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慕倾昂起头,看看不远处房子上挂着的大牌匾,又看看时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时絮神情冷淡,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建筑。
“找东西。”
“找什么东西?喂喂喂,你不会要偷偷溜进去吧!”
“不。”时絮偏头看向他,“你能变成别的模样么?”
“啥?”
“据我所知,狐妖不是精通变幻之术么?变成一个老头,或者小孩。”
“啊?”慕倾皱着眉,“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想做什么?”
“这附近没别人,你变一下我看看。”
“……?”
慕倾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他转身化作一股红烟,又很快落成一个五岁小孩的模样。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挂上稚嫩。
“恩人姐姐,这样可以么?”
时絮弯下腰,又好奇又仔细地打量着他。打量着他圆嘟嘟白嫩嫩的小脸,黑黢黢亮晶晶的眼睛,与成人形态几乎如出一辙的五官,忍不住想上手抓一把。
而且这时候还与以往不同,摸摸一个小孩子的脸,完全不像流氓。
慕倾被她盯得小脸泛红,嚷嚷起来,“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再变成老头就是了。”
“别。”时絮抬手拦下他,“就这样。”
“哦。然后呢?”
“然后啊,”时絮拉起他的小手,直起身来,“然后随我进去,什么话都不要说,配合我就行。”
“……”
见慕倾没回应,她低头看向他,“听见了么?”
慕倾慌张移开视线,“听、听见了。”
“嗯?”时絮察觉不对,“你刚才在看什么?”
“……没什么。”
经验在先,时絮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突然萌生了逗逗他的念头。她拉着他故意抬起手,已经变得小小的慕倾因为伸着胳膊够不着,还得微微踮起脚,连连叫唤着,“欸欸欸?”
时絮轻轻一笑,“因为这个?”
“……”
慕倾想辩解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辩解不出来,一着急小脸更红了,淡淡的红晕映得他本就漂亮秀丽的五官更为脱俗。
时絮看着他,嘴一撇。
啧。只能说,不愧是狐狸精啊。
不对不对。时絮晃了晃脑袋。他现在还是个小孩,怎么能这么说小孩子呢。
她放下手,对慕倾道,“好了,走吧。”
——————
“恁说啥?”门口把守的官兵皱巴着五官,把两个人能往外面轰,“不中不中。快走吧,这里不是闲人该来的地方。”
“我并非闲人啊,”时絮语气不悦,“这孩子走丢了,我是来报官的。难道这州府连百姓报官也不管了么?”
“你说什么也没用。我只告诉你,现在这里面都没人,你找谁都找不着。”
“……”
时絮半眯起眼,眉心微蹙。
原本她想着,假称慕倾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自己则是一个在路边捡到他的好心人,并以此为由进去报官,再找机会混进架阁库翻档案,找找案件记录或者刺史信息什么的。
奈何面前这大哥不给面子,强硬的很。古语有言,先礼后兵,礼既然不成,那只能……
她本想反手给他背后拍个符,干脆让他睡上一个时辰,掏符的手却被慕倾偷偷按住。她听见他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轻轻道,“看我的吧。”
时絮扭过头,诧异地看向他,用眼神道,“你要干什么?”
只听他用那稚嫩的童音唤了一声,“大哥哥!”
那守卫下意识向他望去。而在与那守卫对视的一瞬间,慕倾的眸中又是红光一闪。
守卫随即一呆,然后突然抬头望向他们俩,道,“我说你们两个,不赶紧进去,还愣在这做甚?东西在哪我也不知道,自己去找,快去快回。”
???
时絮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慕倾,满脸都写着:“你刚才做了什么?”
慕倾灿烂笑着,扯了扯她的袖子,“我们快走呀,恩人姐姐。”
时絮咽了咽心下惊惶,任由他拉着自己,大摇大摆、理所当然的走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再看他的笑,时絮总觉得有些后背发凉,瘆得慌。
普通的狐妖其实还算常见,她平时也接触过不少,对他们这一族群也有一定的了解。
而慕倾,绝对不是一只简单的狐妖。
一般几百年修为的狐妖,尤其是男狐妖,由于不常涉世,在行为举止、饮食习惯等方面,还会留存着一丝野性,喜食生肉,抗拒人类饭菜,尽管后来化就的这副人体不太适应。
而方才,慕倾分明将那几碟下酒菜全吃了!甚至一点没剩,还意犹未尽!
