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亮开始。
整座开封城,都喧嚣热闹起来!
无数人起床后,想赶早去观看辩经,结果好家伙——
外面到处都是人!
开封府学外,七尺辩经台拔地而起,高逾丈余,通体以青石砌成。
台面铺木板,四角各立一根朱漆楹柱,柱上雕云纹,顶端悬铜铃。
风过处,铃声清越,如天音垂落。
辰时未至,府学外已挤满观众,乌泱泱如潮水涌动。
普通百姓挤在人群里,踮脚张望;富家子弟则包下临街茶楼雅座,摇扇品茗。
大相国寺内,僧众暂停早课,聚于山门处远眺。
香客们攀上钟楼,借高处俯瞰辩经台。
州桥码头,漕工歇了活计,蹲在船头遥望。
商贩推着酸梅汤沿街叫卖,趁机抬价三成。
府衙、县衙的差役们,全体出动巡逻。
这般热闹阵仗,看的无数人直咂舌。
跟随中年夫子一起,来为崔夫子助威的小豆丁们,被前方人群挡的严严实实,除了人,什么都看不到。
于是一直在焦急询问:“来了吗?先生!崔夫子到底来了没有啊,急**啦!”
不仅这帮小豆丁。
在场无数观众们,也都在焦急等待。
怎么还没到呢!
时间缓慢流逝,直到接近辰时的时候。
一辆奢华的马车,自差役们特地留出的道路中,缓缓驶来。
几乎是在马车出现的瞬间。
大相国寺。
老主持呵呵一笑,于蒲团上起身,亲自撞响山门前的铜钟。
铛——铛——铛!
清越钟声自山门传出,而后在半座城内回荡。
开封府学外。
无数声音骤然停歇,全体目光齐刷刷看向那辆马车。
来了!
包括辩经台下,左右两侧的裴坚、严
思远等人,也都期待看了过去。
来的究竟是贾邵,还是崔岘呢?
在清越的钟声里,马车于辩经台不远处,缓缓停下。
而后。
马车帘子被挑开,一位穿着红衣,身材高挑的少年郎,自马车里走出来。
他腰间束一条绫带,玉簪绾发,尚且没有看脸,单看背影,便望之不凡。
而在此人出现的瞬间。
其余人还在瞪大眼睛,想看清楚少年郎的模样。
辩经台下。
裴坚,以及严思远等人,都开始发出震天欢呼。
太好了!是崔岘/贾邵先到了!
裴坚带领着一帮人,大声振奋喊道:“崔岘!崔岘!”
严思远等反岘同盟的小黑粉们,则是高亢嘶吼:“贾邵!贾邵!”
他们喊得声嘶力竭。
以至于周围很多人都在疑惑:究竟是贾邵来了,还是崔岘来了?
而裴坚、严思远两拨人,同样疑惑的看向对方。
并且发自内心觉得对方是傻叉。
不是哥们儿,该不会是被喷到脑子坏掉了吧?连人都不认识了?
临街一处茶馆。
何旭几人也在张望,好奇询问道:“看清楚了吗,究竟是谁先到了?”
孟绅瞧了半晌,这才哈哈笑道:“是贾邵兄,我看清楚了!他这出场方式,可真够震撼人心的啊!大相国寺敲钟,无数观众欢呼相迎。”
“真不愧是绝世大才子!”
旁边。
听到是贾邵来了,苏祈悬着的心落地,而后又不自觉提起,不停向外张望。
贾邵已经到了,那……崔岘应该也快了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既能跟贾邵做朋友,也能跟崔岘做朋友呢?
苏祈眉毛深深拧在一起,烦躁的觉得,这种可能——
大概毫无可能。
马车上。
那红衣少年郎,于无数道惊艳目光注视下
利落翻身下了马车。
而后又伸出手将一位胖乎乎的老者小心搀扶了下来。
那红衣少年郎的脸便这样展露在众人面前。
当真是好生俊俏的一张面孔啊!
目若朗星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因为身材修长高挑脊梁笔挺又穿了一身红衣越发衬的他整个人卓尔不群、如松如竹。
再加上那红衣少年郎脸带笑意望之如星辰般璀璨夺目。
尽显青春肆意之姿态。
周围观众们纷纷赞叹‘好俊’。
茶馆雅间偷偷溜出来看热闹的妇人小姐们则是悄然羞红了脸。
这个年代人们对才子都是十分推崇的。
更别说眼前这少年郎
且生的这般芝兰玉树!
就是不知他是贾邵还是崔岘?
怪那辩经台下一帮傻子一直咋呼害的大家都不知究竟是谁来了!
在无数人疑惑、嘀咕的注视下。
东莱先生拉着自家小徒弟一步步登上辩经台。
高处有风台子周围铜铃作响他身后的少年郎红色衣袍翻飞格外瞩目耀眼。
严思远等小黑粉们快要激动哭了。
《岘儿谣》输给了《邵公叹》他们又被裴坚按在地上摩擦了一夜早就满腹委屈。
如今瞧见贾邵先生来了只觉得找到了‘主心骨’。
“贾邵先生您终于来了太好了!我们这些天委屈啊!”
严思远第一个冲过来在台下大声哭诉:“那崔岘的簇拥者写了一首《邵公叹》各种羞辱于你!”
“用词之狠毒实在令人发指!”
“贾邵先生您今日千万不要留手狠狠教训那崔岘!”
听到这话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贾邵到了!
而后又有人纷纷打听什么是《邵公叹》等悉知内容后纷纷皱起眉头。
旁边。
看着这一幕的裴坚等人:???
不是,我请问呢?
裴坚怒气冲冲走过去,一把将‘失心疯’的严思远推开,看向崔岘说道:“岘弟,这人疯了,你别理他!”
“他们这群贾邵的簇拥者,没一个正常人。我刚到开封,就跟这群人对上了!”
“这群垃圾,到处污蔑你,还写了一首《岘儿谣》,实在恶毒!”
啊?
听完裴坚这话,本来恍然大悟的人们顿时迷惑了——
所以其实是崔岘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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