内轮巡回来的柴苻。
上首主位坐着司卿俞蕴,下方左位位首是双刀横在膝头的文故知。
堂下空空荡荡,居中摆了个桌子,上面是一口未动的清粥咸菜和坐在桌旁愁容满面的许掌柜。
飘到鼻尖的熟悉香气源自桌上来自家乡的两碟小菜,但饥肠辘辘的他还是不敢动筷。
上首俞蕴到进堂为止都一言不发。
她温和平静等着许掌柜吃饭的态度反而令他一阵阵的毛骨悚然,他参不透她的想法,手是几次碰到筷子又缩回来。
许掌柜心中打鼓,感觉不如让那明显脾气更暴的文故知直接蛮横的审他一趟算完,横竖不愿意再受到这种宁静的折磨。
他也不知自己此行是不是来错了地方,眼见没了退路只能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把筷子猛地拍在桌上就要站起来。
都是为了孩子,他想着,勇气大增。
但安静的许久的俞蕴却有了动作,她手中茶杯轻轻搁到瓷托上磕出声脆响,刚直愣起来的许掌柜当即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诶哟,您可真叫我意外。”
文故知嗤笑一声,毫不掩饰他的不屑和轻蔑。
“堂堂弛归客栈主人,何等风云人物。怎么,都敢在天子眼皮底下纠集商户走私器灵邪物,又亲自欺上我院里找司卿,现在真见到了,反而战战兢兢如鹌鹑?”
等他笑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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