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终还是没能挑成,回沈府的路上忽然冒出来一支车队,车夫的服制看着和大周的不一样,仔细一看,头车上还挂着一个大写的楚字。
是楚国使者的车队。
裴砚当即拍了拍沈承钧的肩,自然而然地说:“快,跟上他们。”
被差遣的沈太尉看了他一眼,让车夫调转方向。
沈承钧这辆马车豪华到显眼,跟太近容易被发现,只能隔着一段距离在后头慢悠悠地跟着。
楚国车队规模很大,光是主车就有七辆有余,跟车仆从更是浩浩荡荡的一群,敲锣打鼓地走在大周京城的街头,颇有耀武扬威的意思。
裴砚不怕死地碰了碰沈承钧,揶揄道:"对手直接来你地头撒野了,沈将军,有何感想?"
沈承钧轻飘飘地回了他一眼,道:"沂水一战输在何处,你比我清楚。"
裴砚一哽,他差点忘了自己身上还背负着一个贪赃军饷的罪名。
裴砚打趣人反被人打趣,难得安静下来。楚国的车队一路浩浩荡荡地驶进礼宾院,停了下来,开始往院里卸货,沈家马车跟着停在门外一个拐角处,沈承钧学着裴砚的样子拍拍他的肩,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裴御史,去吧。”
裴砚去了,但他不走寻常路,下车就绕到后院处,三两下就翻上了墙。
“……”沈承钧实在搞不懂这个大病初愈的病秧子翻起墙来怎么这么熟练的。
裴砚半蹲在墙头,朝沈承钧伸手催促道:“来,我拉你。”
沈承钧:“……”
他看着眼前的墙,像是在看着自己的道德底线,半顷,认命地翻身上墙。
大周三公之二蹲在礼宾院的围墙上,藏在树后观察着院里来来往往人。
礼宾院的侍卫很多,佩着刀剑三三两两地巡逻着,一会过去至少有四五队侍卫路过这里,愣是没发现墙上多了两个人。
沈承钧看了会,面无表情道:“回去就让兵部把这里的人都换了。”
“别啊,以后说不准还要偷溜来这呢。”裴砚说着跳下墙,侧头一看,一名刚好路过的侍卫正跟他大眼瞪小眼。
侍卫来礼宾院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嚣张又明目张胆的小偷,惊得一愣,就这一愣的功夫,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喊人,就被裴砚一手刀劈在后颈处,晕了过去。
裴砚往后一招呼,“走。”
礼宾院里,不同国家使者暂住的院子前都挂着相应的牌子,裴砚贴着墙根,几乎绕着整个礼宾院走了一圈,才找到那个挂着楚字的院门。
裴砚干脆利落地劈晕了两个在门口守着的侍卫,领着沈承钧就要往里走。
沈承钧第一次干这种事,很不熟练,跟着裴砚这一路走来已经无限跌破他的道德底线了,眼看着裴砚就要消失在门后,连忙一把拉住他。
“其实……”沈承钧欲言又止,“我们可以光明正大进去的。”
裴砚奇怪地看他一眼,“以御史和太尉的身份?你是生怕楚国人不会提防我们?行了别磨磨唧唧的,赶紧进来。”
“其实……”系统自从沈承钧也跟着翻墙后就一直沉默,犹豫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觉得他说得没错。”
“据我所知楚国的防备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打沂水之战时,周国派去的间谍不仅没能窃取情报,反而被楚国用假情报诈了出来一锅端,你又不是专职间谍,一进去就会被人发现的。”
裴砚轻笑了声:“怎么,看不起我?”
