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神神秘秘的,偷偷谋划什么,何种心思过日……温厌岁一概不知。
以前也是,陆迟来温府的频率还算高。也不是每次都为了温言春,还有时候是来找温老爷。
温厌岁坐在宽大的圆椅上,曲着身子,手撑着脑袋。凝神盯着陆迟换衣。
他总爱穿些浅淡颜色的衣物,和他这个人很像。安生做事,想做什么都看上去毫不费力的做成。
陆迟设法进大理寺,原因不难猜,他肯定想和吏部刑部的人接触,好给陆家翻案。
陆家的案子,温厌岁大概想起来了。
那根本就是无妄之灾,皇帝养的钱袋子够大了可以用了就找了个缘由抄了。陆迟越往下查,只会越失望越气愤。
这些东西,温厌岁说不了。巴掌总要打在自己身上才有感觉。三言两语告诉他他忠诚侍奉的君主没把他们当人看,那太单薄不可信了。
如此说来陆迟一心想要翻案,不搭理她这个替嫁没什么交集的娘子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冯二的话到底什么意思?陆迟在忌惮什么……
“你今日一直盯着我是做甚。”陆迟不知何时已经换好衣物,搬了张方凳坐到温厌岁身边。
温厌岁回过神抖了个激灵,目光慌张乱跑,“有吗?我走神了。可能是困了。”
陆迟微微拧眉,眼眸中温厌岁的神情在撒谎。他没有拆穿或是追问,而是道:“那快些睡下。”
温厌岁别扭起身,爬上床的动作一顿,她听见陆迟道:“以后不必等我。”
话里有话的试探,温厌岁听出来了。
“嗯。我知道了。”温厌岁应下来,躺下后迟迟睡不着。
陆迟的视线如同蜘蛛丝,不起眼,但被缠上了就休想挣脱。很折磨人。
温厌岁最后不知几时睡着的,只记得陆迟给她理被子,还嘀咕着说了什么。
“……嫁了……就是我的。”
温厌岁昏昏沉沉,睡睡醒醒,陆迟的话她是没听见。
这晚她又做梦了,还是那个梦。
伴随窒息感倏地睁眼,温厌岁的鬓发微湿着黏在脸上。喘了几下,她算是缓过来了。
梳头的时候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白皙的脖子上,时不时咽一下口水,提心吊胆的。
棉门帘露了一个角,亮白色的阳光飞泄进来,还有寒风。
温厌岁的乌发飘起来,闹出这动静,她以为是南云进来了。
“今怎么起得这么早?”温厌岁一边将玉钗插进盘成云盘似的发髻里,一边起身出去。
“哪日不早。”
温厌岁怔愣住,手还扶着钗子。
陆迟放下手里镂空雕刻的木匣子,在桌子上静静待着。他几个步子就到温厌岁身边扶着她的手把钗子推进去。
温厌岁四肢僵硬,呼吸乱了阵脚。
“怎的?我把你吓住了?”
温厌岁看着他,手一直抬着,忘了要做什么。
血液缓慢挪动,麻痹偷偷混在里头,手被人握住,跟着放下,手麻得厉害还胀。
她看着他,呆呆的,夹杂着些不知所措。
陆迟牵着她坐下,宽大的红木圈椅包不紧她,松松的任谁看了都觉得温厌岁太瘦了。
“你……”
温厌岁微微张着嘴,阳光可爱,还很偏爱的都落在陆迟身上。
冰花裂纹的窗棂透亮,隐隐有一层不切实际的光圈。她原本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可这样看着陆迟,心跳得像敲算盘一样。
“怎么今日没去?”温厌岁移开眼睛,要是一直对视,她会说不出话。
“休息。”陆迟拿起桌上的匣子,打开来给温厌岁看,“这些是给你的。”
温厌岁正纳闷,除夕夜都要出门的大忙人,今天倒不用出去了?
视线跟着他的手,咔嗒一声脆响木匣子掀开了盖子。看清楚那黄灿灿亮晶晶的小金豆子,她眼睛都亮了。
“都给我?”
小金豆一个挨着一个,挤得快没位置安顿。
陆迟嗯了一声。
温厌岁再喜欢也不敢上手,又怯又喜的看他,“这是做什么用的?”
“单给你的。”陆迟一直盯着温厌岁看,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有种蜜一样的黏,叫温厌岁烫了脸。
温厌岁稍稍侧了脸,前几日还冷漠的一个人突然拿了一盒金豆还给了不一样的脸色……像换了个人一样。
与之前藏着心意的冯隐有点像。以为自己藏得好,其实明晃晃清楚的挂在外边。
她吃了一惊,转而又觉得这个想法甚是可笑。
她和他放在一起,有种阴森恐怖,诡异的吓人。
两人都没再开口,沉默中徒然生出一股清水流经石头的幽静。陆迟看着温厌岁,想到过去一些事情。
起初他也以为温厌岁是个哑巴,见了好几次除了第一次哇哇大哭便没听过她发出声音。
看她穿得衣裳颜色都洗褪色了,小小的一个人总是躲在老妈妈后边,乍一看像棵快枯死的小草。
再听见她的声音,是乞巧节那日。
他来寻温言春。进门遇到笑吟吟要出门的温厌岁,陆迟见了惊奇,总丧着脸的枯草竟活了。
他鬼使神差走上前去。
不想温厌岁见了他似老鼠见了猫,一退再退退到朱漆柱子后边躲着。
他到底有什么可怕的?陆迟皱着眉,无端生气,故意凑上前去。
这一举动着实吓坏了温厌岁,她想躲开,却是脚一拌摔在地上。
“你又不是见了鬼。”陆迟气道。
温厌岁皱着小脸,泪汪汪犟着不说话。
陆迟拿她没办法,自顾挥袖子走开,火气煽动的动作不仅大还有力。
咕噜噜一个圆金币掉出来滚到温厌岁面前。
陆迟才走两步,被人拉着。这一拉似淋了一身雨,火气荡然无存,还有点喜。
陆迟回头,看见温厌岁手里的金币。
“你拿去!”陆迟扯走袖子,走的飞快。
又怕她以为是嫌她所以不要那金币,便又折回去。
靠近她时陆迟听见她嘿嘿笑了。嘴里还咕哝一句,“真好看。”
“这金豆真好看。”
温厌岁盯着金豆看久了眼睛花花的,眼前一片金黄。再看陆迟一直等着等她开口。
心慌的厉害,就扯了这句话出来。
他一听笑了,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这都是哪来的?”
和陆迟待久了,温厌岁发现他不喜欢直接说,得要来问他。至于答的几分真几分假,又分不清楚。
“齐王爷那来的。”陆迟理了理衣摆,朝温厌岁的方向坐定。
“齐王爷?”温厌岁眉头一皱。对了,陆迟走到皇帝面前被重用就是因为这个齐王爷。
齐王爷的下场一般般,被陆迟逼得弃官弃爵什么也不要了,一心回到他母亲老家去退隐山林。
好像是这样记载的:齐王惧迟而丢官弃爵,夙夜不止归老在林。期年,暴毙家中。
有人说齐王爷的死是陆迟的手笔。温厌岁也觉得是。
她看向陆迟的眼睛又恐又怕,他是个睚眦必报受得住气藏得住恨的人,万不能因为一盒金豆子就松了脖子上的绳。
“还真是有办法,竟能认识齐王爷这样厉害的大人。”温厌岁张口发出的声音单薄的紧,几乎快掐着嗓子。
陆迟眉眼动了下,不悦从眉心挤弄出来。
他道:“不必恭维。”
温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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