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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病秧子也要上战场

小说:

汴京算学娘子

作者:

岐风习习

分类:

古典言情

“抓刺客!”

司马蓁的反应更快,她不知何时抄起了赌桌上的象牙骨牌盒,狠狠朝窗外砸去。木盒撞在巷墙的青砖上四分五裂,骨牌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趁着这片刻混乱,她已扑到楠木柱旁,徒手拔下那支还在颤动的羽箭。

箭杆尚有余温,是刚离弦的样子。司马蓁反手就朝暗巷深处掷了回去,动作带着世家女子罕见的狠劲。

“呃!”

暗巷里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响动,很快便消失在纵横交错的巷陌里。

唯有墙角处,半块被匆忙扯落的腰牌静静躺在雪地里——黑底金字,边缘錾着禁军制式的云纹,断裂处还带着新鲜的铜茬。

“禁军?”王珩被云英扶起来,后背被撞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她弯腰捡起那半块腰牌,指腹摩挲着断裂处的毛刺,“不对,是伪造的。”她将腰牌凑到烛火旁,“真正的禁军腰牌用的是熟铜,柔韧性极好,不会这么脆。”

司马蓁的脸还泛着惊魂未定的白,却强撑着走到窗边,撩开被箭射穿的窗纸:“往东边跑了,那边是我二叔的银号……”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指尖攥得发白,“说不定……”

“说不定就是你二叔的人。”王珩替她说完,将半块腰牌塞进袖中,“军粮盗卖牵扯甚广,他们急着灭口,倒说明翠儿爹这本册子,戳到了他们的痛处。”

翠儿的爹早已吓得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像秋风中的落叶。翠儿跪在他身边,又是拍背又是喂水,好不容易才让他缓过那口惊魂未定的气。

“小……小娘子,”他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个更小的油布包,层层打开,露出张泛黄的草纸,“这里面……是每月运粮的时辰和接头人的名字,我……我都偷偷记着呢……”

草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还用炭笔勾画着简陋的地图,标着“初三寅时”“西城门老槐树”“黑衣带刀”之类的记号。

王珩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些时间点,正好与兵部抄送的“边关粮荒急报”一一对应。

“这些粮食……最终运到了哪里?”她的指尖点在草纸角落“西夏商队”四个字上。这几个字写得格外用力,炭笔几乎要戳破纸背。

翠儿的爹打了个寒颤,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听……听仓吏喝多了吹牛,说是卖给了西夏的人……他们说,反正军粮运到边关也会被层层克扣,不如……不如卖了换银子实在……”

“资敌!”司马蓁猛地拍了下赌桌,象牙骨牌被震得跳起来,“他们竟敢资敌!”她的眼圈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祖父总说新法祸国殃民,可这些人……这些吃着朝廷俸禄的旧党同僚,竟在背后做这种勾当!”

王珩没接话,只是将草纸小心翼翼地折好,与那本“鼠耗册”一同放进贴身的锦囊里。

锦缎贴着心口,能感受到纸张边缘的粗糙,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紧。她知道,这事已不是简单的账目问题了,牵扯的是边关数十万将士的性命,是大宋的江山安危。

回到王府时,暮色已浸透了庭院的每个角落。出乎意料的是,王安石竟醒了,正坐在书房的梨木椅上翻看账册。

他花白的头发用根青玉簪松松挽着,脸色虽依旧蜡黄,眼神却清明了许多,见王珩进来,便放下账册,指了指对面的锦凳:“听说你今日在金钩坊遇险了?”

“爹。”王珩坐下,将“鼠耗册”和草纸推到他面前,“您先看看这个。”

王安石拿起册子,起初只是平静地翻看,指尖划过那些记录“鼠耗”的数字,看到第三页时,他的眉头开始紧锁;翻到“西夏商队”那页时,他猛地一拍案几,青瓷茶盏被震得翻倒,茶水泼了满桌的账册,晕开大片墨痕。

“岂有此理!”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发颤,“竟敢盗卖军粮资敌!老夫这就进宫面圣,参他们一本!”

“爹,不可。”王珩伸手按住他的衣袖,指尖触到他袖口磨破的布边,“您现在进宫,拿什么做证据?一本草册?几张涂鸦似的地图?这些东西随时可以被说成是伪造的,反而打草惊蛇,让他们销毁更多证据。”

王安石愣住了,看着女儿苍白却坚定的脸,突然长长叹了口气。他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儿早已不是那个需要躲在屏风后听政的小姑娘了。“是爹糊涂了。”他的声音柔和了许多,“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得找到实证。”王珩取过纸笔,蘸了蘸墨,在宣纸上画出河北军仓的大致分布。

“这些盗卖的军粮,必定要经过河北的几个大粮仓周转。”她的笔尖在“沧州仓”“霸州仓”几个名字上圈了圈,“只要能查到这些粮仓的账目,找到他们做假账的铁证,就能一击致命。”

王安石看着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又看了看女儿因咳嗽而泛红的脸颊,眼神复杂:“河北苦寒,军仓更是戒备森严,你一个女子……”

“我有办法。”王珩笑了笑,从袖中取出那半块伪造的禁军腰牌,“他们能伪造身份,我们也能。”

父女俩正低声商议着,老管家突然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相爷,三娘,三司使大人派人送了东西来,说是……专给三娘的。”

锦盒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的,锁扣是纯银打造的鱼形。王珩打开锁扣,里面静静躺着个银质鱼袋,袋身錾刻着“算学巡检”四个字,旁边还有块巴掌大的铜牌,上面刻着她的名字和籍贯,形制与朝廷命官的信物一般无二。

铜牌下压着张字条,是三司使韩绛的笔迹:“河北军仓账目混乱,恐有贪腐。请小娘子以‘算学巡检’身份暗查,事急从权,万勿声张。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王珩拿起那个银鱼袋,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蔓延开来。这鱼袋虽小,却代表着可以调阅军仓账目的权力。

三司使是朝中有名的中立派,向来只看账目不站队,他肯冒险送这信物,想必也是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却碍于身份不便出面。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急。”王安石看着银鱼袋,若有所思,“韩绛掌管天下财政,他若肯暗中相助,这事便好办多了。”

王珩将鱼袋系在腰间,大小竟刚刚好。她低头看着袋身“算学巡检”四个字,就低控制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牵动了胸腔的伤,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帕子捂在嘴边,又添了几点刺目的暗红。

“这病躯……”她咳完,抚着腰间的银鱼袋,眼神却亮得惊人,“竟也要上‘沙场’了。”

“珩儿,”王安石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凉得像冰,“河北不比汴京,军仓里更是龙蛇混杂,你……”

“爹放心。”王珩回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糙的布帛传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女儿带着算盘去,保管把那些烂账算得清清楚楚,让那些蛀虫无所遁形。”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会带上云英和司马蓁,她们都是可用之才。”

王安石看着女儿眼中的光芒,突然想起她幼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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