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这么大的风?”石强直犯嘀咕,起身去关门。
手握上门把的刹那,一只手从黑暗中伸来按在门上,吓得石强尖叫一声。
再眨眼,一个好看的女人走近。女人比他高半头,身材瘦削,皮肤白得毫无血色,立在暗黑的背景里,如鬼魅一般。她衣着随意,衬衫领一边翻起一边折住,衣袖撸到小臂。眼神也是懒散,乌黑的瞳中满是倦怠与冷漠。
“你……你谁啊?”石强壮着胆子问。
扬眉,云知轻蔑扯唇,“阎罗王。”
下一秒,那双暮沉的眸子变成血色。
石强本能地想要叫嚷,却赫然发觉自己发不出声来,惊恐与错愕充斥着他,他战栗着,捂着喉咙,更加拼命地张嘴,也只是徒劳地声带震动。
“呃——”
“呃——”
……
他瞪着云知,想跑,脚底不知何时缠上几道线状金光,仿佛藤蔓,紧紧拽住他的小腿。
无法呼救,逃脱不得,掉进绝望的深渊。
那一道道金光线向各处散开,似血脉生长在卧室四面,最终形成一个个首尾相连的圈。房间成了一只笼子。
为了给石雨助兴,云知在重力推他进卧室的同时,顺便解开了令他变哑的禁制。
石强毫无防备地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回身看,迎面冲来的是浑身鲜红的石雨。
“啊——”撕心裂肺的哀嚎猝然爆发。
叫喊完全湮没在门关上的时刻,堂间是死一般的寂静。
扶着肩膀扭了扭,云知寻了把座椅躬身坐下,胳膊肘垫在腿上,她撑着脸,百无聊赖地进入等待。
一门之隔,里头是刺目的金色,细长的红毛飘扬其中,显现着浓烈的美感。
石强被裹缠在红毛之中,露出肩膀和头,几缕红毛化作利刃贯穿他的肩骨,每一寸肌肤、筋骨都在叫嚣着钻心的痛,石强疼得五官狰狞,不断抽搐。
鲜血打湿红毛,几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绽放出花朵形状。
只过了约莫二十分钟,云知就听见轻柔的敲门声,她懒洋洋地走过去。
门开,血腥气扑面而来,石强跪在房间中央,垂着脑袋,血流满地。
滴答滴答的声音还在继续,一滴滴水珠从红毛身体掉落,汇入血泊之中。
云知停在尸体旁,小心地伸出食指点住石强额头,金光浮现,又很快消失,她握住漂浮在半空的红毛,湿漉漉的手感让她无意识地撇了撇嘴。她转身往外走,身后,那具被血浸透的尸体摇摆着站了起来。
恶灵从云知的指缝间冒出来,盯着后方,问:“咿啊?!嘶——嗡…呼噜。”(你要做什么?)
不看还好,一看淌着血的它,那黏黏的触感被放大,云知迫切渴望找张纸巾擦拭,扫了一眼,石强家的桌上空空如也,她索性连带红毛恶灵一起在黑西装裤上蹭了蹭。
蹭到手和红毛都不再黏糊,她适才心满意足,回答:“有人和我说,遇到一个恶人就杀一个恶人不算是真正的正义。我在实现真正的正义。”
恶灵已被蹭晕,“唔”了声,显然是没听懂,云知不再多言,扬手:“下一家。”
一人一恶灵一死尸,慢悠悠地走在村路上,月光拉长两道身影。
到达石伟家,短暂停留,再度上路时,身影变成三道。
然后,四道。
云知向红毛问了她被埋葬的地方,将三具尸体送到那里。
完事之后,从阴森森的坟山下来,云知拍着手:“大功告成,该你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找我的了。”
红毛恶灵飞得高了些,与云知视线平齐,像是在礼貌地看着她的眼睛说话:“咿…嘶铃铃!呼唦——咚锵。嗡啊?咻咻咻…咔!咿——锵!嗬哈?嗒咯唦!嗡——嘶锵……”
(其实我也不认识她,一开始是一片银杏叶找到了我,带我回到春行,那是一个公园,白果园,你知道吗?就在那里,一个女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她……她应该不是人,是和我一样的灵体,但她能化成人,她穿着一身黑风衣,很高,很瘦,对了,她右眉上方有一颗痣,她说你一定会帮我……)
一瞬间,心脏如同被雷电击中。
是祝仪文。难道祝仪文真的是与银杏共灵了?这意味着祝仪文还有一部分灵在世上?祝仪文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她?又为什么要让这些恶灵来找她?在那短短的几秒间,无数问题在云知脑中策马奔腾。她微微张开唇,却像是有什么梗在喉间,说不出一个字来。
执念化解,恶灵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在它彻底消散之前,它扬动红毛,红毛飘零着竭力比出一组文字。
【永远,幸福。】
眼眶不自禁湿润,云知吸了口凉气,喃喃:“还以为会是谢谢。”
任务结束,踏上返程,她潇洒地甩着胳膊,独自走过来时路,将青山、村落、明月、石桥统统丢在身后。
……
春行市五福山陵园。
是阴天,天空低沉沉的,仿佛压在头顶,随时将要塌陷。
蹲在祝仪文的石碑前,云知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张黑白照片。她其实没什么想说,不是没有问题想问,而是她清楚地知道,坟是立给活人的,坟里没有灵。可她还是来了,也说不出为什么,像是身体指引了大脑。
同祝仪文的遗照“对峙”了几分钟,云知眼睛睁得有点酸,腿也有点麻,站起来,跺了跺脚。
“原来是你啊。”不远处飘来一道略带戏谑的话声,“还以为是哪个没素质的在这随地大小便呢!”
云知给了正在走近的张泉一个大白眼。
发型不羁的男人身后跟了一人,是颜焕,他手里捧着四束菊花。
见云知的目光停在花上,张泉主动说道:“是小颜买的。”
“我当然知道。”云知歪着脸凝视他,“你一毛不拔,怎么会愿意买东西?”
“我这是勤俭持家好吗!是优良品德!”嘴巴说完,脑子意识到不妥,张泉又扭头对颜焕道歉:“我不是说你不勤俭持家啊。你也品德优良,你这是尊敬长辈!”
云知再度送去一个白眼。
到达坟前,张泉从颜焕怀里夺过一束花放到祝夏碑前,掏出一张手帕开始擦拭她的碑面,嘴里念着:“老婆,我又来啦,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和你说……”
张泉的嗓音明明和往常一样,低沉的成熟的大叔音,可云知听了,意外地生出落泪的冲动,她背过身去,望着苍茫的天际,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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