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返回市区。
车内静谧,云知在副驾昏昏欲睡,张泉瞥了眼车内后视镜,发现后排的人全神贯注凝视着云知方向,他默然叹了口气,思索后开口:“你今儿来这怎么没带小顾?”
问题自然是问云知的。她半阖着眼,拖着音调:“我去了趟外地,只是回来的路上顺便来看看,而且,顾……”
嘴巴在昏沉中差点说出顾慎之怀孕的事,她及时刹住,掀起眼皮,“而且,顾慎之得上班。”
“嗐。”张泉不客气地吐槽,“你这大喘气,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云知哼笑了声,重新闭上眼。
车内安静片刻,后头冒出一声:“你们和好了?”
没抬眼,云知倚着椅背,强撑着耐心应道:“嗯,那天就和好了。”
“你和小顾吵架了?”张泉好奇,“怎么回事?”
“就是一点小事,已经忘了。”
琢磨了下,张泉苦口婆心地叮嘱:“小顾温温柔柔的,脾气好,你平时也要收敛点,别欺负他。”
云知气急反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质问:“你确定是我欺负他?”
张泉眉开眼笑:“他要是敢欺负你,你也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云知斜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同云知的话茬结束,张泉问后面的人,“不过,小颜,你怎么知道他俩吵架?你消息比我还灵通!”
沉默了几秒,颜焕双手交叉盘在腿上,轻声说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
其实是回家途中望见那个在路边孤身漫步的人,然后把所有东西都交给颜槐,自己义无反顾地跑过去假装偶遇。
满怀欣喜地前往,落了个不欢而散的结局,这真相注定要被颜焕永久地藏在心底了。
“这么巧啊……”张泉不大信,但也没追问。他总隐隐觉得若是追问会问出麻烦来。
车程继续。
在过了三个路口后,颜焕蓦地问:“张叔,你有没有办过‘杀猪盘’的案子?”
“办过,”张泉不明所以,“怎么了?”
猜到颜焕要说什么,云知抢白:“他有病。”
不理会她的恶言,颜焕娓娓道:“云知和顾慎之才认识几个月,顾慎之还是云知的房客,他们这么仓促地恋爱,与那些杀猪盘有什么差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让云知长点心眼,别傻乎乎地交付一颗真心,有什么不对吗?”
这是让张泉评理的架势。
印象中的颜焕是成熟的,绝对不会对别人的事指手画脚,可他现下这说话的口吻像极了与朋友闹翻后坚持己见的小朋友,张泉为难,以他对云知的了解,若是他一味帮着颜焕说话,只怕云知能马上跳车自己走,再者,虽然他和顾慎之只接触过一次,可对他的观感还不错,是个踏实的孩子,与他接触过的那些诈骗犯大相径庭,可他也不想驳了颜焕的面子,斟酌再斟酌后说道:“呃,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但是,你得相信云知,你们毕竟也……也做了四年同学,云知很聪明,想骗她,不是那么容易的。”
得到“聪明”的评价,云知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聪明?聪明还会在吵架后,自己被气得跑出来?也分不清那是你家还是他家。”后排的人不依不饶,又冷笑了声:“就是杀猪盘。”
“你才是猪。”云知回击。
在墓园对颜焕生出的好感荡然无存。云知想,他果然还是那个自大讨厌的前男友。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求生欲让张泉不要参与这场硝烟味十足的战争,他默默打开广播。
“近日,陌南市凌河县石家村发生一起令人震惊且充满谜团的事件。三名男性被发现身亡,且遗体呈现出跪拜姿态,位于该村已故女企业家石雨女士的坟前。目前,当地警方已介入,正全力调查事件的具体原因。”
“据初步了解,事件发生在石雨女士的墓地现场。石雨女士作为一名青年女企业家,一直致力于反哺家乡,为家乡建桥修路,却不幸于今年春节期间在石家村离世。此次在其坟前发现三名男性死者,且姿态异常,迅速引发了村民的强烈震惊和广泛猜测。现场情况极其特殊,警方已对现场进行了严密封锁,并展开细致的勘查工作……”
音响里播放着案件报道,缩在椅子上的云知挑起眉,悄然弯了唇。
……
车子一路疾驰,停在云知家楼下。
“谢了。”云知重重打了个哈欠,下车前,扭头对后面的人说:“也非常谢谢你去看望我的家人。”
颜焕并未立刻回应云知的客气,视线却不着痕迹地掠过那条被树荫半掩的宽敞道路,一辆黑色SUV正在驶来。
“张叔,稍等我一下。”颜焕推门,唤道:“云知!”