系统被气得一梗,“这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吗?我是为了你的名声好不好,你什么时候能对自己的名声上点心,昨天潜去沈府今天潜入礼宾院,别明天我一个不注意,你就潜皇宫去了。”
“那倒不至于。”裴砚好笑道:“你与其在这担心,还不如去化形去帮我放风。”
“?”系统怒道:“你搞清楚,我是你的系统,不是你小弟。”
“那就闭嘴。”裴砚变脸无情。楚国的防备果然不错,一进门就有明晃晃一排侍卫迎面朝他们走来,裴砚眼疾手快,拉着沈承钧闪身躲到假山后面,才堪堪躲过去。
“那是主使者住的地方。”沈承钧指了指院里最不起眼的一间房。
“完了。”系统绝望地说:“怎么连沈承钧都当你小弟了,你看看你造的孽,好好的忠臣都要被你带入歧途了。”
“他算什么忠臣。”裴砚心里嗤笑一声,身体却很诚实,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后,悄声往那间房处靠。
屋子后方紧贴着围墙,想要窥见屋内,要么从房顶上揭瓦,要么从侧面的窗户戳洞。
裴砚思索一番,相比于在屋檐上顶着烈日偷看,他还是选择从窗户入手。
不过站在窗边实在是太过显眼,裴砚四下看看,找到一盆高度适合的花,刚好能用来当遮挡。
他俯身试着搬了一下,这盆花土里也不知装了什么,无论裴砚再怎么用力它都纹丝不动,裴砚试了几次无果后,果断放弃。
“沈大人。”裴砚带着讨好的笑回头,说出的话却不是那回事:“你也不想我们两个的事被别人发现吧?”
多么糟糕的话。
沈承钧也许是习惯了,这次内心挣扎的时间显然短了不少,几乎是裴砚发号施令的瞬间,就默默地把花搬到窗户下。
裴砚心满意足地躲了过去,在窗户纸上戳了个小洞,也不忘在一旁给沈承钧戳一个,戳完眯眼往里看。
出乎意料的,屋里的人很多,客厅的圆桌上坐着三个人,除却其中一个穿着楚制服饰的明显是楚国使臣的,其余两位都穿着周国的官服,身后站着各自的随从。
“左边年老一点的、身材发福的是户部侍郎,”沈承钧在一旁介绍道:“另一位,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今年刚进士及第的礼部侍郎,此人才华出众,颇得周帝信任,晋升速度非常快。”
“王侍郎?”裴砚挑眉,仔细观察了一下,肯定道:“看来那小子没撒谎,长得跟他爹简直一模一样,不过他爹看起来比他识时务多了。”
礼部侍郎背对着窗户,裴砚看不清楚他的神情,而王侍郎明显坐得更靠近楚国使臣一些,脸上的表情讨好到近乎谄媚。
离得太远,裴砚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楚国使者明显对王侍郎的话很满意,还让人送了酒和小菜,说到兴奋处,就大笑着举杯对饮起来。
裴砚在窗外抓心挠肝,却没有办法,沈承钧侧头问他:“走吗?留在这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
裴砚却摇头道:“不急,在等等。”
酒过三巡,王侍郎终于冒出点醉意,他脸色通红地被随从扶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楚国使者告辞,而楚国使者明显被他说得意犹未尽,主动起身送他。
礼部侍郎也跟着起身,三人走出门外,裴砚连忙拉着沈承钧再往下蹲了蹲。
“王大人,今日可不够尽兴呐,改日您来楚国,我一定要请您到寒舍一聚。”
“哈哈哈使者大人客气了,咏木宴少说要办上三四日,您哪日有空了,尽管来找我,您喝多少,王某都奉陪到底。”
“好!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哎?”
王侍郎瞪着迷离的双眼,视线越过楚国使者,落到突兀出现在屋侧的一盆花上。
“那什么时候多了一盆花?我来的时候好像没见着啊。”
王侍郎扭头向随从们求证:“你们看见了吗?”
随从们纷纷摇头,王侍郎吓得瞬间酒醒了一半,他警惕地看着那盆花,一步步地慢慢朝它靠近。
楚国使者不解地看着他,问:“王大人怎么回事?你是说这后面藏了人?开什么玩笑。”他指了指满院的楚国侍卫,说:“你的意思是,我这么多的侍卫都是瞎子,连院里藏了个人都没发现?”
王侍郎额上的冷汗肉眼可见地变多了,这时候明明顺着楚国使者的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王侍郎犹豫了一番,还是坚持道:“此事事关我大周盛宴的布防安危,我得去看个清楚才能心安。”
楚国使者闻言脸色明显差了不少,他冷哼一声道:“那王大人自便吧,只不过贵国素来以待客之道著称,今日一看,礼仪之邦也不过如此。”
王侍郎咽了口唾沫,他没有也没法辩解,颤颤巍巍地行了礼,坚持朝裴砚这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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