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再去研究一下古方典籍。”郎中留下这句话,便退下了。他走时,还给姜白鱼递了个同情的眼神。
姜白鱼:……
沈锐抬眼,决定慢慢来,轻咳了声:“那个……阿鲤啊。”
“你叫我什么?”姜白鱼一时以为自己幻听了。她怎么感觉这杀神好像在叫她小名?
“这里又没有别人,”沈锐道,“你我不妨随意些,坐吧。”
姜白鱼腹诽,就是因为只有杀神和她,所以不能随意啊。这杀神指不定从哪里掏出什么刀啊剑啊,把她当刺客整呢。
不过她还是很老实地坐在沈锐对面了,无他,站着多累啊。
“阿鲤,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沈锐从木匣内取出一物。
这回姜白鱼是听清楚了,沈锐确实是喊的她的小名。他怎会知晓她的小名?莫非特意调查过?
姜白鱼暂且按下心中的疑惑,抬眼望去。
屋内点了许多灯火,倒是亮堂。
姜白鱼却被晃花了眼,她眯起眼,换了个角度,但见一顶金光闪闪的赤金步摇,此物以金丝为骨,缠绕成细巧枝干,上缀琉璃翡翠,垂珠坠链,似是宝珠珊瑚,层次分明。
这不正是她先前看上那顶么?
“沈将军,你这是?”姜白鱼眼冒金光,连忙接过,手指触到泛凉的金步摇,终于有了实感,“这么贵重,我不能收。”
沈锐眼皮跳了跳,她嘴上说着不想要,实则抱得这么紧,生怕他抢回去似的。
他莫名感觉有些好笑,心下在想,自己先前为何会爱慕她呢?爱她的娇憨可爱?似乎……也可以理解?
“那个……”
见杀神看着自己,似笑非笑,姜白鱼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无功不受禄。他不会又是在捉弄她吧。
姜白鱼思忖半晌,终于痛下决心,低头不去看那金步摇。
“你,会不会给——”她只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错”字还没出口,沈锐又拿出了一个银匣:“这里还有一百份田契和房契。”
姜白鱼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骤然散去,人都怔在原地。
他说什么?一百份?
这杀神竟然这么有钱?
这一百份田契地契,足够祖孙十八代衣食无忧了吧?
她吞了口口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那这金步摇的钱,对沈锐来说是九牛一毛吧?
“你方才想说什么?”沈锐问。
“啊,没什么没什么……”姜白鱼左手抱紧了金步摇,右手指了下沈锐面前的银匣,“这个也是给我的?”
“对,这是我备下的,属于你的聘礼。”沈锐道。
在姜白鱼直勾勾的目光中,他把银匣阖上,收到一旁。
“等到成亲之日,这些,都是属于你的。”
“成、成亲?”姜白鱼有些结巴,抓着金步摇的手也失了力气。她从来没想过和沈锐走到那一步去。
可是想到取消婚约,就要和那一百份田契房契失之交臂,她便觉得痛心疾首痛不欲生,几欲长痛不如短痛。
“听芳玉说,你认为我身体有恙?”沈锐见姜白鱼神色纠结痛苦,心想,果真如慕芳玉所说,姜白鱼心中其实对于婚约还是犹豫的。
她是他最亲近的人。自己尽管已经在掩饰失忆的事情,还是纸包不住火。
沈锐轻叹一声:“你认为的是对的,方才郎中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姜白鱼呆了呆,沈锐果真不举?
对哦,前面被金钱所迷,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怪不得给这么多嫁妆,嫁给他要守活寡,多些补偿也是对的。
她试图说服自己,其实沈锐长得好看,能文能武,又有钱,就是性格古怪些,那方面也不行,大不了……大不了成婚后,拿到钱财,她慢慢跑路。
见姜白鱼失神且略带沉痛的模样,沈锐一方面有些心疼,一方面莫名有些窃喜。她当真是关怀他的。
而这种感觉……他已经,许久未曾感受过。
有牵挂的感觉真好。沈锐控制不住去看姜白鱼。
她那双天生泪眼的瞳色,在烛火映照下显出浅褐,像浸了蜜糖的琥珀,眼尾低垂,总透出几分无辜纯良来。鼻尖微翘,唇珠饱满,自带嫣红,在灯火照射下似有一层橘色的水光,看上去格外可亲。
姜白鱼看过来。他连忙避开视线,道:“其实,郎中说,还是有可能突然恢复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姜白鱼愣了下,不举也能突然恢复?多半是郎中宽慰他的吧?
为了维护沈锐脆弱的自尊心,姜白鱼想了想,还是没有拆穿,只小心翼翼道:“没事,其实,我不介意的。”
沈锐道:“明日你便要回姜家了吧?再过两天便要进宫?”
姜白鱼颔首,长舒一口气,终于把这话题绕开了。
沈锐问:“依你对我的了解,你认为,谁会对我不利?”
姜白鱼又噎住了。
她总不能把司空厌供出来吧?虽然司空厌并非长主,但确实出手豪横,而沈锐……毕竟一开始便得罪了她。
“我知道了。”沈锐道。
他知道什么了?姜白鱼有些好奇。自己脸上又没写字。
沈锐却无意再说,只道:“明天,我会叫人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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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鱼前脚刚离开,裴本后脚便进来。
“将军,边关密报——”他来到沈锐身侧,急忙道,“北匈有废太子的心思。”
“北匈现下情形如何?”沈锐问。
北匈乃是本朝大患,凤凰元年一月来犯,还是十九岁的沈锐率军却敌,追击敌兵直至境外三千里的陨星县,勒石铭功而返。
裴本见沈锐眉头紧锁,这才又意识到他失忆的事,连忙解释道:“当年将军大破北匈军队后,北匈元气大伤,其后也有大大小小的南下劫掠,但都被将军抵挡。”
沈锐眉头紧蹙,道:“现下北匈边关的守将是谁?”
“据斥候消息,仍是甘道。”
沈锐思忖半晌,才开口:“也许,离我重掌军权,不远了。”
“将军的意思是?”
“‘投之亡地然后存,投之死地而后生’。”沈锐负手起身,透过窗,向外望去。
墨色渐浓,越过这繁华的盛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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