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室里忽然刮起了阴风。
陶灼夭冷得一激灵,老妪往身后走,她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吱呀一声,后面居然还有暗门,门开了,引入眼帘的是无尽苍山。
“欢迎来到无量寨。”
老妪走在前面,暗色斗篷被随手扔在地上,她皱纹横生的皮肤,在山中水汽的滋润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紧实光滑,银白的发迅速变成泼墨的黑。
她赤足走上千年樟树下的王座,翘起二郎腿,对已经看呆的陶灼夭勾勾手,“来者是客,不必拘束。”
陶灼夭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心里其实有些退缩。
这位老妪修为不知深浅,只怕是老道妖怪。
她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身姿妖娆的女人,“送我回去。”
女人笑声如银铃般回荡在山间,“呵呵,你连暗室都敢一个人进,怎么在这阳光明媚的山林间,却退缩了。你不想救你夫君了么。”
提到澹月,陶灼夭的退堂鼓偃息了点。
这是除她以外,唯一一个认为澹月没死的人。
她硬着头皮上前,脚步后撤,随时准备好跑路,“我想救。”
“我叫山雨,是个灵力强悍的巫女。”山雨抬起一指,无名紫色野花便凭空出现,“我想帮你,是因为只有你能看到我,我们有缘。”
从前陶灼夭不相信这些虚的,但她发现自己一如既往倒霉后,不得不信命运了。
“只有我能看到你,那你这些年来应该很孤独吧。”如此说来,山雨也挺可怜的。
但看她脚步轻快,看起来自己一个人和野花也能玩得很愉快。
山雨伸了个懒腰,“是啊,所以我帮了你以后,你就得经常来陪我哦。”
陶灼夭皱了下眉,山雨立刻补充道:“你想来就来,不来也不会强迫你,但我知道你不会那么没良心。”
她叹了口气,完全被拿捏了啊,如果她受惠于人,怎么可能不满足她这个小要求呢。
山雨要了澹月的生辰八字,再看天象,将聚魂阵的启动时间定为三日后。
“最好的聚魂引子,就是主人的血,你有存你夫君的血吗?”
澹月□□都埋在土里了,她哪来的血?
她摇了摇头,脑海中闪过一线莹白——那块血玉里,封存的不正是澹月的精血么。
澹月说,玉养血,长期佩戴有助于稳固元神,所以才取了一丝精血放入玉佩中。
但很快,她神色又黯淡下来,血玉是澹月送给庄芬的定情信物,而庄芬与她向来不对付,她怎么可能会将血玉借给她。
山雨大笑起来,“你这个正妻当得比妾还窝囊,更何况她只是个没过门的,连妾都算不上。你去抢,抢不过就偷,总有办法搞到手。把澹月唤回来,你才能重获自由呀。”
自由,多么美妙的两个字。
陶灼夭被它深深打动,她已经不愿再当一个被动者,傻傻等待了。
天黑后,庄芬房里的灯早早灭了。
如今她月份大了,走两步路便浑身乏力,能躺着绝不坐着。
陶灼夭一袭黑衣,不太熟练地蹲在她门口,屏息凝神数着她的呼吸。
挨到她呼吸平稳,她蹑手蹑脚撬开房门,摸了进去。
庄芬的衣裳向来是挂在屏风上的,那块血玉她随身携带,就佩在外衫上。
陶灼夭很顺利地摸到了,她的心脏快得像有匹马在里面狂奔。
蹑手蹑脚合上门,转身准备离开,屋外的月亮被挡住了,她心跳漏了一拍,抬起头,潜星似笑非笑的脸在月色下格外渗人。
她竖起食指放在唇上,扯住他的衣袖轻轻晃动,眼神哀求。
对方不为所动,垂眼淡淡地看着她。
就在陶灼夭以为完蛋了的时候,潜星让开了。
但她知道,这事还没完。
后面屋子里的人睡着了,即便有什么话要说,这里也不合适。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潜星,到了空旷的小河边。
河水汩汩流淌,河边比家里冷多了。
潜星双臂环抱,不怀好意地笑道:“行啊,我这清高的嫂子也是学会偷鸡摸狗了。”
陶灼夭脸红得滴血,磕磕绊绊解释道:“我有办法找回澹月,血玉是很重要的引子。我这不是偷,是借,用过以后我会还给她的。”
听完,潜星不屑一顾,“你从哪个话本子上看的法子?不管如何,当时澹月下葬你总该亲眼看到了。”
陶灼夭脸色微白,澹月双眼紧闭的模样她当然没有忘,这个莫名其妙将她拉入无量寨的山雨也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总该试试,”她目光坚定,“有人和我一样,认为澹月没死。”
潜星收起玩世不恭的笑,缄默一会,道:“澹月不会回来的,只怕你会失望。”
她叹息,“我已经经历了太多次失望了,多一次又能如何。”
与山雨约定的时间是三日后,拿到血玉的第二天,陶灼夭便跑去集市。
按照记忆来到巷尾,掀开帘子,捋着络山羊胡的摊主动作一顿,“你找哪位?”
陶灼夭唰的放下帘子,“走错了走错了。”
她掏出一张手绘地图,仔细寻找无量山的路线。
山雨不常在青水镇,她说过如果没在集市上找到她,就按照地图来找她。
幸好她有两手准备,出行的包袱就背在背上,从青水镇到无量山,大概一天一夜。
只盼天气晴朗,这样山路便不会那么难走。
盼着不要什么,老天偏给她什么。
半路上,天色沉得滴水,等上了山,这场雨彻底憋不住了,哗的倒了下来。
陶灼夭顶着满脸的雨,躲进山洞避雨。
湿透的衣裳一路滴水,她找了块大石头,坐在上面拧衣服里的水。
山里雷声轰轰,因而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背后逐渐靠近的脚步。
直到树枝被人不小心踩断,咔嚓声划破寂静,她顿时起了层起皮疙瘩,山洞里有第二个人!
转身就跑!
那人出手比她更快,下一秒,她就被一只健壮的手臂按在了山壁上。
高热的手心几乎烫伤她的脖颈,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
陶灼夭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对他拳打脚踢,“放开我,滚!!”
男人不动如山,整个人变本加厉地压了上去。
陶灼夭踩他脚踢他裆,男人身上有酒味,反应有些迟钝,纵然男女力量对比悬殊,他难免有失误的时候,而她就抓住那一瞬的失误,将他绊倒了。
跑!
强有力的胳膊从背后伸来,将她一同带到了地上,两人滚了一圈,直到抵到山壁才停下。
陶灼夭彻底慌神了,带着哭腔道:“你放过我吧,我又老又丑,一点也不好看,吃起来也很柴。”
男人捂住她的嘴,哑声道:“别吵。”
她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问:“潜、潜星?”
潜星虚弱地应了声,“是我。”
她紧张地爬起来,“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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