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乐雅唇边的笑意忽然凝住,像结了层薄冰似是没想到顾驰会与韦柔则搭话。
她没看韦柔则,只垂眸摩挲着腕间的玉镯,半晌才凉丝丝地说了句:“八娘子喜欢就好。”
话锋陡然一转,她眼尾扫向顾驰时,笑意里便缠上了几分说不清的钩子:"表兄,往后这位八娘子,可就要与你做一家人了呢。"尾音拖得轻软,像根浸了冰的丝线,猝不及防就勒紧了帐内的空气。
顾驰的目光倏地落在段乐雅脸上。那眼神算不上凌厉,但如同寒渊般让人发冷。
适可而止。
段乐雅偏过头,对着帐角那盏鎏金灯盏轻嗤了一声。笑声极轻,却足够让近处的人听见那点毫不掩饰的轻蔑。
一个伯府庶女罢了,竟值得顾驰对她动怒?还是在这满帐女眷面前,为了护着对方,连这点玩笑都容不得?
她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榻边的锦纹,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像被风吹起的柳絮,缠得愈发紧了。
方才她使了些手段,让顾驰当着所有娘子的面为她调配蜜水,可韦柔则的反应让她觉得属实无趣。
帐内的笑语像是被掐断了弦的琴,戛然而止。
李淑仪团扇半遮面,只露出一双流转的眸子,在韦柔则与顾驰之间打了个转,探究的光一闪而过。
永宁郡主脸上的薄冰似是化了些,嘴角重新勾起笑意,却比先前更冷了几分。她斜睨着顾驰,语气带着点撒娇的嗔怪:“表兄怎的不说话了?倒是我说错了不成?”
顾驰抬眸看她,眸色平静无波:"我还有要务在身,便不呆了。”又不经意的望向韦柔则,看着她一直用银勺搅动冰酪,却几乎未动,不经皱了皱眉。
"这冰酪的玫瑰酱倒是新制的。"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放久了要化的。"
韦柔则指尖一颤,终是没再动那碗冰酪。
"表兄这就走了?"永宁郡主望着他的背影,语气里的失落掺着几分不甘,随即又转向韦柔则,笑意盈盈地端起自己那碗冰酪,"八娘子怎的不吃?莫非是嫌我这儿的冰酪不合口味?"
这话问得刁钻,明着是待客之道,暗里却逼着韦柔则回应。
“郡主的冰酪极好,只是柔则方才用了些点心,再也吃不下了。”
段乐雅显然也没料到韦柔则会开口,且说得滴水不漏。她眯了眯眼,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帐帘被人轻轻掀开,一个青衣婢女快步走进来,在段乐雅耳边低语了几句。
段乐雅脸色微变,随即站起身,对着众人福了福身:“诸位姐姐妹妹,府里有些事,我得先回去一趟,失陪了。”说罢,又特意看了在场的韦氏娘子一眼,那眼神里的意味复杂难辨。
几位娘子直到天色暮沉,才各自回了府中。
韦柔则刚回了水澜榭,由芍药侍奉着净了面,换上寝衣,伴着烛火半倚在床边看书,就听见外面婆子急促的敲门声。
烛火跳了跳,将韦柔则落在书页上的影子晃得支离破碎。她合上书,指尖还残留着宣纸微凉的触感,门外的叩门声却像砸在心上,一下比一下急。
“进来。”她扬声,声音里带着刚歇下的倦怠。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是李氏身边的张嬷嬷,平日里最是稳当的人,此刻却慌得乱了神,见了韦柔则,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八娘子……不好了!六娘子……六娘子没了!”
韦柔则只觉耳边嗡鸣,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她怔怔地看着张嬷嬷,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才挤出一句:“你说什么?”
“安王府派了人过来,”张妈妈抹着泪,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说是今晌午突发急病,太医没赶上……人已经……已经入棺了……”
“急病?”韦柔则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指尖猛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褥,锦面的花纹硌得掌心生疼。
她想起上个月还听闻六姐韦敏则怀孕,安王要为其求封号。
如今不过一月……怎的人就没了。怪不得段乐雅慌慌张张要回安王府……
韦敏则当年虽是庶女,但凭着一手好琵琶和承恩伯府的谋划,硬生生从一众贵女里杀出条路,成了安王侧妃。
那时李氏还在家宴上得意地说,六娘这步棋走对了,往后韦家在京里的腰杆能挺得更直些。
可这挺直的腰杆,是用六姐的命撑着的吗?
“安王府……还说什么了?”韦柔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寒意。
张嬷嬷摇摇头:“夫人现下让娘子过去。”
韦柔则心下恍惚,韦敏则最是温顺善良,去年被安排嫁给年龄已过四旬的安王时也是一声不吭地嫁了过去。
如今不过一年……便香消玉殒了。
“好,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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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柔则刚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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