已走出一截的云知回身看他。
快步来到她面前,颜焕若有所思,余光留意着那辆SUV的动态。
“我为刚刚的话向你道歉。”他的声音陡然柔和几分,带着一种刻意的熟稔。
“嗯?”云知愣神。这又是哪出?她挠了挠眉心。
“我不是故意要去妄议顾慎之,我只是担心你被骗,云知,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可再聪明的人也会有被蒙蔽的时候。”
云知脸上隐隐出现不耐烦,他再道:“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陈词滥调,我就不多赘述了。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上次见面,我对你撒谎了,其实我很后悔从前那样对你。”
颜焕凝视着她,目光灼灼,声音低沉得像情人间的絮语。他高大的身形微微前倾,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气息范围之内。
云知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男士香水味,混合着玉兰的冷香。她想后退一步,拉开这令人不适的距离,颜焕却像早已预料,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她肩上,轻轻一带,将她更“自然”地固定在自己身侧,姿态亲密。
“颜焕?”云知不确定地唤他的名字。“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那辆黑色SUV如同精准计算过距离般,滑行至距他们仅几步之遥的地方,稳稳刹停。轮胎摩擦地面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声响,随即是彻底的、令人心悸的寂静。车门未立刻打开。
两道冰冷锐利的目光,穿透车窗玻璃,牢牢钉在她和颜焕紧挨的身影上。
颜焕搭在她肩上的手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带着明显炫耀意味,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迎向那紧闭的车窗,眼神里充满了无声的挑衅,仿佛在说:看清楚了?
云知似乎感受到顾慎之的灵的气息,可当她想要回眸时,颜焕再次攫取她的注意力:“以前的事,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云知,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云知觉得颜焕怪怪的,让她忍不住要起鸡皮疙瘩。“走吧,我也要回家补觉了。”
颜焕扬唇,“嗯,好好休息。”
俩人分别,云知一扭头,发现了顾慎之的车正在倒入车位,她欢快地喊道:“顾慎之!”
车停好,车窗玻璃降下,昏沉的光线里,深不见底的眸光精准地、毫无温度地落在云知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暴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空气冻结的审视。
他英俊的面容没在光影中,线条冷硬得像精心打磨过的大理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唇线抿成一道锐利的直线。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透露出被强行压抑的汹涌暗流。
顿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云知突然明白了刚刚颜焕在做什么。
靠!被害了!
她试图向那罪魁祸首飞去眼刀,这才发现那人已然坐上张泉的车,张泉车开得飞快,逃命似的,迅速消失在拐弯的路口。
云知欲哭无泪:谁来为我发声啊!
顶着那成吨重的死亡注视,云知觉得有点晕,她吸了口气,挤出笑脸,努力用活泼的语调说道:“我回来啦!”
车门打开,顾慎之下来,他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要将这暮春的夜晚冻住,他的目光依旧锁着她,像一张无形的网。云知讪讪笑开,终是得到生硬的两个字:“回家。”
指纹锁“嘀”声轻响,门应声而开。
玄关暖黄的感应灯光亮起,却照不亮顾慎之周身弥漫的低沉气压。他像一头被侵扰了领地的雄狮,沉默地走在前面,下颌线绷得死紧,眼神沉沉地凝在她身上,目光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醋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换好鞋,云知转过身,迎上他幽暗的视线,唇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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