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苏既睡下了,我便去给蓬莱送点药吧。”
亲了亲女儿的额发,转身走出门的小狐狸一眼就看见了院中夫君已经准备好的几大箱药材。
“去吧,快去快回。
我和女儿在家等你。”
料理好一切的陆伯都挥了挥手,示意等在旁边的一队精兵跟上妻子。就留在了原地,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不再向前,他既不能追上去掺合进姐妹之间的纠葛里,又放心不下自己的爱人。
只好站在院中的梨树下,望着越来越远的那行影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两姊妹都是极倔强的性子,若是舒儿身上还有几分狐狸的狡谲和娇憨,那位新上任的圣山之主,便只剩下冷若冰霜的一身傲骨了。
而心里全是妹妹的人,一路上心里还是被高兴占领了大半。血脉相连一母同胞的亲缘,哪里是吵两句嘴就能生份了的。那个自小就关在山里修炼的丫头,情窦初开之时遇上了心仪的男子。
为了对方情浓之时,便心里眼里全是心爱之人,巴不得为了对方与天下为敌。这些少女情愫,她全明白,也都理解,只要那家伙今日收了这些灵药,日后不被山门发现责罚,自己今夜便不算白来。
然而飞马上憋了一肚子话的人却万万没想到,她还是对局势估计得太乐观了些。被关在山脚下呆了半个时辰,再三确认是妹妹亲口说不肯见她也不肯收下药材后。
忍了又忍的小狐狸挣扎了半天还是发了火,她不知道山上的人在犟什么,又有什么误会是两人之间说不开的。心急如焚之下,干脆一抬手亮出了昆仑的手牌,一把推开了守卫带着人就朝着山顶走去。
满身浅碧的望雪倒也没有避而不见,才走了不远她就看见了妹妹正站在台阶的顶部等着他们。
“雪儿,我中毒玄知救我之事,我心里是感激之至的。
不论是妖王急病,还是凡界那些枉死的生灵,都是我万万不想牵连上的。
实在是那两位上神,他们不放过昆仑……”
大步跑上去的人一把就抓住了至亲的手,有些慌乱又有些讨好的解释了起来。此次上山她还没有见到妖族那个刚失了父亲的少年,也不知他缓过来些没有。
不等自己把话说完的妹妹却显然没有接着往下聊的心情,迅速地抽走了手,转身边朝着山巅走去,边略带讥讽的开口:
“您身为昆仑之主,自不必与我解释这些。
天下九部作为神界入口,三界的定海神针,整个妖族覆灭,再死上千万个人,换您一命,又有什么不值的呢?
他们何曾有得选?就像我今日,不想见你,难道就由得我不见了吗?”
知道前面的人还在心疼被驱逐出家园的妖族王子,孟望舒倒也不闹,顿了一顿就又嬉皮笑脸地跟了上去:
“好好好……你今日不想见姐姐,姐姐便回了,你把那些药材差人放回库房,把前几日消耗的补回去。
我…我这便走了。”
见气呼呼的新任山主并不理会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的人尴尬地拍了拍手,便停了下来,准备先回去,却没想到,今日嘴上淬了毒一般地妹妹并没打算放过她:
“那些东西还请你拿回去吧。
被师父发现我用光了药材,顶多被师兄们议论骂上几句。可我若是收了昆仑的东西,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咱们,还是就此割席,从此各自为安得好。”
蓬莱的夜色半点不比昆仑的差,头顶的漫天繁星像一盆倾泻在空中的水晶般璀璨地闪烁,而腿上像灌满了铅的昆仑新后,却在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心底底委屈。
她能接受身后的少女对自己心存埋怨,需要发泄情绪来缓解这两日的哀痛。却无法接受最亲的人对她的误会和冷嘲热讽,想到这里,已经下了两级台阶的人还是扭过了头:
“孟望雪,你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你方才是说,你要与长姐割席?从此与我不再往来吗?”
眼睛里已经泛着泪光的姑娘显然有放不下的倔强,望着不远处的长姐,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自小就被你们留在蓬莱。
不曾在父母膝下承欢过,也没有你与二哥那样朝夕相处一同长大的情分,从今往后,你为孟家带来万千荣光我不眼红,但我的心爱之人,已经只有我了,我以后,也只有他!”
气得手脚发麻的孟望舒哆嗦了半天嘴唇,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好扶着旁边的石栏坐下,摸出了腰间固气安神的丹药,胡乱地倒了几颗塞进了嘴里。
自打剩下宜苏,她每到情绪激动的时候,便常常喘不上气。但今日,实在是多日以来,自己最最生气伤心的一次,药丸留在舌尖的苦混着流进嘴里的泪水,涩得人浑身直发抖。
过了许久,她才艰难答话道:
“好!好样的!你自小入这圣山是不是爹娘再三问了你,你自己选的路!
这些年每逢年节,我们哪次没有来瞧你,我十七岁那年,出去降妖叫一只狮子精拍断了手!
那年冬天那么冷,我还是吊着那只穿不上衣服的断手冻得没了知觉还是上山来陪你住了好几日。
千想万想我怎么也没想到,疼了你那么多年,如今为了情为了爱,你便连家里的爹娘也不要了……”
点头表态完本来早该回到山巅去的那位山主不知为何,到了现在还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那级台阶上。
那个自小跟在身后又跑又跳的妹妹,在见她喘不上气的时候,并没有上前来扶,却也没有掉头就走,等她的怒气宣泄出来了,才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喊:
“你觉得白疼我了,那我今日可以还给你!你要打断我的手还是脚我都由你!但没有人能再伤我的玄知了!
我为了情为了爱不要家里人又如何?你难道就不是个为情失智的人吗?
你心悦陆伯都,却不被他接受的那些年,这三界风言风语满天飞,你何曾在意过爹娘的颜面,在意过别人怎么看我们?!”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劈在了坐在台阶上的人耳边,叫人再也说不出半个字。留下了药箱,扶着石栏慢慢下山,又浑浑噩噩上了马车回昆仑的小狐狸,只觉得心里破了个大洞,里面空空的,又有些发慌。
送自己出门的人依然站在原地等着她,然后短短几个时辰,她的心境却实在大有不同了。
似乎预想到了此行的不顺利,陆伯都并没有多问什么,他揽过脸色苍白的妻子,默不作声地给她更衣沐浴。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沉沉睡去。
直到怀里的人进入了梦乡,他才走到大殿里,听一同前去的卫兵汇报完了圣山上的变故。
听到那位年轻山主最后的几句话时,年轻的神君身子明显的震了一下,但还是强撑着把所有事情梳理完才回到了寝殿。多年前的自己绝对想不到,那些回避和躲闪,会直到现在还给心爱之人带来伤害。
他更没想过,把小狐狸娶进昆仑,恰恰成了让对方卷入风波与家人反目的开端。
榻上的人睡得并不沉,乌黑的睫毛像蝶翅般轻轻发颤,眉头也蹙在一起,不知是不是梦见了今日的伤心事,在梦里也轻轻叹了口气。心疼地摸了摸那张憔悴的小脸,正准备吻上妻子额间的人,却又被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惊得停了下来。
现在正是深夜,无要事卫兵是不会来后殿这样小跑着通报的,外头应该是出了大事了。
“报神君,有人告发了蓬莱山主和妖族王子的私情。
已有大批神兵赶往圣山捉拿他们了,妖界入口也放出了投降的骨风筝,应该是顶不住了。”
卫兵的声音急促又慌乱,回头看了看屋内沉睡的妻子,深吸一口气的神君竖起食指置于唇边示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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