如果暂且认为他已经习惯了人类饮食,抛开这点不管,其他方面也很奇怪。狐狸生于山野,几乎不亲近人,更别提他这样死皮赖脸往跟前凑的。而且,赤狐的灵力一般都属火,那时候烧自己符纸的时候,他用的的确是火没错。
但是他一瞪眼就起火了啊!
万物自生时便拥有独属于自己的灵力,由于个人体质不同,相应的属性也不同,且一个个体一生只能使用一种。而时絮是个例外,目前市面上有的种类她都能用。
虽然她也很好奇为什么。
人妖皆有精气,存储于体内,支撑着各式行动如走跑蹦跳,也包括施用灵力。而对于灵力施用亦有途径,人类用符,妖则运气。一般人类无法掌控运气之能,故无法自行施用灵力,只有捉妖师借着符纸还能勉强用用,若是离了符纸也不行。
时絮依旧是个例外。她能主动控制自身精气的去留,但却不知如何利用其施用灵力,只能继续学着老祖宗的方法用符。毕竟从古至今,在有捉妖师的历史里,能像妖一般自主控制精气的,除了时絮还没有第二个。
虽然她依旧很好奇为什么。
即便是妖,虽说不用拍符纸,但肯定也要摆摆架势运一运气,在动作间将灵力施展而出。像那时的青萦,纵使有千年道行不用造太大的势,也还是得挥挥袖子摆摆手,才能长出藤蔓来。
但绝对没有谁瞪个眼就能着火的!
而且,他刚刚使用的到底是什么奇术,能在瞬息之间让那官兵扭转态度?
但眼下查案要紧,她也只能顺势而行。至于那狐狸身上的诸多疑点……还是等有机会再说吧。
“慕倾。”
“嗯。”
“你来过这儿?”
“嗯?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走的这么自如?”
“……恩人姐姐,”慕倾突然站住,转身昂起头,对时絮笑道,“你知道,何为记忆么?”
时絮蹙眉,“记忆?”
慕倾又转过身去,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时间紧迫,咱们边走边说。”
时絮颇觉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他的步子后面,听他轻轻讲着自己的故事。
这条路似乎格外长,不知道是不是某人故意的。
——————
“我有一能,名为记忆。”
记忆留下逝去的往昔,重塑个体的灵魂,告知未来的方向。你所走的每一步,说出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与你的经历、你的过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能够明晰,你所拥有的过去究竟是现实中经历的事实,还是我投放下的一段子虚乌有的记忆?
故,操纵记忆,便可改变灵魂,改变任何人当下的决策。
甚至是跨越时间,重现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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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慕倾轻描淡写道,“我只是让他误以为,我们刚刚拿出了时任刺史亲笔写下的通行许可,进去帮他取个东西而已啦~”
“……”
有外……不是,什么鬼啊!
若真是这样,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啊!还没等开打呢,我先给你插入一段我把你揍得屁滚尿流的记忆,这还用打么?
“当然不是啦。”慕倾突然回头冲她一笑,“我改变的只是记忆,又不是事实。对方一没疲惫二没受伤,自然会察觉不对的。”
“……你又读我心是吧。”
“诶呀,我以后尽量避免啦。而且恩人姐姐心中的疑虑,等到时机成熟以后,我会亲口解释给你听的。”
“……”
很好。被读了个一干二净。
被看透的感觉真的非常不爽。时絮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里即将喷薄而出的躁火,闷声跟在慕倾后面。
这地方实在诡异,堂堂州府人竟也少得可怜。大概率是这些当官的也怕不吉利,反正也没人看着,能不来就不来了。所以这一路上,都没个人说来拦他们两个一下。
不得不说,一个官府能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宣告完蛋了。
七拐八拐的,又走了一段时间后,俩人终于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慕倾上前轻轻推了一下,发现门没锁。
“如果我从门口那官兵那儿取来的记忆没错,这里应该就是架阁库了。”他打开门,“咱们走吧?”
“呵。”时絮冷哼一声,“你这不是早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么?”
“那是自然,”慕倾歪头一笑,“毕竟要给你打配合嘛。”
“行了。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就帮我找吧。”
这个房间不算大,书架密密麻麻地摆了不少,架子之间的缝隙和房间两侧的距离,大概只能过一个人。两人在房间散开,开始在书架上罗列的档案之中翻找着。
来这一趟,虽然没能得到那位陈大人相关的信息,但毕竟是和常衡如出一辙的死法,两者必然有所关联。时絮想着,既然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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