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近日总是心神不宁。
他从那地回来之后,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手脚发麻。路上不断有与他交好的书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浑浑噩噩地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或许回应了,或许没有,他自己也记不清。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之前那些人,原来......
他在屋内踱来踱去,桌上的烛火烧着,指尖的骨头被他咬的泛白,额间不断冒着冷汗。
“为何文真庙的佛像的眼睛在渗血,是谁做的......这人意图何为?”
他喃喃自语道:“但这个地方如此隐蔽,不可能有人知道,不不不,不可能。”
脑海中想起前日同乡的书生总是捂着头对他说近日近来总心慌难眠,夜半常听见有人争吵。
他还调笑对方小题大做,许是半夜野猫哭嚎。
可当对方递来那张印着官印的公告时,他只觉浑身发冷,反复看了三遍,仍不愿相信。
终究是不放心,他跑到李谦家中询问,才知李谦竟真的死于五日前。
李谦和他同来自江扬小村,家中无田,靠给人做长工过活,此次进京科考,全靠乡亲们凑钱资助。他连夜回乡,见李谦老母佝偻着腰在地里劳作,十岁的妹妹抱着两个弟弟,麻木地坐在门槛上,眼神空洞。
“李谦可曾回来?”他轻声问道。
李谦的老母哆哆嗦嗦递来一张纸:“赵相公,他生前与你最是交好,这是在他房中寻到的,你瞧瞧……能不能帮我们找找凶手?”
老妇双眼朦胧,家中虽贫,却倾尽所有供长子读书,盼着他能出人头地,却未曾想到如今尸体都见不得。
赵振看着她因劳作而黢黄的手指,无意识皱了下眉,可目光扫过纸上字迹,心猛地一震。
......这是?
“再过几日便是他头七了,你若有心,便去看看他吧……他的尸身,至今还在大理寺里。”
老妇的声音还在耳边,他却一个字也不想听。直接夺门而跑。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他只是.......李谦怎么会死了呢?
我只是……我只是……
不行,不行,必须毁了它。
赵振不断重复着几句话,一路狂奔回京城的住处,反锁房门,从床下拉出一个木箱,他哆哆嗦嗦将盖在上面的书册和零星的银锭一股脑倒在床上,用指甲沿着细缝用力撬开盖在下面的一层木板,从暗格中拿出一张名单,翻开后,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一些时间,名字。
他下意识松了口气,幸好,还在。
但突然,冷风吹过,被汗浸湿的薄纱泛起寒意,他猛地回头,可身后只有一堵冰冷的墙。
他擦了擦额上冷汗,强笑道:“不过是自己吓自己。”
定了定神,他将名单撕得粉碎,碎片散落一地,他还不放心,又用脚狠狠碾踩,直到纸屑嵌进木地板缝里,才松了口气,捧起碎屑丢进纸篓。
他才坐下,端起杯中的茶想要一饮而尽,却发现茶壶中水早已冰凉,他便拎着茶壶向外走,却在他转身回屋时。
竟见同住的书生孙定从他卧房出来。
他浑身一僵,冷汗涔涔紧张的叫住他:“孙兄?”
孙定不知说了些什么,许是约下次聚会,他全然没听进去,只呆板地应着,目光不住往卧房瞟,生怕对方瞧见纸篓里的碎屑。但他并不在意,只后悔自己为何这么粗心,不应该就只撕碎放进里面。
他勉强扯起嘴角,敷衍送走孙定后,他连忙跑进卧房,却发现纸篓里的碎屑竟不翼而飞了。
他追出门,抓住那个孙定,气喘吁吁:“孙、孙兄。”
“怎么了?”孙定虽疑惑,但笑容温和。
赵振努力提起嘴角道:“你方才在我屋中,可有瞧见什么?”
孙定面露诧异道:“并未曾瞧见什么,我见你不在屋中,便在里头等了片刻,随后便出来了。”
赵振扯了扯嘴角:“是、是么。”
孙定担忧地看着他:“赵兄,你面色这般难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若有难处,不妨与我说说。”
“无、无事,许是天凉,我添件衣物便好。”他连忙推拒。
孙定叹了口气:“好吧,赵兄要照顾好自己,咱们一同来京的几位,现在就剩我们俩了。”
赵振心头一震,浑浑噩噩地走回房间,却发现桌面上出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名单。他失笑,原是自己刚刚记错了,还没来得及销毁。
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他这么安慰自己。
赵振再次拿起名单欲撕,却发觉那纸页边缘歪歪扭扭,满是缝合粘黏的痕迹。
像是被人撕碎后,又一块块粘起来似的。
是谁在捉弄他!
赵振怒火猛窜心头,他抓起名单狠狠撕扯后,跌撞着冲到屋外,一把将碎屑丢进湖里。
看见湖内的鱼争先恐后的把碎纸吃了后,才喘着粗气回来,用力砸碎了一个花瓶后沉默半晌,觉得头有点晕,缓了口气,他搀扶着走到床边。
“是该歇歇了,不过是科考压力大,才乱了心神。”
他将靴子踢飞,便往床上倒,扯过被子裹住身子时,掌心却触到一片冰凉湿意。
赵振身体一僵,缓缓看向掌心处。
他浑身一颤,僵硬的扭过头去,手抖如筛糠,摸出来藏在枕头下破碎的纸页,仔细闻,似乎还带有一股水腥味。
“啊————”他真的受不了了,那被水渍过的字氤氲开来,像似笑非笑的眼睛一直嘲讽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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