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被辛越从里面慢悠悠地关上,他也不看决明,只朝他伸出手,决明会意,从袖中取出一卷略有些破旧的包裹,递给辛越。
辛越接过包裹,布包上的味道惹得他牙酸,掀开布包,里面还用油纸层层叠叠包了好几层,逐一打开后,才看见里面的账本。
决明道:“还是将军考虑周到,让我们的人从太原郡开始就盯着王略,这老狐狸果然没立刻到洛阳,回来前还在城郊盘旋了一日,属下在他离开后,去他暂时落脚的那处草屋中寻,从醋缸里捞出了账本。”
辛越将布包和油纸往旁边拨开,满脸嫌弃,“还是头一回看见人在醋缸里藏东西的,好难闻。”他说着随手将账本一卷,塞进衣袖里,“不过东西拿到了就行,继续去驿站盯着王略,不要打草惊蛇,等到秋狝的时候,百官在场,人证物证俱在,我会让扶箴辨无可辨。”
正说着,醉月楼的跑堂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辛世子,十三爷那边问您还吃不吃酒?他们在隔壁又开了雅间,还点了舞姬。”
辛越指尖蹭过自己的鼻尖,掀起袍子起身:“去,怎么不去。”
跑堂看着才呈到雅间基本没怎么动的酒菜,问:“那这间还是老规矩,记您账上么?”
辛越手搭在跑堂肩上,本想从腰间摸钱,却只摸到了空瘪的荷包,话到嘴边又改口:“扶箴和孟临舟谁在你们这儿有账就记谁账上,都有就记扶箴账上。”
“这……”跑堂显然面露犹豫,“不妥吧?”
辛越乜他一眼,“本世子与扶箴朋友一场,你觉得本世子是差这点钱的人么?即使本世子差,扶箴也不会差的,有问题她也不会来找你们,放心。”说罢他便转身朝贺思睿他们在旁边重开的那个雅间迈步走去。
扶箴本想等王略在度支报道后再找机会问他账本的事情,却没想到,次日王略并未来度支报道,起初她以为是迟到,但等到傍晚,都未见到人,说到底也算是即将要调到她度支的,于公于私,她都应该遣人去看看,得到的消息却是王略暂时歇脚的官驿房间中人去楼空,问过驿站管事,却得知昨日王略根本没回来。
她甚是错愕,王略手上那个账本到底关系到什么,会惹得这么多人忌惮,先是辛越在醉月楼将人拦下,如今又莫名其妙失踪,到底还有谁盯着王略?但为今之计,也只能想办法先把人找到。
扶箴轻叩桌面,忽地看见手边的拜帖,心生疑窦。
她在洛阳虽然一直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但诸人皆知她是陆桓的人,没人敢直接给她递拜帖,生怕触怒陆桓,这么多年,敢在她府上直来直往的,除了陆桓,也就只有一个孟临舟,如今她案上却突然多出一封拜帖,她不免抬眼问听筝:“这哪来的?”
听筝也看向那封拜帖,道:“不知娘子可还记得上次在司州府门口给韩蕙写诉状的那个男子,叫贺兰洵的?是他今天早上送过来的,说是有问题想请教娘子。”
“拿出去丢了,他初入洛阳不懂规矩,想来听说我的名字,便想着投机取巧,若是让殿下知晓,于我而言,或许是一顿斥责,于他而言,青云路便彻底断了。”扶箴按着自己的眉心。
“是。”听筝应声,才要收走那封拜帖,却又被扶箴拦下。
“罢了,先留着,别再有下次,也别让人再来家里了。”她看到上面的名字,又想起那日贺兰洵对着她叫“小鸾”,说她长得像自己的一位故人,而前日在醉月楼,辛越又提起自己的身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曾有在秦楼楚馆的经历,若一次是巧合,两次便很难不让人怀疑。
莫非,她与那贺兰洵真是什么故人么?
而且十年来,她又总是做同样一个稀奇古怪的梦,却如何也想不起来梦中到底是怎样的情境,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所有的事情都如一团乱麻一样堵在她心头,千丝万缕,却如何也捋不清楚。
听筝看出她的忧虑,问道:“娘子可是对自己的身世有疑?殿下或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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