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鱼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卧房里,沈府的布置图纸已完善了出来,在沈府的所见所闻,包括菱江池畔的那场会面,都已经事无巨细地写了下来。
尤其是那个青铜摆件的图画,她自认为画得十分肖似。
姜白鱼看了眼桌上摆的那顶金步摇,又想起沈锐那杀神来,想起沈府面前,大娘那张满面风霜的面容。心中莫名有几分不安。
她将稿纸细细理好,明明加起来不重,她却觉得这些稿纸一时拿不起来,她抬头问:“采桂,你知道司空厌和沈锐之间的过节吗?”
“据小人所知,司空大人和沈将军,并无过节。”采桂道。
姜白鱼攥着稿纸的手使了些力,留下旋涡般的皱褶。她还记得司空厌当是捏着她的下颚,警告她不要对沈锐动心,这种表现,怎么可能没有过节?
“那依你所言,司空厌为何不惜代价也要拿到沈锐的情报?”她装作漫不经心地将纸张捋直。
采桂垂下眸,道:“大人不过是为自保。”
“他已是国师,还有谁能对他不利?”姜白鱼笑了下,那双泪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
“小姐刚回盛京,不知现世朝堂波谲云诡,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司空大人出身的司空氏,四世三公,转眼只剩黄土白骨,断壁残垣,孤苦一人。今日他身居高位,指不定明日便成了人人可唾的阶下囚。”
姜白鱼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司空厌的过去。不由得有些好奇:“司空家又是因何故?也是因沈丞相谋反之事牵连么?”
采桂摇摇头,有些犹豫纠结,片刻还是下定决心,朝姜白鱼道:“司空家的事情,比沈家早三年。听说是因为一则谶言……但具体内容,被严禁传唱,奴婢也不知。”
因为一则谶言?达官贵人确实信谶纬之术,但司空氏却因为一则谶言满门覆灭,司空厌也受腐刑为宦,确实让姜白鱼有些难以理解。
想起德妃生辰宴上众人对司空厌的议论,姜白鱼忍不住问:“曾经的司空厌,是怎样的?”
“奴婢,也不知,”采桂轻叹一声,神色愈发坚定,“奴婢只知,司空大人是个很好的人。”
“他?很好?”姜白鱼忍不住想敲开采桂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嗯,要说好的话,便是舍得多拿些钱做生意吧……
酬金是按照情报条数来算的,每条价格在八十到一百两不等,一条便足足抵得上一个家庭一整年的开支。
想来这些情报,也不能给沈锐带来什么损失,况且,没有沈锐,也会有其他将军守住北境吧。
姜白鱼想到此处,终于说服了自己。
“小姐,给我吧。”采桂朝她道。
姜白鱼要将情报递给采桂的一瞬间,又缩回来,道:“你的司空大人,总不会赖账吧。”
这些可是她豁出性命换到的,若不能换到钱,岂不是亏大了?
“他向来言出必行的。”采桂道。
言出必行倒是真的,姜白鱼暗讽,可奸诈也是真的奸诈。
“你让他带着诚意,亲自来取吧,而且……”姜白鱼最终收回了稿纸,道,“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当面说。”
议价当然是当面更好了。
目光略过那顶金步摇时,姜白鱼隐隐觉得心口有些发闷,眼不见,便好似从未存在过。她想将金步摇收好,却在配套的木匣子中发现了一张字条。
“花非花,恨相逢不识,离恨难永。当复。承殷情惟愿切切。”
姜白鱼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
从那个“永”字,她看出是沈锐的笔迹,只是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表面上看,是说他和她相识太晚,离别太快,舍不得她,希望她尽快回复。这是真写给未婚发妻的。
姜白鱼打了个寒颤。那杀神怎么可能对她有意?定是想错了。
重新想。
当复……结合沈锐看郎中的事情,那么这里说的当是“康复”之意,是说他想快些康复吧。
那么前半段又是什么意思?花非花,恨相逢不识……
怎么感觉说得像他把她忘了似的。
说起来,自从沈锐这厮死而复生后,她总觉得他说不上来的奇怪。
在首饰盒中偷传字条给未婚发妻、和未婚发妻私下往来——这些在民间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在沈锐这种腐儒的眼中,不该大骂几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嘛?
难道说,他是严以待人,宽于律己?
姜白鱼思考半晌,仍揣摩不出结果,于是大笔一挥,写下三个大字,叫人给沈锐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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