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凄冷月光照下。
一人披头散发,双眼猩红,站在院中,身前火盆里的炭火正烧得通红,火星子溅起,有路人经过,瞥见他这模样,吓得失声惊呼:
“鬼啊!”
那人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恰在此时,夜空电闪雷鸣,狂风四起,他猛地抬起手抓着自己的头皮与脸皮,活像要自己的脸皮往下扯掉,露出可怖的眼球。
那神态,说是厉鬼也有人信。
此人正是赵振,他推开吓得魂飞魄散的路人,跌跌撞撞往城外山上跑,野狗在远处低吠。
他衣衫凌乱,毫不顾忌形象,满脸都是泥土和汗水,他用带来的铁锹,用力在地上挖着什么。挖到半途,铁锹“咔嚓”一声断了,他便用手继续刨着,就这样,直到手上的鲜血流了一地,指甲翻裂,血和黑泥融在一块,都没有停下来。
终于,一块草席的边角露了出来,腐臭的气息瞬间浓郁起来。
赵振用力撕扯被黏在尸体皮肉上的草席,刺啦一声,尸体暴露出来,皮肤污绿,白色的蠕虫在口鼻处面涌动,这样可怖的场景,他居然哈哈笑了出来。
“死了,死了,死透了。”
他又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猛地扑上前,用力喊着:“不是我害死的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们,你去找他啊!”
山间一片死寂,唯有不知名的夜鸟在树上“咕咕”叫着,满是不详。
赵振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尸体腐烂的面容上,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猛地磕着头:“周兄,我对不住你,是我千不该万不该,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
“是吗?”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赵振浑身一僵。
只见两道身影从树木的阴影间走了出来,火折子“啪”的亮起,映出陈茯苓和沈文平两张平静但冰冷的脸。
“赵公子,深更半夜来深山挖坟,倒是好雅致。”沈文平的声音在寂静的荒山里格外清晰。
再次见面,赵振已不是当初在文会上长袖善舞的模样,他狼狈地低下头。
保持沉默,拒绝回答。
沈文平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撇清一切?”
“周吏死后,你可是唯一去认领他尸身的'好友'。”
冷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赵振似被吹得清醒了些。
他缓缓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泥土轻轻擦拭掉,语气竟带了几分柔缓:“不过是好友百日,我来祭奠罢了,怎么,这也要被大人抓去问罪?”
陈茯苓将名单和官府的死亡名单一并丢出,纸上字迹清晰:死者一:张铭,二十五岁.......死者五:刘牧,三十三岁,胥离人士,住所不定。
“你该知晓,即便你不承认,单凭这个,我也能将你押入大牢。”
文会名单与死亡名录一一对应上了。
“这未免也太巧了些。”
陈茯苓在查卷宗时,发现了认领尸体的人用的是假名,而那个签字的字迹,与赵振的字迹格外相似,于是她便想出了一个计策,让人将这些名单散布出去,就想看看,谁先坐不住,谁最害怕被牵连。
“果然,你第一个露出了马脚。”
沈文平跟着道:“不过,因为寒松会本身就很奇怪,我们一直派人跟踪你,早在你家中搜到了名单录。”
陈茯苓道:“我回溯周吏卷宗时,还在文真庙寻到了周吏的手稿。你该清楚,皇上近来对这案子何等上心,宁可错查,也绝不放过半点线索。”
赵振依旧保持沉默。
陈茯苓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也都知道,你不过是底下的一枚棋子,事已至此,你不想做那个冤大头,就老老实实交代。”
得知这一切都是陈茯苓二人的布局,赵振反倒冷静下来。
他扯了扯嘴角:“你们倒会戏耍人。说说吧,你们是如何能预判我的行动?这把戏,倒是聪明。”
陈茯苓和沈文平对视一眼,沈文平笑了声:“你难道不知?”
“事已至此,你就不必嘲讽我了,给我个痛快便是。”赵振冷笑道。
“我们先是在文真庙发现了你的秘密,于是将计就计,让‘文真娘娘显灵’,不过,你也不是傻子,我们自然知道这东西骗不了你。”沈文平道。
“但你本就心虚,这法子虽浅,却能在你心里种下疑根。”
“而你去的李谦家中发现的那张纸,也是我们拜托他母亲给你的。”
赵振回想起报上面写的“百日回魂,厉鬼索命,冤屈申报”的字样。
仍觉浑身发寒,他默默点头。
“但是你们是如何能得知我是先撕毁还是先焚烧名单呢?”
沈文平接着道:“很简单,多准备几份便是了。在你回家的路上,孩童撕扯纸鸢,有村妇浣洗衣衫,有杂耍艺人表演吞火,这些都是寻常景象,可你心神不宁时,只会想着先销毁证据。”
“你每一次撕碎名单,我们都能趁你慌乱,神不知鬼不觉将新的名单放回原处。”
沈文平偏头看向陈茯苓,眼中带了几分笑意,“这点小事,对她而言易如反掌。”
陈茯苓闻言,下意识挺直了背。
“趁你心神大乱时,便可.....”沈文平道。
“但我怎会如此轻易被迷惑......”赵振浑身一震,猛地抬头:“是那烛火!”
沈文平点头:“当时你满脑子都是销毁证据,定然没留意那烛火是新点燃的,且是在你进门前不久才点上。”
“初见时,我便知你极有城府,寻常嘲弄或施压,难让你露怯,不轻易变脸色,是以我们才想到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赵振点点头:“但这东西,并非寻常可得,你们是怎么得到的。”
陈茯苓挠挠头,这东西,对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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